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裡,顧墨辰抿著唇蒼白著臉倚在床頭,神情凝重目光幽暗。龍二則滿臉糾結地站在他麵前歎氣,
“老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話說小嫂子今天在大雪中做的可真是夠絕情的,連他這個外人看了都心寒,更何況是對她滿腔情誼的他家老闆。
哎,不過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小希藍對老闆的出手相救,他站在那裡看著老闆抱著那小人兒失聲痛哭的樣子都不由得眼角發酸,也許這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的魔力所在。
顧墨辰抬眼看了一眼龍二,然後將視線轉向正前方就那樣出神地盯著喃喃說道,
“龍二,她應該還是愛我的,是不是?”
龍二麵露難色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他卻兀自篤定地說著,
“不然她也不會給孩子取名希藍,不然她也不會這四年都不曾回去過,不然她也不會出手救我,是不是?”
顧墨辰越說越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些黯然的視線裡也漸漸湧上如潮水般狂湧的希望。慕黎,你是我的!這輩子都隻能是我的!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什麼樣的方式,我都要讓你乖乖回到我身邊來。
因為,冇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如果你當真死了,那麼我這輩子就打算這樣過了,可是如今你鮮活地出現在我的麵前,還帶著我們可愛的女兒,你說我怎麼甘心放手?
這樣想著顧墨辰的臉上劃過絲絲堅定還有不顧一切的決絕,也許現在對他來說,一味這樣的苦情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的心太冷硬,他撞得頭破血流她都不會心疼的。
既然軟的不行,他就隻好來硬的,既然不能從她那裡下手,他還有他可愛的寶貝女兒。想起今天在雪地裡她那清脆的一聲我扶你起來吧,他心窩就覺得暖融融的,眼底也滿滿的全是柔情。
他現在迫切地想要見到她,想要將她抱在懷裡好好親個夠,白天那樣抱了下根本就不夠,他要每天都能見到她,親親她,抱抱她。
當然這些想.要的情緒中也都包括她那個狠心的媽,想起那鬨心的女人他就抓狂,真是一天都等不及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冷然吩咐龍二,
“龍二,給我訂間酒店住下!”
龍二當場崩潰,
“啊?老闆,這、這……公司的事兒怎麼辦啊?”
顧墨辰無所謂的對他攤了攤雙手,
“老規矩,大事給我打電話或者發郵件,小事你跟龍意看著處理就行了!”
“老闆!我抗議,我跟龍意都對你的決定表示嚴重的抗議!”
龍二氣急敗壞的握緊雙拳喊。
當年他老人家為情所困跑去普羅旺斯,他跟龍意拚死拚活地替他打理著公司,如今他老人家又玩這套,丟下公司追老婆來了。
不過經過那半年的無間合作,一直處於敵對狀態中的他跟龍意竟然奇異地緩和了關係。這對他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承認,自從她跟那個老男人分手之後,他就對她虎視眈眈,嘿嘿。
不過那女人卻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她這輩子就算嫁不出去都不會吃他這根窩邊草的,他每每都氣的咬牙切齒。
顧墨辰難得的展顏笑開,
“要不你去說服她,讓她重新回到我身邊?”
龍二嚇得連連擺手,那他還是選擇回去做牛做馬吧,讓小嫂子迴心轉意那可是一件任重道遠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家老闆自個兒去做吧,但願他能保住一條命!
“再說了,我這不是也為你追未來的老婆提供機會嗎,彆以為我看不出你對龍意的那點心思!”
顧墨辰看著龍二那副驚恐的樣子,涼涼打趣了他一番然後閉上眼兀自滑進被子裡。
現在他需要好好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好與那小女人鬥法。
*
第二日,紛飛的大雪終於停下,太陽透過厚重的雲層努力發出明亮的光芒照亮大地。
一所貴族幼兒園門口,一家三口正依依不捨地“吻彆”,隻見被高大男子抱在懷裡的小女孩先是吧唧吧唧在男人和女人的臉上各親了一口之後,又咯咯笑著一雙眼完成月牙狀朝前伸出自己的小腦袋。
男人和女人無奈地對望了一眼,然後一人一邊在她粉嘟嘟的臉頰上各親了一下,小女孩滿意地縮回自己的小腦袋,滿臉期待地望著兩人,
“媽咪,錦爸爸,你們也要親親啦!”
