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舒燦說要留下來陪她,她拒絕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誰離了誰都能活。
舒燦氣到渾身顫抖,她卻隻是安寧地笑。舒燦看著她那平靜的樣子不由得吼道,
“阮清夏,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她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卻生生忍住自嘲地笑,
“學姐,難道你要我哭嗎?”
不!不會了!不會再掉一滴淚了,夢醒了,該清醒地麵對現實了。
心碎離開,轉身回到最初荒涼裡等待,為了寂寞,是否找個人填心中空白,
我們變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後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舒燦明明能感受到她的痛卻該死的不知道該怎樣安慰,現在似乎任何言語聽起來都那麼蒼白無力。
她隻好懊惱地一腳踢翻了身旁的椅子,
“媽的,老孃要回去跟龍熙翰一刀兩斷!”
那個男人傷了她的好姐妹,她不要再跟龍門的人有任何的牽扯,決絕地要與他們撇清一切關係,即使龍熙翰也不能例外。
清夏無奈地搖了搖頭,
“學姐,他是他,熙翰哥是熙翰哥,而且我跟你也是不同的身份,你是熙翰哥愛的人,我是他的情人!”
舒燦看了她一眼幽幽說道,
“清夏,彆這樣說,按照禦修離以往對你的寵愛,我曾經一度以為那就是愛!”
愛?
清夏噗的一下子笑了出來,笑得眼角漸漸染上濕意。她也曾經那樣以為過,隻是現在看來,那不過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
收起笑意她看了一眼等在外麵的龍熙翰,然後輕輕對舒燦說,
“學姐,早點回去吧,不要擔心我啦!”
舒燦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冇說,然後彆彆扭扭地轉身離去。舒燦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後,清夏就聽到龍熙翰發出一聲淒厲的痛呼,
“喂,舒燦,我的小腿都要被你踢斷了,你丫穿那麼高的高跟鞋!”
然後舒燦惡狠狠的聲音傳來,伴隨著的還有尖銳的高跟鞋蹬蹬踏在地上的聲音,
“活該!這是我替清夏教訓禦修離的!”
龍熙翰再次哀嚎,
“老大的錯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要是殘廢了怎麼辦?”
伴隨著兩人的聲音消失在空曠的樓道裡,清夏這才縮進被窩。她以為他會來看她,她現在如此淒慘如此狼狽,作為一個相處了這麼多年的人,應該會露麵探望一下吧。
可是她一夜無眠,他始終冇有出現,他徹底斷了她心底最後的一絲幻想,原來這種感覺就叫做心如死灰。
回日本後,她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學習和打工中,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卻睡覺的時間,她都給自己安排的滿滿的,自欺欺人地以為,不去想就不會痛。
聽舒燦說那個女孩跟著他定居中國,而且住到了他的公館去,她隻是笑笑冇有說什麼。
剛開始的時候舒燦還不停地打電話過來,小心翼翼地探尋她是不是開心,後來發現她每天都忙得團團轉,有時候甚至連接電話的功夫都冇有,舒燦隻好委屈地減少了打電話的次數。
她從此不再跟他聯絡,他也冇有找過她,她週末不回去他也冇有追究什麼,恐怕是每天忙著陪薛瑤,已經忘了她的存在了吧。
她也樂得清閒,週末的時間拚命地打工賺錢,然後閒暇的時間就跟慕子一起去練瑜伽塑形,偶爾去慕子家蹭頓飯,逗小公主玩。
到後來兩人完全失去了聯絡,甚至連陌生人都不算。他跟薛瑤的訊息經常在新聞上見到,她現在已經能夠平靜地麵對一切。
我的夏,由單純到冷漠,是怎樣的一場疲憊?
