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號,她論文答辯,極其精彩而又完美,終於順利畢業,她興奮的想要尖叫,總感覺自己馬上要奔入一個新的生活,異常期待而又興奮。
答辯結束後便是準備各種離校手續,一起拍畢業照與老師吃飯,然後班裡的同學一起吃散夥飯。
散夥飯是在小雪家的酒店舉行的,小雪豪放地宣佈免費,大家當然不能錯過,一群人浩浩蕩盪到達酒店的時候,卻見門口聚集了一大堆翹首期盼的記者。
大家都已經對這種畫麵習以為常了,這肯定又是在堵哪位大人物或者大明星,哎,這年頭乾什麼都不容易的。
所以大家也都自覺地避開那道錚亮的旋轉門,從旁邊的側門進去,清夏夾在一大堆人中低著頭走向酒店。
她前腳剛買進側門,旁邊的旋轉門裡忽然出現了兩道身影,男的長身玉立,女的苗條嬌柔,眾記者頓時一窩蜂似地撲上,
“禦少,薛小姐,聽說你們要訂婚了,是嗎?”
她本無意聽這些無聊的八卦,可是奈何記者們的聲音因為太過於急切而異常喧囂,那刺耳的幾句話就這樣生生灌入她耳中。
她腳下頓時一個踉蹌,旁邊有同學連忙伸過手來扶住她,
“清夏,你冇事吧?”
“冇事!”
她下意識地往旁邊的旋轉門裡看過去,就見薛瑤挽著他的胳膊正側過頭來看她,那眼神裡有濃濃的得意和鄙夷,而他見到她似乎有些驚訝,卻也隻是那麼一瞬,便又彆過臉去。
還在她怔愣間,他已經攜著薛瑤順著旋轉門轉到了酒店門口,她則被同學扶著茫然走著,耳邊滿滿地全是薛瑤嬌嗔溫柔的聲音,
“嗯,謝謝大家關心,我們今天剛跟爸爸商量下來,下個月十二號訂婚!”
薛瑤的話一出,不光眾記者驚呼,連她周圍的同學都豔羨不已,
“哇!要訂婚了啊,果真是郎才女貌啊!”
“冇想到冷酷倨傲的禦大少也要步入婚姻殿堂了啊!”
“哎,亞洲極道與歐洲極道的強強聯合啊……”
同學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清夏卻隻覺得胸口一片冰涼,那涼意順帶著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怎麼也冇有想到,會聽到他訂婚的訊息,而且他訂婚那天還好巧不巧的是她的生日。
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給一個女人一段婚姻,那代表著什麼?在她的想法中,那就代表著一生一世的嗬護!而他,現在給了那個女人!
那些隱藏在心底的瘋長的情愫,就這樣隨著他宣告訂婚而戛然而止。之前一直想著要離開,心底卻依舊對他存有一絲愛戀,這一刻,終於可以心如死灰。
小雪從酒店大堂走了出來,見到麵色蒼白的她趕緊走上前來拉過了她,
“清夏,怎麼了?”
耳邊聽到了同學們興奮的議論聲,小雪不由得也變了臉色,看向她的目光裡不由得多了一絲痛楚。
“冇事!我們進去包廂吧!”
清夏抬起頭故作若無其事地說。
她現在隻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個冇有人的地方,讓她安靜地倒立一會兒,讓眼淚倒流進心底。
熱鬨的散夥飯,在清夏看來卻冇了任何味道,她又喝酒了,不過冇有喝多,因為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失態,她怕一喝多了會失控的嚎啕大哭。
晚上回家,他竟然坐在客廳裡,剛剛宣佈了訂婚,他不是應該陪在未婚妻身旁嗎?
她換下鞋子,站在玄關處笑著祝福他,
“恭喜!”
他卻頓時黑了一張臉,清夏有些無辜的站在那裡瞪著他,小臉因為酒意而微微染了些紅暈,眼神也有些迷離,他又怎麼了?他訂婚,她恭喜他,難道不對嗎?
禦修離隻覺得胸口的怒意快要將自己逼瘋,其實訂婚並非出於他自己的意願,他冇想過要和薛瑤發展的這麼迅速,不!應該說是他為了這個小女人才放緩了複仇的步伐,不然其實他應該早就跟薛瑤訂婚了。
而這一次薛瑤藉著薛業東的口提了出來,他也正好順水推舟。
清夏見他在那裡坐著也不說話,便搖搖晃晃朝臥室走去。他起身跟著她走了進去,站在那裡看著她安靜地脫下衣服換上睡衣,看著她安靜地衝到浴室洗刷,看著她安靜地鑽進床裡睡覺。
這一夜他冇有碰她,他是因為看到她無聲的沉默就心疼,而她卻以為,他是因為宣佈訂婚了所有纔不碰她的,有些誤會就是這樣越積越深,然後到了無法解開的地步。
他宣佈訂婚的第二天,她接到了來自所有人的關心,有遠在日本的慕子的,還有舒燦的,甚至還有肖雨辰和宋恒銘的,所有知道她跟他事情的人都紛紛間接地對她表示關心。
她拿著手機一條一條的回覆簡訊,簡訊的內容隻有一句話:我大好的一個人,憑什麼跑到彆人的生命裡去當插曲?所以,我很好,我會有自己的生活,請不要擔心!
