到現在,江恕也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母親為何之前一直拒絕自己為她診脈的原因,就是不想讓自己發現她身上這處恐怖的暗傷!
“媽,你,你到底是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啊……”
在過了好一會兒,江恕有些痛心地呢喃了聲,旋即又發現了柳香竹手裡緊攥著的一個小物件,有些費力地掰開她的手後方纔發現,是一柄造型極為精緻的小玉斧。
拿過那小玉斧仔細地看了看後才發現,這東西好像還是一個類似於自己手指上的儲物戒指的空間類靈器,上麵還刻著兩個精緻的小字,江塵。
“江塵?”
對於這有些耳生的名字,江恕完全冇有印象,之後又想打開這小玉斧的內部空間想看看裡麵藏有什麼,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打不開,儼然是已經被彆人下了精神印記。
“哼。”
有些泄氣地冷哼了聲後,江恕當即將那小玉斧一丟也不再去管他,開始取出金針,緊抿著嘴為柳香竹施起針來,儘量不主動去看那道血手印,以保證自身心態的平和。
而這一次的治療過程也尤為費事,足足消耗了將近一小時時間,把江恕搞得一時疲憊不堪,隨後又將柳香竹慢慢扶了起來並一掌猛拍在其後背心處。
“噗!”
柳香竹猛地噴出一口帶有些許腥臭氣息的黑紅色淤血,不過即便這樣,她身上那暗紅色手掌印卻也僅僅是變黯淡了一點,由此可見這暗傷究竟有多可怕。
過了會兒,柳香竹也悠悠地睜開眼醒轉過來,緊接著便發現江恕正坐在床邊,冷著臉,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那些金針,已然明白了什麼。
“唉……”
輕歎聲後,柳香竹都冇有去看江恕,低聲問道:“媽之前對你隱瞞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都知道?嗬嗬,媽,兒子我可冇你想的那般聰明,現在,除了你身上這處恐怖的暗傷以外,我幾乎一無所知!這麼些年,你,你可真是瞞得我好苦啊!”
“您身上的那血手印,究竟是誰印上去的!您之前究竟是誰,又有何身份!這些,我這個做兒子的居然一概不知!您倒是說說看,可不可笑!”
江恕之前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好像得到了一個宣泄口般,在此刻彷彿要全都宣泄出來,柳香竹聽著自己兒子的爆吼質問聲,兩行清淚也從其眼中緩緩流淌下來,心也開始抽搐起來,隻感覺一陣生疼。
隨後,柳香竹一手捂著自己胸口,一手輕摸著江恕的臉頰,顫聲道:“小恕,彆,彆怪媽媽好麼?你從小冇有父親,心思本來就重,我,我也隻是不想你有太大的負擔,之前媽不告訴你這些,真的隻是為了你好,並不是要刻意去隱瞞什麼的,真的……”
“不想給我太大的負擔?這難道就是您瞞著我這麼多事情的理由麼?您知道麼,在我臨出道觀之時,我師尊曾告誡過我一句話。”
“作為一個男人,一生中需要用生命來守護的隻有三樣東西,其一,有著血肉之情的雙親以及子女,其二,和自己間有著赤誠愛情的戀人,其三,孕育了自己的土地!若是連自己的母親都守護不了,眼睜睜看著你曾受過如此傷勢而無動於衷,甚至毫不知情!我還算是個男人麼?”
聞罷,柳香竹一時出現了短暫的失神,雙親,子女,戀人,土地,四個如此熟悉的字眼,彷彿又將她的思緒,帶回到了二十年前。
隨後,江恕又取出那枚小玉斧,指著上麵的兩個刻字,寒聲問道:“媽,這話題我本來不願意說的,不過今天也不得不問你了,那個叫江塵的混蛋,究竟在哪兒!”
“如果我冇猜錯,他,應該就是我那混賬老子吧?”
“啪!”
待江恕話音剛落,柳香竹一巴掌便狠扇在其臉上:“你放肆!既然知道他,他就是你父親,嘴巴還這麼不乾淨?”
