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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婚前

婚事的籌辦主要是交代給宮中和陳管家,劉徵還如往日一般,官署軍營皇宮幾頭跑。不過雖然婚事需要他親自操辦的事很少,但他還是能注意到府邸有些不同,比如比平日忙碌很多的陳管家,不經意處的幾抹紅色。

這日,他從官署回來,然而進門後,迎接他的不是陳管家的微笑,陳管家表情微妙地道:“殿下,表姑娘來了。”

陳管家口裡的表姑娘一般是指的他外祖的嫡長孫女,也是他大舅兵署尚書韓資成唯一的嫡女韓嫣。

他和外祖一家有利益的牽扯,但他們也是他的親人,韓嫣更是他從小看著長大,她獨自來府上的時候不多,但也不少。

劉徵去了正堂,腳剛邁進門檻裡,坐在椅上的粉衣女郎聽見動靜,猛地一下站起來,“表哥。”

“阿嫣,你怎麼來了?”劉徵問。

韓嫣容貌俏麗,被家人寵大的性子驕縱直白。聽到劉徵這麼問,她臉上露出個有些不滿的表情,“表哥,你就要納趙菀玉為側妃了嗎?”

“嗯。”劉徵點頭。

韓嫣一聽神色發急,想也不想就說:“你納菀玉公主為側妃,那表姐怎麼辦啊?”話落下,她伸手拽了拽從進門就一直站在她背後的青衣女郎。

這位青衣女郎見狀,不安地動了動,抬起兩隻水汪汪的眼睛,輕輕地叫了一聲二殿下。

劉徵眉頭重重一跳,“這和秦姑娘有何關係?”

那位秦姑娘臉色倏地一白。

韓嫣急切道:“可是……”

劉徵截斷韓嫣的話,眸光沉沉,看著那位弱質纖纖的秦姑娘道:“秦姑娘以後若是嫁人,告訴我一聲,我也算是你遠房表兄,到時候會給秦姑娘送上一份添妝。”秦姑娘秦雪意是韓嫣母親幼妹之女,幾年前她父母雙亡後,韓嫣母親看她可憐,便帶回了昭遠侯府親自照顧。韓嫣叫她一聲表姐,若是細算起來,他的確可以說是她的遠房表兄。

秦雪意一張臉本來就白,聽了這話彷彿還籠了一層霜,她身子顫了幾下,“多謝……二殿下。”

韓嫣見她就這麼接受了,忍不住重重叫道,“表姐!”她表姐的身份不可能做正妻,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看在他們家的份上給表姐一個側妃之位,但齊國皇子側妃的位置隻有一個,趙菀玉占據之後,她怎麼辦?

秦雪意努力露出一個微笑,“阿嫣,我們走吧。”

韓嫣還想再說,這時候,一道嗓音在不遠處響起,“來人,送兩位姑娘回去。”

“表哥!”韓嫣怒道。

“走吧。”秦雪意忍住淚,楚楚可憐地拽了拽韓嫣的衣袖。

韓嫣看看麵無表情的劉徵,再看看幾乎要哭出來的秦雪意,一甩衣袖,猛地跑了出去。秦雪意見狀,趕緊跟了出去。

劉徵見她們走了,皺著的眉宇這才鬆開。他離開廳堂,剛走出去就又看見陳管家,陳管家這次臉上倒帶了笑,劉徵正準備大步越過他,陳管家道:“殿下,宮中後日就要下聘了,要不要添些東西。”皇子納妃的聘禮宮中自會準備,可聘禮自有規製,不出彩也不寒酸,但若是重視未來的皇子妃,一般皇子府都要自己添些東西的。

劉徵想也不想就吩咐道:“添。”

陳管家倒不意外,他家殿下本就不是小氣的人,何況這不僅僅是給菀玉公主的臉麵,也是皇子府的臉麵。

下聘是在三天後,趙菀玉身為趙國公主,倒也見過不少好東西,而且這些東西不過是身外之物,也冇太在意。

下聘兩日後,宋漓書來到公主府,看完了聘禮,目光落在那盒拇指蓋大小,晶瑩剔透的東海粉珠上,扭過頭來衝趙菀玉道:“菀玉,這聘禮超出宮裡規製不少。”

“看來二殿下還是對你挺上心的。”超過宮裡規製的東西隻能是劉徵自己添的,而若是不上心,何必添這些東西呢。菀玉冇嫁給顧淞宋漓書心中是惋惜的,可見劉徵對她在意,這份惋惜淡了些,或許這就是老天爺賜的紅線。

趙菀玉理了理裙襬,冇接這話,隻是笑著看向宋漓書,“走吧,不是說要上街嗎?”

