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到了林不羨預產期的前夜,這兩雲安雖然看上去很平靜其實她緊張到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又不能讓林不羨看端倪,偽裝的十分辛苦。
而由於生產臨近,林不羨麵臨著不時就要起夜的況,根本無法睡上一夜整覺,這夜雲安好不容易把林不羨給哄睡著了,自己卻瞪著眼睛,眼裡哪有一絲睡意?眼白上的紅血絲是徹夜難眠最好的證明。
雲安轉頭看林不羨的睡顏,溫柔的目光中夾雜著心疼擔憂,關於孕『婦』生產的知識雲安的大腦基本是一片空白,這陣子她拚命地蒐羅曾接觸過的有關於這方麵的常識注意事項,卻驚愕地發現……
彆說是這些她曾藍星上鮮有瞭解的知識,就連曾許多關於藍星的記憶竟然都有些模糊了。
雲安不得不嚴肅地思考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現這種況的呢?
是自己燕國待的太久了嗎?
是自己決定再不回藍星之後嗎?
還是從寧寧那兒聽說藍星已進入到暗黑時代之後呢?
明明藍星纔是自己的故鄉呢,雲安卻發現自己再去回憶的時候,更像是回顧一個故事……
一支栓劑雲安一早就從空間裡拿來貼身放著了,這是寧寧給的助產針,有幫助分娩還有鎮痛提升體力的效果,『藥』效最多隻能維持二十四個小時,所以最好臨近生產的時候注『射』才能發揮『藥』劑最佳的效用。
自從那首童謠事件發生後,雖然後來的淟州風平浪靜,雲安就是一直冇由地懸著一顆心,她甚至產生了一種時間賽跑的感覺,以至於讓奉行“科學至上”的雲安偷偷祈禱了好幾次,祈求滿天神佛,星宿能再給自己這個“npc”一點兒時間,讓她的孩子能平安誕下,自家娘子能養好身體……
天剛矇矇亮時,林不羨突然“哎呦”一聲,捂住了肚子。
“怎麼了?”雲安彈坐起來,緊張地看著林不羨。
“肚子……感覺裡麵一縮一縮的痛,痛。”林不羨擰著眉答道。
“我去叫人!”雲安翻身下地趿著鞋子,顧不得穿外衫直接衝房間,大喊道:“來人!”
今夜的守夜丫鬟是黃精,她從前玉竹是林母身邊的貼身丫鬟,資曆深,驗老道,按規矩是不用輪守夜的。不過林不羨預產期將至,林夫人親自下了命令,黃精玉竹一人輪替一夜直到孩子生。
黃精從耳房中來,萬福還冇打完,就聽雲安急切地說道:“我娘子要生了,快去把穩婆請來,快!”
“是!”
雲安回到林不羨身邊,見林不羨捂著肚子坐床邊,驚道:“你怎麼起來了?”
“沒關係,疼的不是很嚴重,就是剛剛疼了那麼一小會兒……我聽穩婆我說過,肚子裡麵收緊的感覺一刻鐘兩次的時候纔是快生了。”
“哦……那……那你要吃點什麼不?或者……想不想喝水?”
林不羨搖了搖頭。
雲安坐到了林不羨身邊,拉起了她的手。
不消片刻屋外燈火通明,林夫人領著白大夫,穩婆幾位有生養驗的助產婆子,以及幾名提燈的丫鬟,來了……
雲安起身穿好衣服,林夫人好叫門,雲安開了門,林夫人滿臉焦急:“怎麼樣?”
“娘!娘子裡麵……冇事兒。”
“安兒啊,娘領著她們進來了啊。”
“請。”
雲安讓開身位,林夫人領著一眾人進了臥房,先是白大夫上前林不羨診脈,穩婆蹲林不羨身邊按了按林不羨的肚子,然後詢問了林不羨的體感……
雲安給林夫人搬了凳子,請林夫人坐了,自己則站到了林夫人的身後,娘倆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林不羨的方。
診斷完畢,白大夫穩婆來到林夫人麵前,白大夫說道:“回老夫人,夫人的狀況穩定,老夫人不必擔心。”
“好,那就好。”
穩婆說道:“回老夫人,夫人的況要五六個時辰纔會開始生產,趁著還不算太疼應該到外麵去扶著院牆走一走,到疼痛難耐時再進產房,我們老姐兒幾個再夫人行推拿之法,助胎兒成功垂入小腹,便於順利生產。”
雲安一聽穩婆這話,腦海中跟著浮現了一些藍星的生活劇,劇中的孕『婦』生產前的確被醫生建議走廊裡扶著牆走路,這一下雲安放心了不少,看來這位穩婆的驗豐富靠。
林夫人點了點頭:“那就按你的意思辦。”
……
林不羨被幾個助產婆子扶了去,讓她雙手扶著院牆,身體微微前傾,不停走動……
燕國,生產被視一個“汙穢”地過程,一般有條件的人家都不會讓產『婦』自己的臥房生產,而是一早準備一個乾淨的偏房專做生產之用,林不羨不能免俗。
林不羨雙手扶牆前麵走,雲安亦步亦趨地後麵跟著,弄得幾個助產婆子麵麵相覷不敢靠前不能離得太遠,林夫人見了又是欣慰又是無奈,喚道:“安兒,過來。”
“娘子~你慢些啊,我過去一下。”
雲安來到林夫人麵前:“娘?”
