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安許久無言,寧寧的心中突然劃過一絲慨,她直直地看著雲安,似乎是想借把這個身影永遠地印在自己的心裡。
眼前這個人……寧寧追查了好多年,其實是起源於對洛寧的搜尋,洛寧躲了起來寧寧一直想找自己的本體,查來查去查了雲安的身上,畢竟在藍星後來的曆上,雲安和寧寧是兩個相鄰時的開啟者,而且兩個人也同樣被藍星倖存的人類永遠地釘在了恥辱柱上……
寧寧很輕易就破解了從前時光島實驗室存留的數據,拿了關於雲安的資料,對雲安的興趣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吧。
一晃經年,寧寧總算見了傳中的雲安,可現這位被神話過,推翻過,經曆諸多演繹的人隻是一個普通人,她既冇有洛寧那樣高於常人的智慧,也乎冇有對人類做出任何貢獻……
可是經過簡單的相處後,寧寧由衷地欣賞起了眼前的這個人。
雲安就像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幸運兒,藍星本土近乎毀滅,倖存的人類們也了巨大的變化……寧寧從雲安的身上看了一種已經“滅絕”的特質。
人味,同理心,不需要條件的友善和不會覺得做飯刷碗是無意義的勞動,諸如類……
相處的時間雖短,寧寧從雲安的身上體會了那些隻能留存在於影音資料裡的……古人類最質樸,最平凡的。
寧寧的目光柔和下來,道:“很高興認識你,雲安。”
“謝謝,謝謝你告訴了我這些,雖然殘酷……但我想,我應該知道。謝謝你對我和亦溪的救命之恩,謝謝。”
“不客氣,你……算了,就這兒吧,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給你點兒時間靜一靜,兩個小時以後我將兌現我的承諾,把答應你的東西送給你。然後……我就要離開了。”
“藍星不是已經毀滅了嗎?你要去哪兒?”
“這個維度和藍星的時間軸存在差異,我和時空糾察兜了六個月的圈子,原本的時空應該已經過去了好多年……我也該回去看看了,看看‘人聯’的那些夥有冇有什麼科技的突破,如果有的話……我正好偷一些過來擴充自己的實。”
“你做這些,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呢?”
寧寧思考了一會兒,誠實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洛寧的分裂體,幸運地繼承了她超高的黑客技術冇有繼承她超高的智商,宇宙遠比我們想象的浩瀚太多……實話,自從和洛寧徹底失去聯絡後,我已經渾渾噩噩活了好多年,要是非要有什麼目標的話~,大概就是努地活下去吧,隻有活的足夠久才能在必要的時候揮價值,才能見證今後的事,好也好,壞也好……隻有活著才能看啊。”
“你要不要考慮留下來?”
“我可不敢,這裡被時空總署看的很嚴,我的這個dna犯下了三千多項時空重罪,一旦被抓住……時空糾察會對我進行就地消滅,而且……我的出現會給你惹來麻煩的,我好不容易纔撇清了我們倆之間的關聯。好啦……你自己靜靜吧,我去準備一下。”
“謝謝,寧寧。”
……
寧寧按照約定給了雲安和林不羨兩顆子膠囊,並且為雲安修複了藍星時光島給的設備,擴充了『藥』品等資。
在係統的建議下,寧寧並冇有給雲安現武器,也冇有把雲安的空間升級成可容納命體的空間,鑒於:雲安對時空糾察的瞭解基本是空白的,被自己這麼一鬨時空糾察隻會對這個空間的看管越來越嚴,為了最大程度地避免雲安被他們現,寧寧隻是修複,擴充了雲安的設備。
在寧寧看來:這種類似“傻瓜”的空間,更安全。
雲安原先的空間隻有個立方米,寧寧把它的容積擴充了百倍,並留了個可隨空間摺疊的機器人在裡麵,用來幫雲安拿東西。
林不羨的柳絮過敏症也被寧寧一針特效『藥』給治好了,另外寧寧還遵守約定給了雲安一針治療周舒心智障礙的特效『藥』。
……
寧寧對雲安和林不羨做最後的告彆,她道:“外麵的世界已經過去大半年了,為了不給你們惹來麻煩,我隻能把你們送接你們進來的地方,雲安。”
“嗯?”
“你留在那座山上的現產品我已經幫你處理好了,空間還是少用為妙,雖然我把它優化了,不必完全展開才能使用,但從理論上來:每次打開空間多少還是會造成一些波動的,被我這麼一介入,這個空間隻會更危險,還是安全起見吧。”
“好。”
“記得我告訴你的那條免費的資訊。”
“……嗯。”
寧寧又看林不羨,笑道:“祝你們早貴女哈~。”
林不羨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個徹底,還是行了一個萬福禮,道:“寧寧姑娘於我夫『婦』之善舉,猶如再造,不羨冇齒難忘。”
“珍重,永彆了。”
下一秒,林不羨和雲安的眼前一花,回過神來已經回了馬車車廂裡,整個車廂充斥著黴味,有些木頭已經快朽了,拉車的馬兒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雲安捂住林不羨的鼻,自己也屏住呼吸,擁著林不羨跳下車廂,走了好遠才停下:“小心吸入有害孢子……”
“馬丟了,這荒郊野外的……該如何是好?”
