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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天在淺時光遇到你，你是去買美瞳的？”
沈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飲料，興奮地打量著薑瀾。
“嗯，這裡提供服裝但冇有美瞳，缺什麼我都是去淺時光搭配。”薑瀾捧著飲料小口小口地喝著，毫無保留地將秘密都告訴了沈安。
一來她對沈安有些許的好感，不然也不會將沈安帶到次元館來，二來她認為自己知道了沈安的秘密——去書店偷偷學習，而且還說漏了嘴，作為補償也應該告訴沈安一些東西。
“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如果心情不好的話，在這裡玩一會兒應該會變得很開心吧。”
沈安笑著打量著四周，開口誇讚道。
“是的呢，現實世界總有不如意和心煩，而二次元的世界能讓我拋開很多煩擾。”薑瀾托著香腮微微一笑道，眼睛恍惚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這話倒是真的，雖然二次元是虛假的，是彆人構造出來的世界，但能治癒很多人的心情，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沉浸在其中。
其實很多人喜歡二次元，就是要逃避不堪的現實，像某島國二次元之所以這麼發達，就是因為現實實在太殘酷，泡沫破碎後大多數人活的苦不堪言。
不過薑瀾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二次元呢，而且還經常來次元館放鬆，難不成她也有傷心往事？
上次一起吃飯，沈安就感覺薑瀾有些悲觀，但那隻是第一次單獨接觸，冇有聊到太多關於個人的事情，這次沈安想知道薑瀾內心的悲觀究竟源自什麼。
“心事說出來會好受很多，也許，我可以當你的傾聽者。”沈安一臉認真地看著薑瀾，眼神很是真誠。
薑瀾楞了一下，與沈安對視著，輕輕點了點頭，陷入了回憶。
“有這樣一段記憶，一直深深刻在我的腦海中。”
“小時候，我媽媽下地乾活把我鎖在屋裡，世界彷彿隻有我一個人，我打開電視但看不進去，我試著學習也學不下去，隻能坐在角落髮呆，那時候我才知道孤獨是多麼可怕。”
“門被鎖著，我打不開，隻能等媽媽回來。”
“但是一直到中午飯的時候，她都冇有回來，我餓了想去廚房找點吃的，就看到了那一生難忘的畫麵。”
“沾滿黑色油漬的桌子上，有一碗白開水，碗上放著一個燒餅。”
“我瞬間就知道了，那是我的午餐。”
“冇人跟我說話，我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子旁，拿起燒餅默默地咬了一口，嗬嗬，還是熱的，因為白開水蒸騰著它。”
“吃著燒餅，噎的慌就喝口白開水，白瓷碗倒映著我的小臉，我看見我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碗裡濺起水珠。”
“從那以後我就懂事了很多，再也不會任性不會頑皮了。”
薑瀾說著說著眼眶有些泛紅，雖然她臉上依舊在笑，但沈安知道，她心裡其實在哭。
隻是聽薑瀾描述的畫麵，沈安都感覺很絕望，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父母，將孩子鎖在屋裡午飯隻留下一碗水一個燒餅，很容易造成心裡陰影的啊。
“想哭就哭出來吧，會好受些。”沈安柔聲安慰道，掏出紙巾遞給了薑瀾一張。
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因為這是童年的不幸，是家庭的不幸，這種深入心靈的傷疤很難癒合，隻能用生活慢慢撫平它。
薑瀾嘟著嘴冇有哭出聲，隻是擦了擦眼淚重新恢複了笑容，儘管外表柔柔弱弱的，但她的內心很堅強。
沈安感慨萬千，喝著飲料打量著薑瀾。
以前的時候因為薑瀾很可愛很漂亮學習又好，沈安看向薑瀾的眼神裡都是敬佩欣賞，但真正深入瞭解之後才發現，薑瀾真的不是什麼都很完美的女神，她其實挺不幸的。
她的懂事，她的倔強，她的溫柔，都難以掩蓋內心的那一抹悲傷。
沈安看向薑瀾的眼神，多了一絲心疼，不完美才最真實，真實才最動人，他有股想把薑瀾抱在懷裡安慰一番的衝動。
單獨相處的房間裡，冇人說話有些沉寂，沈安看著薑瀾，薑瀾察覺到了，對視了一下眼神躲閃，一絲絲的曖昧逐漸升起。
正當沈安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了。
沈安疑惑地看了一眼薑瀾，薑瀾搖了搖頭思索了一下，片刻後道：“可能是阿律，他有時會給我送一些吃的喝的。”
薑瀾起身去開門，沈安也站了起來。
敲門的是那個男侍者，他正一臉微笑地站在門口，手裡端著托盤，上麵放著一盤爆米花、兩杯可樂。
見到薑瀾眼神一閃，扭頭看了一眼屋裡，看到了剛剛起身的沈安衣衫整齊，懸著的心才落下去。
“阿律，是你啊，都說了不用給我送吃的，我晚上一般都不吃東西的。”薑瀾眼眶微紅，小臉也紅撲撲的，笑著說道。
“沒關係，不吃可以喝點，跟我還客氣什麼，端著吧。”嚴律將托盤遞過去，笑眯眯地看著薑瀾，眼睛在薑瀾的黑絲長腿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一直觀察他的沈安注意到了，默默將嚴律劃到了不是好東西的名單裡。
“那好吧，阿律，謝謝你。”薑瀾接過托盤禮貌地笑了笑。
嚴律點了點頭，看出來薑瀾似乎哭了，但他冇有多問，最後看了沈安一眼，笑著說道：“你們繼續玩吧，有什麼需要叫我就行，我先下去工作了。”
重新坐回位置，桌子上多出一盤爆米花兩杯可樂，但房間裡的曖昧被沖淡了很多。
“他是？”沈安疑惑地看著薑瀾，等待著她的解釋。
“阿律名叫嚴律，是這裡的侍者，這裡的老闆叫嚴寬，很多人都喊他寬大哥，但他其實是一個溫文儒雅的青年。”
“我從高三下學期開始每隔兩三天就會來這裡一次，慢慢的也跟他們熟絡了一些，他們人很好的，免費給我們這些老顧客提供食物和酒水。”
“剛開始他們也給我送酒了，但我不會喝，後來才隻是送一些零食和飲料。”
“一次兩次推脫，但他們每次都送過來，後來也就冇有再拒絕。”
薑瀾托著香腮喝著望山楂，將嚴律送東西的行為完完整整解釋了一遍。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應該交代清楚，而且女孩子是很敏感的，她能感覺的出來因為嚴律沈安的興致似乎低了很多，所以把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免費的？這裡的消費水平很高嗎？”沈安有些疑惑。
雖然他不太清楚次元館的經營模式，但根據酒吧、KTV那種地方推測，酒水飲料應該是賺錢的大頭吧，次元館憑什麼白送啊？
除非他們服裝租賃、次元旅館等服務項目的時候收費很高，將酒水的錢都算進裡麵去。
“啊，不高啊，租衣服十塊錢一小時，這個房間正常價格是四個小時九十八，但由於來的人少房間經常空著，就給我們這些老顧客按四十算，而且可以玩幾個小時算幾個小時。”
“比如我們就在這待一個小時，就是十塊錢。”
薑瀾喝著飲料隨口說道，天真可愛的她並冇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
但沈安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人，房間麵積這麼大，動漫人物的服裝這麼多，租個衣服定個房間，玩一個小時才二十塊錢，根本不可能盈利，甚至會虧損。
雖然薑瀾說隻是老顧客的優待，但沈安總覺得哪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