“安兒啊,剛纔穩婆說的你聽到了,你娘子還要四五個時辰才能生,這天兒還冇亮呢,你回房去睡一覺吧。”
“娘,孩兒不困!”
林夫人歎了一聲,說道:“這幾個婆子,那個家裡冇七八個兒女?從她們手中過到世上的孩子冇有一百有八十了,我聽你大姐說……整個淟州城最好的婆子幾乎都這兒了,有她們護著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她們知道怎麼做,你一個大男人腳前腳後的跟著成何體統?而且你,她們放不開手腳不是?你聽孃的話,回房休息,你娘子入產房之前我一定讓人把你叫醒,讓你們見一麵再讓她進產房,聽話。”
雲安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好天還冇全亮,看不真切。
雲安的心裡無比委屈,這樣一個神聖重大的時刻,任何人都不該剝奪自己陪亦溪身邊的權利,眼前的這個人……是孃親啊。
孝者,順。
孃親能大月裡不顧旁人之言跟著自己來淟州,這些年給了自己諸多疼愛包容支援,雲安早已把林夫人視作親孃,自然無法眾忤逆林夫人。
雲安的嘴唇顫抖,喉頭哽了幾下,拱手道:“是,孃親。”
“嗯,去吧。”
進屋之前,雲安看了林不羨一眼,看到著她雙手扶著院牆,小心翼翼行走的模樣,眼淚終是落下。
雲安是回了房她並冇有睡,而是悄悄躲窗前,紮破了窗戶紙順著眼前的小孔往外看去。
雲安委屈的流淚,一邊用袖子擦眼淚一邊透過小孔去凝望林不羨。
倒不是一直走,助產婆子搬來了一把四方椅,待林不羨走累了便讓她跨坐椅子上,肚子衝著靠背由穩婆親自替林不羨推拿腰身,而暗中觀察的雲安看到自家娘子接受著專業地陪護時,心裡纔好受了。
臨近午時,雲安主動了屋子,穩婆讓人去請林夫人,對雲安說:“老爺,您來的好,老身剛夫人說了差不多了,一起用箇中飯夫人就要進產房了,產房裡休息個把時辰就以生了。”穩婆眉開眼,心道:這家夫人的身體底子好,懷孕期間飲食的調好,定能順利生產的。
唯有親身曆過才知道,其實真的生產並不是電視劇裡那樣隻有歇斯底裡的哭喊……
林不羨的臉『色』紅潤,略有疲態,二人執手相望,林不羨了。
雲安眼眶一紅,彆過頭說道:“我去給你炒兩個菜,你先去膳堂休息下。”
雲安覺得自己實冇幫上什麼忙,能做些口的菜讓自家娘子多吃兩碗,補充體力是好的。
幾個月的訓練下來,雲安現的廚藝堪比大廚,廚娘幫忙備菜更是大大縮短了烹飪時間,很快就做了林不羨喜歡吃的四道川菜,再加上廚娘做的小炒今的午膳尤豐盛。
林不羨吃了兩碗飯,喝了一盅湯,雲安提扶林不羨走走,妻妻二人說了些體己話,雲安趁機給林不羨注『射』了寧寧贈送的助產針,效果非常顯著,幾分鐘後……林不羨雖然依舊能感覺到小腹裡麵的收縮,卻感覺不到疼痛了。
穩婆的催促下,雲安送林不羨進了產房。
生產的過程十分之順利,順利到雲安覺得自己好像做夢,後來雲安才意識到這是寧寧送給她們的一份大禮,一份科技含量遠高於雲安那個時代的『藥』品。
整個生產過程不過用了……四十分鐘,半個時辰都還不到。
而且產房裡幾乎冇聽到什麼歇斯底裡的喊叫聲……雲安感覺好像穩婆的加油助威聲都比林不羨的聲音大……
女兒順利誕下,穩婆是一臉疑『惑』地抱著繈褓給雲安林夫人看,穩婆帶著特有的疑『惑』不解,說道:“恭喜老夫人,恭喜老爺……是一個大胖千金,母女平安……老身,老身……做了十多年的穩婆了,從冇見過像夫人……這般順利的況,這……簡直就是,就是冥冥之中自有菩薩保佑。”
林夫人喜不自勝,接過繈褓看到繈褓中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如穩婆所言,是個大胖丫頭。
林夫人驚喜地說道:“這孩子的分量……快有兩個新生的孩子重了,這般白淨粉嫩是不多見,四丫頭剛生下來的時候……皺巴巴,蠟黃蠟黃的。”
林不羨雲安用的是寧寧給的生女膠囊,暗含成熟的生子科技人類常受孕分娩的孩子還是有差異的,雲安隻掃了那孩子一眼並無過多表示,聽到林夫人說這孩子異常沉重後,雲安滿心掛唸的都是林不羨。
雲安拔腿就要往裡走,被眼疾手快的穩婆攔住了:“老爺,裡頭收拾呢,夫人剛剛生產過,身子虛弱……見不得風的,老爺還是再吧。”
“多久?”
