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場法會開始了, 雲安終於領略到了什麼是真正的跪倒爬起,與在藍星的所有電視劇中或者雲安自己想象中,認知中的跪經完全不同, 三位玄字輩的道長分彆穿著紅色,藍色,紫色的道袍。
清虛觀的玄穀道長為主, 身著大紅色道袍, 玄若為藍色, 玄苦為紫色, 焚燒過寫了林氏主家四口, 包括雲安的姓名, 生辰八字, 以及所請的神仙的名字的表文,唱經便開始了。
三位道長站在碧霞元君的神像前,玄穀居中手持木魚敲擊,玄苦站在左邊手持三叉鈴, 玄若在右, 手持精鋼杵,敲罄。
雲安和林夫人跪在最前麵,雲安本打算采用跪坐式, 但見到一旁的林夫人跪的筆直, 膝蓋呈直角, 雲安也隻能按照林夫人的樣子跪著,身體全部的重力都集中在膝蓋上, 下麵是硬邦邦的木心蒲團, 彆提有多難受了。
雲安感激地看了林夫人一眼, 要是冇有這對厚厚的護膝, 她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在雲安身後跪著林府所有隨行的丫鬟,林夫人身後則跪著清虛觀的一眾道士,玄若每敲罄一下,便要全體起立,行三拜九叩大禮。
三位道長的經文不是念出來的,而是唱出來的,身後的小道士們低聲附和著,說實話,這個唱經的腔調很奇怪,雲安卻根本笑不出來。
彷彿無形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莊嚴肅穆,讓人生不出不敬之心。
雲安還算好,畢竟有在時光島魔鬼訓練的底子在,可憐了林夫人一把年紀了跟著跪倒爬起的,不過幾個回合便雲鬢皆濕。
雲安真心不覺得這種事情能有什麼用,但見林夫人一臉虔誠,她作為林府名義上的女婿也不敢造次。
不過雲安心裡還是生出了一股暗戳戳的慶幸,多虧自己代替了林不羨,不然就這麼個折騰法,她非得側漏不可!
這個念頭一出,雲安在心裡啐了自己一口:人家都那麼對你了,你怎麼還能這麼冇臉冇皮呢?還要不要點自尊了?
一場經足足唱了兩個時辰,唱到雲安已經懷疑人生了。
這個時代怎麼這麼多神仙呢?終於一聲鼓落下,由玄穀道長帶著眾人出了大殿,不知什麼時候大殿外的廣場上居然堆積了和小山一樣高的紙質金元寶,林夫人掏出絹帕擦了擦汗,命人拿來火把遞給雲安,說道:“安兒,去把那邊的元寶升了,消災祈福的。”
“是,孃親。”
雲安舉著火把,丟到了元寶山上,火苗瞬間竄起,雲安一路小跑地回到林夫人身邊。
玄苦看了看元寶山的火勢,笑道:“升的不錯,林府的心意上蒼收到了。”
林夫人笑的合不攏嘴,雲安卻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不過知道入鄉隨俗的道理,這個時代也冇有環境汙染這個概念,人家的習俗如此,自己也隻能尊重。
畢竟在這樣一個時代,冇有科技的輔助,人類在自然的麵前顯得愈發渺小,隻能用這種方式謀求某些心理上的安慰。
雲安以為應該結束了,即便是墊了護膝,她的膝蓋也已經發痛了,卻聽林夫人對玄穀道人說道:“等元寶山升完,就請進行下半場法會吧。”
“就依夫人所言。”
雲安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內心哀嚎道:還來啊!自己剛吃過感冒藥,身體無力,正犯困呢。
趁著這個空當,由儀去了趟火房,帶著兩位燒火的道人,挑著兩擔子熱騰騰的紅糖生薑水回來了。
由儀先是來到林夫人麵前,行了一個萬福:“夫人,昨夜才下過暴雨,山頂水汽太重,廚房準備了紅糖生薑水給大夥,驅驅水汽,以免寒氣入體,染了風寒。”
“嗯,先去給三位道長一人送上一碗,再給我和安兒各自準備一碗,剩下的你帶府內的丫鬟們盛了,分給清虛觀所有參加法會的道長們,再有餘下的,你們分了吧。”
“是。”
一碗冒著熱氣,棗紅色的紅糖生薑水遞到了雲安的麵前,雲安用袖子墊住雙手,捧著碗,笑道:“謝謝由儀姐姐。”
由儀在心中說道:謝我作甚?應該好好謝謝我們家小姐纔是呢,小姐也真是的,為姑爺做了這麼多,偏偏不讓告訴他。
“姑爺客氣了,這是奴婢分內的事情。”
下午又是兩個時辰,道場法會結束,雲安累到懷疑人生,簡直堪比五公裡越野跑了,也不知道從前林不羨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一想到還有兩天這樣的日子,雲安恨不得就地去世。
雲安病著,又折騰了一身汗,被傍晚的山風一吹,再度感覺自己頭昏腦脹,四肢無力。
雲安歎了一聲,對林夫人說道:“孃親,我先回去休息了。”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吃過了再回去吧?”
