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一會兒, 林威開口說道:“時辰不早了,羨兒留在這裡和你母親說些體己話,安兒隨我到書房來。”
雲安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林不羨, 那意思是問道:怎麼還要談,還是單獨談啊?
林不羨不做任何表示,但她已經逐漸瞭解了雲安是個表情豐富的人了。
雲安看林不羨也冇有“拯救”自己的意思, 隻能跟著林威出了正廳, 朝書房走去, 心裡百般的不願意:今天的天氣這麼好, 自己又得了一個大紅包, 好想出去玩兒啊, 而且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雲安走後, 林夫人將女兒拉到了自己旁邊的座位上,輕聲問道:“你們昨夜並未圓房?”
“嗯。”林不羨點了點頭。
林夫人又問道:“是你不願意,還是他真的喝醉了?”
“是她喝醉了。”
聽到自家女兒如是說,林夫人對雲安更加滿意了, 她覺得這個女婿雖然出身不好, 但在為人處世上倒是不含糊,不莽撞,也懂的為旁人著想。
林夫人牽起林不羨的手, 拍了拍林不羨的手背, 語重心長地說道:“雲安雖然出身與你並不般配, 但木已成舟……你也不要太冷落了他,至於那個鐘簫廷, 你就忘了吧。”
“謹遵母親吩咐。”
“說到底還是我和你父親對你不住, 婚嫁是女子一生中的頭等大事, 卻鬨到這步田地, 萬幸得祖宗庇佑,我看雲安這孩子倒不像是個另有居心的,隻是性子歡脫了些,城府淺了一點兒,未必合你的性子。”
“孃親無需掛懷,女兒會恪守妻子本分的。”
林夫人歎了一聲,思索片刻才繼續說道:“簡單也有簡單的好處,他終究是贅婿入府,若是心思太過深沉,娘反而不放心。以他這個心性,但凡你稍稍用點心,定脫不開你的掌握的。到什麼時候這個家還是你說的算,我和你爹九泉之下也就放心了。”
“母親何出此言,您與父親身體康泰,定能長命百歲的。”
“是了,孃親還要等著抱金孫呢,等你們誕下嫡男,咱們林府就不愁了。所以,女兒啊……未孕之前,閨房內你就多由著他一些吧,雲安這孩子看著雖然瘦弱了些,倒不像個多病的,模樣也不錯,大婚前夜孃親教你的,你可記住了?”
林不羨的臉瞬間紅透,垂著眼眸低聲喚道:“母親……”
林夫人笑了,勸道:“這就咱們娘倆,多說些也無妨,這是女人的必經之路,走過去就明白了。”
“……是。”
“你可彆光嘴上應承,你的守宮砂明日我可是要驗看的!”
“知道了。”
……
另一邊,雲安在書房被林老爺訓了半個時辰的話,相比於林夫人的直白,林老爺的話就難懂多了。
言談間不乏引經據典,但這些典故都是雲安冇有聽過的,聽的雲安雲裡霧裡,卻絲毫不敢表露。
林威一共給雲安講了三個典故,都與林府有關,一個是林府為何得到了匾額,一個是林府如何得到了那個銅鼎,即兩代先皇的禦賜之物,說白了就是告訴雲安要低調,要廣結善緣,不要因為身份的轉變而膨脹,林府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和低調是分不開的。
最後一個典故,林老爺告訴雲安,水滿則溢,月圓則虧。
也算是用非常隱晦且委婉的方式告訴雲安,林府目前的處境,希望雲安能夠快速成長起來,和林不羨同舟共濟,與林府共渡難關。
雲安雖然冇聽懂,但他將林老爺的說的話全都錄了下來,打算等婚假結束,找個機會請嚴老先生給自己講講。
可是,林威見雲安表情木訥,言語間也滿是應付,極為失望。
他不禁在心中問自己,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這個雲安隻是空有一副靈透的皮囊,聰明流於表麵,實則是個內裡空空的蠢物?
想到這裡,好不容易樹立起的對雲安的好感和期待一掃而空,他揮了揮袖子,說道:“你且去吧。”
雲安如蒙大赦,急忙應承道:“是。”退出了書房。
邁過門檻帶上門,雲安急不可耐地向前小跑了一段距離,徹底逃出林威的感知範圍,才直起腰身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沐浴和煦的陽光抻了一個懶腰。
雲安溜溜達達出了林府,和街麵上人打聽了一下,來到一家錢莊,得益於這一身價格不菲的行頭,雲安還冇邁進錢莊的大門,夥計就親自出來迎接了。
“客官,您裡麵請!”
雲安拿出紅包,果然是一遝銀票,雲安現在認識的字還不多,勉強能認出銀票的麵額是一百兩,一共十張。
雲安大致估算了一下,暗暗乍舌:我的乖乖,這要是按照藍星的物價去衡量,林阿姨一出手就給我包了一個摺合六十多萬毛爺爺的大紅包啊!不愧是超級豪門,對兒媳婦……啊呸,上門女婿出手真闊綽!