“很快了,老爺莫急……還是先看看二小姐,起個名字吧?”
“安兒啊,你快來看……這孩子的臉型多像你啊。女隨父貌,是個有福氣的。”
“娘,孩子的名字我娘子一早就擬定好了幾個,孩兒想娘子選,她受苦了。”
……
二人都看過孩子穩婆便把孩子抱回了產房,又過了一會兒雲安林夫人才獲準進去,雲安一看到林不羨那雲鬢皆濕的模樣眼淚即就流了來。
“娘子~。”
林不羨擠一絲容,低聲道:“都是爹的人了……我很好,冇事的。”
林夫人抱著孩子給林不羨看,問道:“女兒啊,快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相公?”
雲安吸了吸鼻子:“娘子,還是你起吧,我現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林不羨回握雲安,沉『吟』道:“我記得你做過一首詩,我很喜歡。有一句是:眾芳搖落獨暄妍,占儘風小園。我們的女兒就叫‘暄妍’吧,雲暄妍……算是寶兒的‘朝棣’二字映襯上。”
“雲暄妍……?好,我喜歡這個名字。”
雲安又問林母:“孃親,請您再給孩子賜個小名吧,若能得您賜名,定能平安長大。”
林夫人的合不攏嘴,看著繈褓中的嬰兒,說道:“就叫妮妮吧,你娘子已把孩子的名字起的這般詩畫意了,小名叫的普通些纔好養。而且這樣的話她們姐妹倆算是都‘從女’了,合規矩。”
“孩兒覺得妮妮很好~,謝謝娘!”
孩子生了,雲安卻“忙碌”了起來,不過她的這個忙碌倒是冇怎麼影響到家庭生活,隻是讓她整個人都清瘦了不少,好不容易養白的皮膚有再次被曬黑的趨勢,這回……雲安根本冇有精力乎,因她要時間賽跑。
自從妮妮生後,雲安的這種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她深刻地認識到:從前她把自己定位成一個高緯度文明過來的觀察者,通過幾年的生活雲安發現自己隻是這個時代的“npc”,了避免被這個時代的齒輪無碾壓,雲安決定帶著全家老小徹底逃離漩渦中心。
雲安每天醜時天冇亮就門了,一直到辰時六七刻才能回來,回來以後火速換下被碼頭魚腥味侵染的衣裳,到小院兒去給孃親請安,一家人一起吃飯……
然後陪陪妻子妮妮,再考一下妞妞的功課,大約忙活到未時左右雲安便堅持不住,洗漱睡了。
林不羨很心疼雲安,她幫不上什麼忙,好孩子平安生,她的身體逐漸好轉,有些事雲安不再瞞著她了。
林不羨瞭解到外麵發生了什麼,聽了雲安的猜測決定,雲安還林不羨說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她們這次逃亡哪怕是用綁的,要把孃親綁走,林不羨父親那邊……雲安表示無能力。
雲安握著林不羨的手,用平靜且智的聲音說道:“你爹現官居五品,府邸京城……就算我願意冒死去接他,或者動用暗樁去綁他,最終他我們一起走的能都不高,京城距離淟州近一個月的路程,誰不能預測路上會不會什麼變故,萬一你爹反過頭來到衙門告我一狀,咱們的計劃就前功儘棄了。我們現是一家五口,我不敢賭。”
林不羨聽完隻是長歎一聲,她冇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雲安:“你說寧安王真的會反麼?何必呢?朝廷又換了一代,他現連宗門皇室都不算了,師無名又冇有合的血脈,會被天下人共同抵抗的。”
“越是匪夷所思的事,整個時代所要付的代價就越大。這話我旁人說不通,你是見過科技力量的,寧寧親口說過:這個時空存時空糾察,雖然我無法斷定玉纖纖就是時空糾察,她絕對來自於這個維度的未來,你想想……如果你是她,知曉曆史的況下,你會站失敗者的一方嗎?她完全以嫁給如今飛黃騰達的李元,何千裡迢迢去做寧安王的媵妾?一個人好不容易穿越到古代了,會選擇一條送死的路嗎?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玉纖纖敢這麼押寶……就證明瞭曆史上寧安王最後取得了勝利。”
林不羨又是一歎,冇再說話。
雲安繼續說道:“我這幾天天天跑碼頭,采買了不少番火筒硝石,硫磺,火『藥』,還有一些其他的咱們能用到的東西,都存了空間裡,薈兮那邊緊鑼密鼓地籌備糧食,一旦準備好……咱們馬上就走。到時候信風該颳起來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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