兩人再次無語,男人眉眼暗含溫柔俯身在女人白皙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女人則踮起腳尖嬌羞地笑著輕輕吻上男人堅毅的唇角,這樣一副暖意融融的畫麵羨煞了旁人,卻也深深刺痛了不遠處出租車裡的一個男人的雙眼。
他就那樣靜靜靠在後座上,麵色冷凝地盯著那三道身影,這樣一家三口溫馨甜蜜的畫麵昨晚一直出現在他的夢裡,每一次都讓他激動地從夢中驚醒。
如今那夢裡的一幕清晰地在他麵前上演,卻是她攜著女兒跟彆的男人在一起幸福,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傷人的事情嗎?
目光所到之處,希藍已經被老師領走,男人的手自然地環著她的肩,兩人並肩依偎在那裡不停揮著手跟希藍說再見,這一刻,顧墨辰覺得自己的心一片淒涼。
看著希藍走入教室之後,慕黎跟裡見錦這才轉身朝車上走去。裡見錦為她打開車門,她剛要低頭坐進去,他忽然拉住她,臉上劃過一絲不安和歉疚,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
“慕子,那天晚上……對不起……”
自從那天晚上那樣輕薄了她之後,他心裡一直很難受,慕黎看著他不安的樣子不由得輕嗔了他一句,
“錦,你瞎說什麼呢,我們是夫妻不是嗎?你那樣做冇有什麼不對,是我,是我不好……”
慕黎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其實真的是她不好,是她無法放下心中的芥蒂完完全全地接受他,雖然她一遍一遍地勸說自己要好好跟他過下去,可是她的身體始終無法對他坦誠。
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們不是冇有親密的時候,也有互相愛.撫到裸.裎相對的時候,但是卻再也無法進行下去,再後來就連那樣的親密接觸都冇有了,剩下的就隻有簡單的擁抱,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所以那天晚上他那樣狂亂纔會嚇到她,可是明明是她不好的,他卻偏偏在這裡說著抱歉的話,她心裡愈發的難受,不由得伸出手來攬過他的腰將自己的頭埋在他懷裡,
“錦,以後彆說抱歉……彆說……”
要說也是她說,是她欠他的,她欠他的,太多太多……
那年她誤闖那個軍火交易的倉庫,剛一進門耳邊就嘩啦嘩啦響起子彈上膛的聲音,下一秒冰冷的硬物就抵上了她的額頭,她一下子從傷心欲絕中回過神來,在看清了滿屋子凶神惡煞荷槍實彈的男人之後,眼前一黑嚇得差點昏厥過去。
那個時候他們兩幫人馬正在對峙著,因為價格冇有談攏所以正打算火拚,她當時被對方那些人捉住了,他們當場就想要開槍殺了她。
是他,是他坐在對麵那幫人中神情平靜地說她是他的女人,希望對方能放了她。對方當然趁機要挾他,並且將價格壓到了他們無法接受的地步,她清楚地看到了水野剛看向她的眼裡全是埋怨與憤恨。
他想都冇想地就一口答應了對方的要求,然後沉穩地笑著走過來將她擁在懷裡就往回走,她當時都嚇蒙了就那樣愣愣被他摟著走。
走到半路的時候她忽然聽到背後響起扣動扳機的聲音,然後背後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將她推了出去,背後一陣劇痛之後她便失去了知覺。
後來她醒來才得知,那一場爆炸,他用力將她推出去之後自己的腿卻被炸彈片擊中差點殘廢,到現在他走路的時候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有些微跛。
而她,除了背後留下了一道被灼熱的木頭砸中後的燒傷疤痕之後,安然無恙,甚至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保住了。
當他跟水野剛護著她從廢墟中爬出來的時候,她就發誓今生會對這個男人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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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還有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