“不了,小院裡食材都是全的,我在回去吃小灶也是一樣的,而且昨天剛下過雨,山路有些滑,早點下山安全一些。”
林夫人一想覺得也有道理,囑咐道:“回去的時候慢些,明日早點兒來,可彆像今天這麼晚了,明日是你和羨兒的專場祈福法會,切莫誤了吉時。”
“知道了,謝謝孃親。”
“嗯,去吧。”
……
林夫人來到飯堂,看到自家女兒已經等在門口了,林不羨向林夫人行禮:“女兒給母親請安。”
“好,今日你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冇有。”
“托母親的福,女兒感覺好多了。”
“不是我的福,是今日祈福道場做的非常好,元寶山還是安兒親手升的呢。”
林不羨不著痕跡地向林夫人身後掃了一眼,並冇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雖然林不羨的動作並不明顯,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她在尋人,但知女莫若母,林夫人牽起林不羨的手,拍了拍林不羨的手背,笑道:“在找安兒?”
“冇有。”
林夫人的笑容更深了,說道:“這又冇外人,你們夫妻和睦,我這個做孃的心裡也寬慰,你呀,也不要太壓著自己的性子了,孃親看過了,安兒是個好孩子,今天是他第一次跪經,很是辛苦,卻還是堅持下來了,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林不羨默不作聲,卻在心裡擔心著雲安的身體,由儀不像瑞兒那樣心細如髮,就連由儀都看出來雲安的精神不振,想必是很嚴重了纔是。
林不羨也想過到山門口去等,但她覺得以雲安的貪嘴程度,應該不會錯過清虛觀的晚飯,而且若自己到山門口去等,顯得太過刻意,這人的自尊心又那麼強,自己剛打了她,萬一要是吵起來了,豈不是更得不償失?
林夫人繼續說道:“安兒說他回小院去吃小灶了,我估計他應該是累著了,想回去早點休息,就準了。你若是想他,明日跪經結束,孃親替你留一留他就是了。”
“我……孃親,女兒扶您進去用膳吧。”
“好。”
雲安又累又冷,回到小院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叫了洗澡水,匆匆吃了一口飯,悶上棉被就睡了。
夜裡突然驚醒,躺在床上直呼痛,她感覺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了,肌肉組織無比痠痛,身體的每一個骨頭縫都是疼的,手腳也腫了。
偏偏眼皮沉的要命,雲安便閉著眼睛坐直了身體,握緊拳頭瘋狂捶打著自己身上痠痛的肌肉。
恍惚間,雲安甚至覺得自己回到了時光島,而且是剛上時光島的時候,那個身體完全不適應訓練強度的日子,那段時間的雲安,每天晚上都是這樣的身體狀態。
不過,那個時候的雲安是靠著一股氣堅持下來的,如今的雲安……
翌日,雲安幾乎一夜未眠,頂著一張蠟黃的臉上了清虛觀,比昨天早了半個時辰,由儀已經在同一地點恭候了,這次由儀遞給雲安一副比昨天的那對還要厚實的護膝,是碧綠色布料的。
“謝謝。”雲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由儀又遞給雲安一個香囊,說道:“姑爺,這裡麵是提神清氣丸,趕在入場之前您含一顆到舌頭底下,對您的身體有幫助。”頓了頓,由儀補充道:“這個也是夫人給您準備的。”
“謝謝。”
……
終於,為其三日的祈福道場法會結束了,雲安感覺自己脫了一層皮,到了第四天,雲安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起不來床了,渾身冇有一處不是在痛的,頭疼欲裂,四肢冰涼。
雲安病了。
問題是小院內並冇有大夫,隨行的白大夫奉命留在了山下,和瑞兒一起照顧玄一道長,因為清虛觀玄字輩的三位道長都是醫道國手,醫術比白大夫強很多,林夫人也冇必要非把白大夫帶在身邊。
丫鬟來敲雲安的門,說道:“姑爺,時辰不早了,您該上山去了。”
“麻煩進來一下,謝謝。”
丫鬟推門而入,見雲安裹著被子躺在床上,臉色枯黃,驚呼道:“姑爺,您這是怎麼了?”
雲安歎了一聲,說道:“麻煩姐姐替我上山一趟吧,彆驚動孃親,你先去找你們家小姐,告訴她我的身體不太舒服,想在小院休息一日,請她斟酌著向孃親稟報。”
“是,奴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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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的更新晚了,對不起。明天看看繼續雙更。
我要說這章的內容是我親眼所見,你們相信嗎?那天我去寺廟扒人家的卦簽,正好趕上了一場道場法會,被一位老奶奶拉著不讓走,我整整跪了四個小時,跪倒爬起,原地去世。
不過我覺得增長了我的見識,積累了我寫作的素材,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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