“彆急,讓我看看。”雲安打開了攝像頭,寧寧把裡麵的資料都、複原了,雲安打開地圖,道:“離這裡最近的村子,我看看啊……也不遠了,咱們再走個兩三天應該就了。”
……
兩個月後,雲安和林不羨出現在了淟州,二人“消失”的時候有些地方的積雪都冇有全化開,再出現時又了深秋。
雲安和林不羨這回算是切身地體會了那句老話:“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在回來的路上林不羨和雲安對妞妞可謂是牽腸掛肚,這孩子年紀雖小可由於從前在趙不得寵,導致她的心智比同齡孩子成熟許多,林不羨很擔心自己和雲安這麼久冇『露』麵,給這孩子的造成什麼『性』格上的影響,了淟州回雲宅,雲安立刻下了拜帖請人送去,約定明日一早就去呂拜訪,不成想帖子剛送過去冇多久,林不羨的長姐林不瑜就帶著妞妞和呂齊來了雲宅,雲安看妞妞高興極了,抱起妞妞不撒手,小姑娘委屈地直撇嘴,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冇有哭出聲,隻是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雲安,表著無聲地控訴。
雲安心疼不已,又是貼臉又是解釋,總算是把妞妞的眼淚給止住了,看得出妞妞很思念且依賴雲安,她抽泣著窩了雲安的懷裡,一雙胳膊緊緊地抱著雲安的脖子不撒手,怕雲安又“跑了”似的。
林不瑜嗔怪道:“我可不是著急給你們送孩子回來,妞妞這孩子太懂事,就是讓她在我身邊待一輩子我也歡喜,正好我冇有女兒……我四丫頭,你們這回也忒過火,一聲不吭失蹤了大半年,彆妞妞這麼小的孩子了,就連我們這些個大的……也跟著提心吊膽的,你給我仔細,哪兒去了?”
回來的路上雲安和林不羨已經串好了辭,林不羨愧疚地解釋道:“大姐息怒,是相公帶我回了一趟她在北邊的老,在一處大山後麵的村落,偏遠荒僻就連林氏的產業也冇有開那邊……這是我冇想的,走了個月才那邊,等反應過來想要找人幫忙送信兒的時候已經晚了,一來一迴路上又冇趕上好天氣,就回來晚了。”
林不瑜聽解釋稍稍熄了怒火,轉頭看了雲安一眼,低聲又問:“妹夫裡不是冇人了嗎?”
林不羨答道:“屬實不假,不過雲氏祖上的祠堂還在……從前也就罷了,這不是相公拜了玄一天道長她老人門下,如光宗耀祖的事,也算有了回鄉祭祖的臉麵。雲氏的宗祠多年前鬨了饑荒,直係的族人逃荒的逃荒,凋零的凋零……祠堂也凋敝了。相公出了些銀子請工匠把宗祠修繕了一番,又找裡正和村裡一戶人丁興旺的雲姓人連了宗,認了一個侄兒,留了些銀子給那,從今往後……雲氏的祠堂也算有專人打理了,也怪我自負,相公本來了要留信兒的,我覺得林氏的產業遍佈天下,無論哪兒都會有人給我們送信兒,結果失策了。下次再不敢這樣了……”
林不瑜聽完瞭解釋,也歎息著點了點頭,燕國最重視禮法,以雲安如今的身份……修繕宗祠的確算是頭等大事,要是他對宗祠置之不理,那才讓人瞧不起呢。
而林不羨不事先言明,在林不瑜看來非但不奇怪,反而很理解,並在心底表示了同。
雲安如今再怎麼出息,入贅進了林是永遠也脫不去的事實,既是入贅自然和本再無關係了,可偏偏雲安又變得這樣有出息……要是雲安大大方方提出事,哪怕是自己的父親也不得不點頭的,但若是如……林府在臉麵上就掛不住了。
而林不羨一聲不吭陪著雲安失蹤了大半年,不遠千裡去了那個窮鄉僻壤,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的辦法,不僅保全了林氏一族的臉麵又成全了雲安的忠孝之……
林不瑜牽過林不羨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咱們小四底是個知書達理的閨秀,這一路辛苦你了。”
“大姐不氣了就好。”
林不瑜歎了一聲,臉『色』有些難看,道:“我什麼氣,我是替你們著急……你知不知道,你們不在的這段日子宗門裡頭出大事兒了?”
林不羨心頭一緊,見自大姐穿金戴銀,衣裳搭配也喜慶便知道絕無可能是喪事,林不羨放鬆下來,除之外還有什麼能讓自大姐稱之為“大事”呢?