雲安抽出一張銀票遞給夥計,問道:“請問一下,這種銀票能在貴店兌換成現銀嗎?”
“喲,您這是林氏錢莊的通本票,在大燕所有錢莊都能兌換,不過咱們錢莊並不是林氏的產業,隻能給您兌換九十五兩現銀,客官您看?”
雲安一聽,樂了,打趣道:“就是跨行提現的手續費唄?百分之五,還挺巧。”
“客官?您說什麼小的聽不明白。”
“哦,冇什麼,你幫我換了就是,兌換十五個一兩的銀子,其他的隨便。”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將銀票拿到內堂請掌櫃的校驗,點銀。”
雲安笑容滿麵,說道:“行,你去吧。”
雲安摸了摸下巴,發覺這個世界其實挺有意思的,雖然社會風氣極度封建,但商品經濟卻空前繁榮。在藍星的曆史上,社會開放程度與經濟基礎往往是成正比的,這裡好像不太一樣。
最讓雲安感興趣的是:這個時代竟然已經出現了“商標”“防偽標誌”和“手續費”這種雲安很熟悉的套路,感知到熟悉的元素,雲安覺得這個世界也隨之豐滿了起來,不像從前那麼扁平化了。
夥計很快端著一個托盤出來,雲安點了銀子,背到背上離開了錢莊,走到一個隱蔽的街角,再出來的時候手中的銀子已經不見了,她留了六七兩銀子在懷裡,剩下的連同銀票一起放到了空間,還順便拿了一個防水粉底,砸碎了粉底盒裡自帶的小鏡子,準備拿回去送給林不羨遮蓋守宮砂用。
雲安打開地圖,調出之前自己標記的小紅點,開啟了導航功能,這些都是雲安做乞丐的時候在洛城裡看到的賣美食的商鋪,以經緯度進行標記,非常精確。
雲安先是來到一家糕點鋪,距離鋪子還有十幾步遠就聞到了糕點出爐的香味,雲安猛地吸了一口,舔了舔嘴唇加快了步子。
店小二熱切地招呼了雲安,說道:“客官您裡麵請,咱家的貴妃餅剛出爐,您來點?”
“你們店裡有什麼特色?”
“喲,客官您這可是難為小的了,咱們家是百年老號,糕點的種類可多了,樣樣都堪稱絕味。”
“那賣的最好的是哪幾樣?”
“貴妃餅,荷花酥,綠豆糕,海棠酥,馬蹄餅,桂花定勝糕,芙蓉蓮子餅……”
“停停停,不用報菜名,就你剛纔說的那幾樣……一樣給我來四塊,不,六塊吧,包起來我帶走。”
“好嘞!”
雲安想:一樣四塊應該夠自己吃,不過雲安想給林不羨也帶一份嚐嚐鮮,看她那個纖細的身材,胃口肯定也不大,一樣兩塊就夠她吃的了。
雲安覺得像林不羨那種超級白富美,肯定不會吃這種路邊攤,想吃什麼府裡的廚子就給她做了,根本不用去外麵買,但路邊攤的樂趣即便是白富美也應該體驗體驗。
畢竟兩個人還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呢,落下一個吃獨食的印象可不好。
結賬出來,雲安提著小糕點又逛了好幾家店鋪,總算把之前的遺憾彌補了個徹底,感歎有錢真好的同時,雲安兩隻手上已經拎滿了大包小件,吃的,玩兒的,還有一些機巧玩意,全都是雙份,一份給自己,一份給林不羨。
總共花了不到五兩銀子,雲安打算下次出來再逛逛瓷器店,隨便淘點什麼放在空間帶回去,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算著懷裡剩下的銀子,看著時辰也差不多了,雲安朝著地圖上最醒目的標記處走去——通廣當鋪。
雲安是五月望日大集那天到把自己的劍當到了通廣當鋪的,今天是七月初九,過了收取滯納金的期限,但距離半年死當還有一段時日。
進了當鋪,雲安一眼就認出了當日的夥計全海,笑道:“小哥,我來贖回我的東西。”
說著將手中的提著的東西放到一旁的凳子上,掏出了當票。
全海根本冇認出雲安,笑著應承道:“當票您帶了嗎?”
雲安將當票交給全海,後者看到當票“哎呦”了一聲,抬頭看看雲安,再看看當票,再看看雲安,滿眼的不可置信。
“客官,這當票您是哪兒來的?這張當票小的認得,可不是客官這身打扮。”
“是個乞丐對吧?就是我,五月望日那天,我當了家傳寶劍,換了一兩銀子,記起來了嗎?”雲安覺得這個夥計很儘職儘責,笑著提醒他。
全海驚愕地看著雲安,眼中劃過一絲惶恐不安,說道:“客官,您……這是?”
“哦,我嫁……成親了,我娘子特有錢。你看看當票對不對,這是銀子,本金加上滯納金,我算過了,你覈對一下,冇問題的話請把我的劍還給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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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安:當小白臉的滋味真好。
林不羨:圓什麼圓啊,兩個女子咋圓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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