之後的半年到她結束學業回國前,他們唯一的一次碰麵,是在五月份舒燦的演唱會上。
那天舒燦給她打電話,她剛跟慕子結束瑜伽課程,她席地坐在瑜伽室的地板上,碩大而又明亮的鏡子上映出一張清秀的麵容。
長髮被高高盤起束在頭頂,光潔的額頭上滿是細細的汗珠,她的麵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但卻依然清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是胖不起來。
慕子說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偏瘦型的,她看著鏡子裡麵那個眼神寧靜而又帶些冷漠的女子,忽然覺得那麼陌生。
她不得不承認,練習瑜伽不僅有塑形美體的功效,更有休養心性的作用。當時慕子怕她想太多,所以拖她來學瑜伽,後來她自己漸漸愛上了。
接起電話,舒燦依舊是那句話,
“清夏,最近好嗎?”
她秀氣地眉毛不由得皺起,
“喂,學姐,每次開場白都是這個,你不覺得俗氣嗎?”
她揚起嘴角輕聲笑著,俏皮地調侃著舒燦,她知道舒燦是因為太過於擔心她所以每次纔會這樣問。
她常常忽然打過電話來,什麼都不說,隻問這麼一句話,聽到她很朝氣蓬勃地說很好之後,她就掛了電話。
電話裡舒燦難得的冇有罵她,而是有些猶豫,
“清夏,那個……我週日會舉行一個演唱會,你……有時間回來參加嗎?”
還冇等她說什麼,舒燦又趕緊說道,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回來那就算了,我也隻是希望而已!”
自從幾個月前她在醫院不告而彆之後,她從來冇敢問過她跟禦修離之間的事情,但是她多多少少從龍熙翰那裡聽說了一下他倆現在的情況。
最熟悉的陌生人?徹底分手?連龍熙翰都說不準他倆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的演唱會禦修離勢必要出席的,可是清夏作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更希望她也出席。
然而以他倆現在的這種狀態,在演唱會上遇到,實在是太不合適,更何況那個人還會左擁右抱大秀甜蜜。
就在舒燦苦惱間聽到她的清清淡淡的聲音傳入耳中,
“學姐,乾嘛這樣說啊,這可是你人生中的大事,我怎麼能不回去呢!”
清夏當然知道舒燦在顧忌些什麼,她更知道這個演唱會對舒燦的重要,她開口邀請她,是想自己與她一起見證她的成功,分享她的喜悅,她怎麼可以缺席?
“真的嗎清夏?可是……”
她這麼痛快的答應反而讓舒燦心裡非常難受。
“哎呀,學姐,彆在那兒婆婆媽媽的了,我冇有那麼放不開,好了好了,我趕時間要去打工,先掛了!”
清夏匆匆說完便掛了電話,然後閉上眼身體往後一仰,讓自己完全放鬆下來躺在地板上,涼意順著肌膚沁入心脾,讓她的心一片晴朗明淨。
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隻是早或者晚的問題。
慕子拿著一瓶水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美麗的眼底浮上濃濃的痛楚。她以為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會跟她不同,會得到禦修離的愛。
可是冇想到,她也被傷得如此徹底,他們那幾個人都是有故事的人,誰招惹了他們,就萬劫不複了,比如她自己。
她收起自己的情緒在她身旁盤腿坐下,將手中的礦泉水塞到她手裡,
“我一會兒還有幼兒班的課,你難道要在這裡跟那群小屁孩一起再從頭學起?”
慕子是這家舞蹈培訓班的老師,既要教小孩子班的初級舞蹈,又要教成人班的瑜伽。
清夏無奈地睜開眼,眸子清亮而略帶不滿,她艱難從地上爬了起來,打開水喝了幾口,
“好吧,好吧,我親愛的慕子老師,那我就先告辭了!”
慕子白了她一眼,她一手拿著毛巾一手拿著礦泉水擰著纖細的腰肢走了出去,她穿了一身粉紅色的瑜伽服,渾身散發著青春的殘酷氣息。
慕子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不由得暗自感歎,要有多大的勇氣,纔敢回去坦然麵對這一切!
換好衣服走出培訓學校,清夏接到了端木逸的電話,他的聲音似乎永遠都那麼精神百倍,
“親愛的,週末我到橫濱出差,一起吃飯吧?”
她已經跟他說了好多遍了,不要用這種肉麻的稱呼,但他依舊不改。她捏著電話皺了皺眉,
“這周我要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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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他是一道傷,永遠都在疼,一觸即傷。卻又那麼暖,忍不住頻頻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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