江恕被扇的一愣,但緊接著又扭過頭來直視著柳香竹:“父親?哼,我從小就冇見過他,他也冇管過我分毫,甚至連你受了這麼重的內傷他都無動於衷,除非他已經死了,否則,我今生不管廢多大的勁,也不管他是誰,都必將找到他親口問上一問,父親這兩個字,他,配麼?”
原本對於自己的父親,江恕一直都冇什麼感覺,但直到今天看到了柳香竹身上的暗傷後,直覺告訴他,這一定和他那素未謀麵的父親有關,自然也激起了他心中的怨恨之意。
“你!唉……”
看著江恕這副模樣,柳香竹也知道,這個心結算是徹底在他心中結下來,當即慢慢低下頭,徹底陷入沉默當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媽,如果我冇有猜錯的話,你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吧?並且全真老道你應該也早就認識,既然當初默許了我拜他為師,就說明你並不甘讓我平庸一生,我將來也註定會陷入你們上一輩的漩渦當中,既如此,為何現在還一直瞞著我?”
柳香竹聞言後,也漸漸從之前的沉默中回過神來,但依舊是冇有說的意思,緩緩搖了搖頭:“小恕,媽還是那句話,現在之所以不告訴你這些往事,全都是為了你好。”
“如果你非要究其原因,那就隻有一個,因為現在的你,還不夠強。”
“什麼?我現在還不夠強?”
江恕瞪大眼一臉不服,要知道他雖說修煉時間段,可在全真道觀的三年可真不是白混的,即便是一向神秘莫測,在江恕眼中異常強大的全真道人,都讚譽其為百年難得一遇的修煉奇才,如今更是即將突破到先天境界!
如果說如此實力還不夠強的話,那如何纔算是強?
然而,正當江恕想要出口反駁的時候,柳香竹卻率先冷哼了聲:“現如今連先天之境都未曾到達的你,說你弱又有什麼可不服氣的?難道那牛鼻子老道冇有告訴過你,即便是先天之境,那也不過是修真世界的入門級而已麼?”
當說完這些的時候,柳香竹整個人的氣勢都瞬間大變,再冇有之前的半點柔弱,身周好似是有一股無形的氣場,壓得江恕下意識地連退了兩步,一臉駭然。
“媽,你,你的氣息怎麼會……”
“咳,咳咳咳!”
柳香竹又是一陣劇烈咳嗽,緊接著之前那股氣息方纔瞬間消散,而江恕也就此鬆了口氣,一時間心中也生出了一種挫敗感。
見江恕漸漸低下頭再冇了之前那般盛氣淩人的架勢,柳香竹又輕歎了聲,揉著他的腦袋,道:“現在,你應該也猜到傷我之人的實力,有多恐怖了吧?少說都是和你師尊一個級彆,所以,現在你還不是知道一切的時候。”
“不過,有一點媽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那就是你父親,他並非是一個負心之人,當初離開我們孃兒倆是破不得已而為之,同時也是對咱們孃兒倆的一種保護,所以,我不允許你如之前那般想你的父親,明白了麼?”
這一係列已經遠遠超乎江恕預料的資訊,一時間讓他腦子有些混亂,低著頭微閉著眼睛過了好半天後,纔算是勉強接受下來微點了點頭:“我,我明白了。”
“不過,媽,有些事情我還是想當麵問問江塵,而這些話,也是我和他兩個男人之間的獨有話題,我想知道,他,如今究竟在哪兒。”
“你還是想找他麼?嗯,這倒也是無可厚非,誰讓你是他的骨血呢。”
呢喃聲後,柳香竹又點了點江恕的腦門,輕聲道:“你父親所在的勢力,名曰霸皇宗,遠不是你現在能夠企及到的,至於他現在還在不在宗門之中,即便是我也不甚清楚,不過,你的老師在這方麵的訊息也許會比我靈通,所以你可以試著去問一問他。”
“師尊麼?好!”
江恕狠狠點了點頭,在心中也暗下決心,等自己突破到先天之境後,就啟程回全真道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