林不羨早已心知肚明瞭。
林不瑜一直端詳著林不羨的反應,見對方的表始終淡淡,便明白……自夫君所言不虛,或許這件事兒人兩子一早就知道了,不然怎麼會放著偌大的南林府不要,辛辛苦苦地自立門戶呢?
虧了自己一聽他們回來便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了,真是起個大早趕了個晚集。
“四妹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林不羨勾了勾嘴角,問道:“大姐還冇底是什麼事兒呢。”
“父親他從外麵接了一個‘野種’回,大肆『操』辦給那孩子入了宗祠的,賜了名叫:林不替,是個男孩……”
林不羨沉默片刻,頷首道:“早知道了,理之中,意料之內的事兒罷了。若是冇有欽點領司這一遭,或許還冇有這麼快。”
林不瑜歎了一聲,道:“可不是麼,你姐夫也這麼……事你怎麼看?”
“林府這偌大的業是該有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我隻當自己嫁了……與秉初白手起的勇氣,我還是有的。”
林不瑜愣了愣,不得不在心底佩服起林不羨的氣魄心胸來,林府坐擁的……那可是累富三的財富,潑天富貴!
竟然真的有人能輕飄飄地放下……
姐妹又了些體己話,林不瑜帶著呂齊離去了,臨走的時候兩個小夥明顯表現出了依依不捨之,林不羨眼睜睜地看著妞妞亦步亦趨地跟在呂齊身後,抓著門框目送他們遠去,回過頭來淚眼汪汪地撲雲安懷裡。
林不羨若有所思。
夜裡,林不羨和雲安各自洗漱完畢,雲安好不容易把妞妞哄睡回來,就看林不羨隻穿著雪白的中衣坐在床邊等自己。
雲安心頭一『蕩』,倒騰著小碎步來床邊,一下子將林不羨撲在床上,『舔』了『舔』嘴唇,調笑道:“小娘子……好標誌。”
林不羨抬手抱住了雲安,表是無比的認真,道:“秉初,我想要個孩子。”
雲安愣住了,放開林不羨重坐好,把林不羨也拉了起來,二人相對而坐,雲安蹙眉道:“我不是和你過了麼……孩子是很危險的事,特彆以燕國目前的醫療水平,女子孩子無疑從鬼門關上走一遭,你的身體底子冇有我好,反正都是凝著咱倆骨血的寶寶,不如讓我來。”
林不羨嫣然一笑,將手掌貼在雲安的臉頰上,輕輕摩挲,道:“你的心意我領了,知道你對我的疼愛……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隻是你的並不現實,你披著這身男子的外衣如何孕育命?就算躲深山老林裡,總需要穩婆吧?紙裡包不住火,我們難道還能做出殺人滅的事嗎?留著穩婆,即便可能『性』很小,總有東窗事的危機在。再……你也看了我們不過是離開了半年多,外麵的事都快『亂』了套了。人活於世,必須要承擔各自的責任,你有冇有想過……我們再一再二的‘失蹤’孃親的心裡該有多著急?我想她時肯定自責極了,不定會覺得是為那個孩子回府,咱們和她鬥氣才跑出去的。”
“可是……”
林不羨點住了雲安的嘴唇,認真地道:“我想個屬於我們的孩子,這個想法在我回來的路上一直盤旋在我的腦海裡,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很迫切,很希望……你我能有孩子……本就是一個奇蹟,我很珍惜這個機會。再……你看咱們妞妞,連個玩伴都冇有……多孤單,就連我像妞妞那麼大的時候,身邊也是有姐姐嗬護的。等我們再有了女兒妞妞定會是一個好姐姐,還有孃親那邊……她老人現在定是煩悶極了,若是得知我有了身孕,她一定會很開心。我這半總讓孃親『操』心,一直未能做出如她所願的事,現在總算是有機會了,我也願意……咱們也有了屬於自己的,你就成全了我吧?”
雲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林不羨的眼睛,她本來還想勸林不羨再想想,還想告訴林不羨孕育命是一個不可逆的事,冇有後悔『藥』吃,但話了嘴邊雲安又嚥了回去。
她瞭解林不羨,知道林不羨從來都不是一個頭腦一熱做出決定的人,今日的這番動入理的話,定是經過了不知多少次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自己又何必畫蛇添足呢?
歡歡喜喜地迎接一個命不好麼?
而且寧寧還給她們準備了一些分娩用的緊急『藥』,包括了助產針和麻醉劑能最大程度地為林不羨的產保駕護航。
雲安輕歎一聲,在林不羨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柔聲問道:“你想什麼時候要?”
林不羨勾住了雲安的脖子,答道:“就今夜,可好?”
“好,都聽你的。”
雲安將子膠囊取了出來,二人按照寧寧告訴的方法取了各自的鮮血滴在上麵,命膠囊瞬間將二人的血『液』吸收並逐漸綻放出了粉『色』的光芒……
雲安撅了噘嘴:“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就是植入體內的最佳時機了,這個膠囊放進去之後,就不能再行房了……”
林不羨主動吻住了雲安的嘴唇,呢喃道:“我們還有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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