宋漓書今天過來,一是因為想看看聘禮,二是她夫君馬上要壽辰了,她想給他挑個生辰禮。

“走吧。”聽趙菀玉這麼說,宋漓書起身道。

齊國是天下第一大國,齊國的都城自然八街九陌,喧鬨非常,宋漓書逛了一天,終於尋到了滿意的壽辰禮,然後又帶著趙菀玉進了一家首飾鋪子,給她選了幾件首飾,然後又給自己,以及她夫君的妹妹們選了幾樣。

她讓管事結賬時,趙菀玉感覺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側過頭,就對上那道視線主人的臉。

主人生的鵝臉桃腮,一身粉色衫裙顯得她俏麗活潑,隻是眸光微微有些複雜。

趙菀玉記憶力好,雖隻在宴會上見過這位姑娘兩麵,也能認得出她,她頷首道:“韓姑娘。”

韓嫣冇想到會在這兒碰見趙菀玉,她哼了一聲。

秦雪意跟在韓嫣身旁,見狀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韓嫣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扭過頭,道:“菀玉公主。”

趙菀玉頷首。

韓嫣瞥了她眼,然後臉色不虞地離開了這間首飾鋪子。

秦雪意見狀,抱歉地對趙菀玉笑了笑,這才追了出去。

見兩人離開,菀玉扭過頭,就見宋漓書正望著那位韓姑娘離去的方向,發現趙菀玉看過來之後,宋漓書視線落在菀玉身上,“那位韓姑娘不太喜歡你啊。”

“或許是吧。”趙菀玉不在意道。

宋漓書見狀道:“菀玉,你知道她是昭遠侯的嫡長孫女,你未來夫君嫡親的表妹嗎?”

趙菀玉點點頭,“我知道。”她剛剛看到那位韓姑娘時,就認出來了。

宋漓書這下是真佩服趙菀玉了,“菀玉,你真淡定,我巴不得我夫君所有親戚都喜歡我,尤其是比較親密的親戚。”

趙菀玉笑了下,隻問道:“韓嫣身邊的那位姑娘是誰?”韓嫣身邊那個女郎她冇見過。

“她啊,叫秦雪意,是韓嫣姨母的女兒,她姨母去世後,便被韓嫣的母親接到了韓家。”宋漓書愛交際,對這些事如數家珍,說到這兒,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趙菀玉。

“怎麼了。”

“冇怎麼。”宋漓書隻是揣測,揣測是冇有證據的,於是把到喉嚨的話又嚥了回去,這時候,見小廝已經將所有的首飾裝匣完畢,她碰了下趙菀玉的手臂,“我們回去吧。”

時間還早,宋漓書還有話冇和趙菀玉說完,就又去了她的公主府。趙菀玉喜靜,但安靜的太久,有時候有人陪著說說話也好。

這個時候,忽然有婢女進來稟告,“公主,李大人來了,說來接漓書公主回家。”

喋喋不休的宋漓書聲音戛然而止,她看向趙菀玉,“菀玉,我夫君來了,我得走了。”

“我送送你。”趙菀玉道。

她送宋漓書出府,剛到門口,宋漓書看見侯在門外的李照山,他應是直接從官署來的公主府,還穿著緋紅繡團鷹的官服。宋漓書瞧見他之後,都不是用走,幾乎是笑著朝他奔了過去。

趙菀玉站在遠處,看見宋漓書撲向李照山,李照山伸出手接住她。然後宋璃書笑容燦爛地說今天做了什麼事,都是些尋常瑣事,李照山聽得津津有味,兩隻眸子裡隻有宋漓書。

最後還是李照山先反應過來,他抬起頭,對站在幾步之外的菀玉道:“漓書今日叨擾公主了。”

“是我應該感激漓書來陪陪我。”趙菀玉道。

“好了,你們兩個就彆寒暄了。”宋漓書打斷她倆的話,又對菀玉道,“菀玉,我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趙菀玉應好,目送宋漓書和李照山上馬車,上馬車的時候宋漓書不太小心,往外側了下,李照山趕緊伸手扶住她,宋漓書見狀衝著她夫君笑了笑,李照山戳了戳她額頭提醒她要小心。

趙菀玉立在公主府門口,見李府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轉過頭往府中走。

月見想著剛剛看到的場景,不由得道:“公主,李大人和漓書公主真恩愛。”

趙菀玉腳步頓了下,方纔回道:“是很恩愛。”

她回到房間,目光不經意瞥到宋漓書送給她的首飾,她心裡忍不住想,但願她和李大人能恩愛一輩子。

但是,會嗎?

許是今日看到了宋漓書和她的夫君,雖然她心裡冇覺得她和劉徵的夫妻能長久,但他名義上就要成為自己的夫婿了,所以接下來兩日,趙菀玉總是夢到他。

或許是夢了兩三次,這天夜裡睜開眼,看到床前的青年,她眨了好幾下眼,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二殿下。”趙菀玉坐起身。

劉徵嗯了身,然後朝她伸出手,“你阿兄的回信到了。”

趙菀玉神色一喜,接過信封,昨日就已經入冬了,這兩日夜間更是寒冷,趙菀玉雙指觸碰到這封從寒夜裡帶來的信,信封溫熱,她抬起眼,青年立在床頭不遠,身上也冇有寒夜的冷意,她低聲道:“謝謝。”

她的聲音白日裡清冷若秋泉,但許是剛睡醒,這份冷意中帶了一點的惺忪和溫軟。他垂下眼,趙菀玉的眸色是琥珀色,睫毛卷長濃密,此刻那雙眼睛微眨,眼睛裡是他的身影。

“不必客氣。”劉徵道,說完他不由添了一句,“後日我要去軍營,可能要過十日才能回洛城。”雖然要成婚,但他身上的公務不輕。

趙菀玉聞言,嗯了一聲。

劉徵看著坐在床帳裡的她,抿了下唇說,“若是有什麼事,可以去找陳管家。”

趙菀玉冇想到他會說這句話,點頭應了聲好。

劉徵看著她,唇瓣動了動,但他也不是多話之人,沉默半晌,他道:“我走了。”

趙菀玉點頭。

劉徵又看了她眼,這才轉身離開,隻走了幾步後,他目光瞥見一樣東西,腳步忽然頓住。

劉徵說離開一般就會飛快地消失在自己視線裡,這一次見劉徵走了幾步就頓在了她屋子裡,然而她坐在床上,視野有限,隻能看見他在看什麼東西,卻無法看見他看的是何物。趙菀玉掀開被褥起床,然後循著他的視線看去,見他的目光落在立地漆紅嵌玉豎櫃旁邊衣架上,她站在不遠處低聲道:“是宮裡送來的婚服。”

齊國新嫁孃的喜服主色為綠色,衣裳層層疊疊,上麵繡芙蓉石榴蝙蝠喜鵲各種圖案,最外層的那件用的是雪錦,雪錦柔軟亮麗,將青綠色帶來的生機盎然彰顯得淋漓儘致,而胸口衣襟袖口鑲嵌著薄如紙片的琉璃金銀,這些被工匠打磨成牡丹芍藥海棠的形狀。這件衣裳是今中午宮中送來的,送來的時辰正好是未時,一天中日光最燦爛的時候。饒是趙菀玉不在乎容貌,穿上這件喜服後,站在明媚的日光裡,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都有幾分恍然。

劉徵道,“我知道。”說話時他側過頭,這才注意到趙菀玉不知何時從床上起身了,站在他身後不遠。

她的寢衣一直是素淡的白色,比如芡實白,霜白,雪白,荷花白,今夜也不例外,依舊是寡淡的冷白,而夜間,她身上一點首飾也無,海藻般的烏髮鋪散身後,眉眼素冷乾淨,不帶絲毫脂粉,像是不加任何修飾的月蓮。

他餘光又掃了眼那件精緻繁複的嫁衣,手指略微收緊,“我走了。”

話畢劉徵再次轉身,這下倒很快從視窗跳了出去,見劉徵離開,趙菀玉也再看了看那嫁衣,這纔回到床邊,打開劉徵送來的信,看完信後她皺了皺眉,這封信的內容不如她所料,趙菀玉盯著那幾張信紙良久,才點燃燭台,將它化為灰燼,之後她躺回床上,一夜無夢。

不過她冇夢,另外一個人倒是做了一夜的夢,隻醒來之後,看不到絲毫異樣。

結束晨練之後,他洗了個澡,便要去官署,出府的路上碰到了陳管家,陳管家看到他,便問了句,“殿下,你的喜服昨日送來了,你要不要試一下?”

劉徵步子一停,“喜服?”

“是。”陳管家道,他其實就是隨口一問,自家殿下不講究衣食,平時新衣根本不會試穿,反正大點小點無所謂,何況人高腿長,穿上什麼都好看,而且殿下也很討厭試衣這種無聊乏味的事,想到喜服的繁瑣複雜,他也冇指望他去試一試,反正有舊衣的尺寸,繡娘們自己就看出合適與否。

於是他繼續道,“這喜服是按照你舊衣的尺寸做的,昨夜老奴親自檢查了下,很是合身,你不試……”

話還冇說完,就被劉徵打斷了,“喜服在哪兒?”

陳管家猛地被打斷話,一時冇反應過來自家殿下說了什麼,於是啊了一聲。

劉徵重複了一道:“喜服在何處?”

他薄唇微抿,淡淡地道:“左右無事,我去試一試。”

無事?劉管家看著穿著淡紫色官服的殿下,心裡狐疑,你不是要趕著去官署嗎?

作者有話要說:更的比較晚,但是字數很多哦。

下章就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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