她也記不清過了幾天的時候,端木逸紅著眼將她堵在了家門口,大手上前一把拽過她,
“清夏,跟我走!”
“哎哎,端木!”
清夏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掙紮著要甩開他的手,
“端木逸,你乾嘛啊!”
“我娶你!”
端木逸停下了腳步,回頭瞪著她驀地來了這麼一句。
清夏愕然愣在那裡,隻覺得鼻頭一陣陣發酸,她吸了吸鼻子將那淚意逼回,然後抬眼看著端木逸認真地說道,
“端木,不要隨便給承諾好嗎?”
端木逸看向她的一雙桃花眼裡全是凝重,
“我不是個隨便的人,但,我隨便起來不是人!”
清夏頓時被他的話逗笑,端木逸有些惱怒一把拉過她說道,
“跟我去召開記者會,馬上宣佈我要娶你的事情,隻要你願意,明天就舉行婚禮也行!”
清夏拽著他的手攔下他,無奈地說道,
“端木,彆這麼幼稚行不行!你當這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啊!”
端木逸鬆開她的手,煩躁地爬了爬頭髮,
“我隻是不想你這麼委屈而已……”
她揚起唇角苦澀地笑了笑,
“端木,我冇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我們之間本來就是契約的關係,而且契約也馬上就要到期了,所以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端木逸看了看她隱隱散發著決絕和倔強的小臉,最終冇有再說什麼,明明很痛卻不肯讓自己流露出脆弱,他想他愛上的就是她這副堅強隱忍的姿態。
他還在恍惚間就聽她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
“端木,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我隻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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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七月,他們正式分開。
那一天是他的訂婚典禮,舉世矚目,亞洲歐洲極道界的重量級人物,商界名流,政界大佬,紛紛聚集一堂。
老天卻極其不配合的下起了瓢潑大雨,從早上開始就冇有人能聯絡上她,打她的手機關機,小公寓她早已不住,而她家的房子裡更是空無一人。
龍一和龍熙翰奉禦修離的命令找遍了幾乎她所有能去的地方都冇有找到她,兩人都各自請了自己的女人出馬也冇有找到她,這下子所有人都慌了神,除了身在訂婚宴上毫不知情的某人。
尤其是舒燦,直接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龍熙翰束手無策,他認識她這麼久,她一直是冷漠堅硬的女子,即使在娛樂圈受過那麼多的打壓,她都不曾失控地哭過。
小雪本就善感,早就不停地開始抹淚了。知道她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可是如今她不聲不響地消失,卻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此刻,漫天瓢潑的大雨中,寂靜肅穆的墓園裡,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雨霧中,任雨水沖刷著自己瘦小的身軀。
清夏站在父母的墓前,神色平靜,微微彎起嘴角看著對麵上笑容祥和的中年男女,身後的瓢潑大雨全然不在她的注意力之內。不是冇有注意到,隻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清醒。
她今天來這裡是來跟父母告彆的,也可以說是跟她自己的過去告彆的,她終於可以告彆這段見不得人的生活了。
從明天開始,要有明媚光亮的新生活,要認真工作,好好戀愛,然後找個好男人把自己嫁了,生個可愛的孩子,做個像媽媽一樣的賢妻良母。
她自己也不知道就這樣在雨中站了多久,直到一把大傘在頭頂撐開,她纔回過神來,她冇有回頭隻輕輕說了一句,
“端木,謝謝!”
渾身**地坐在端木逸的車上,清夏靜靜閉上眼靠在後座上,她不知道他要將她帶到哪裡去,她隻知道她要離開這裡,隻知道自己需要安靜,現在,隻有端木逸能幫她。
禦修離,其實四年前,你在酒吧買下我的前一天,我剛過完自己的十八歲生日。而四年後的今天,我生日的這一天,你訂婚,巧妙的宣佈了我們的契約到此結束。
有時候,分手並不需要親口說出來。
禦修離,在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
我想這四年,我確實應該感謝你。你教會我成長,教會我愛,教會我疼痛,教會我感激……總之你教會我一切一切。
可是,終究要親自受傷,纔會學著聰明。
禦修離,我愛你!最後一次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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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盛大的訂婚宴結束,禦修離都冇有看到龍一和龍熙翰出現,心底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
他不顧薛瑤哀怨的視線,拿出手機就撥通了龍熙翰的電話,有些急切地問,
“怎麼回事?”
龍熙翰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用儘了全身力氣才斷斷續續說出了這句話,
“老大……清夏…..不見了”
“SHIT!”
他低低咒罵了一句丟下泫然欲泣的薛瑤便轉身離開。
不遠處的薛業東看到他匆匆離開的身影連忙上前來關切的詢問,
“瑤瑤,他乾什麼去了?”
薛瑤連忙收起自己的難過,笑著對薛業東說,
“冇事,公司忽然有點事,他去處理一下!”
既然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再艱難也要走下去。
禦修離瘋了般找遍了所有她能去過的地方,結果是像龍熙翰說的一樣,人去樓空。
她留下了他送給她的所有的東西,龍門專屬的手機,龍形戒指,蘋果項鍊,寶馬MINI的鑰匙,小公寓的鑰匙,他為她買的所有衣物就更不用說了,一樣都冇有帶走。
如果她帶走一樣,他還心裡會有些安慰,那樣表示她至少還有些懷念,她卻什麼都冇帶走,如今這些東西靜靜擺在桌子上,狠狠刺傷了他的眼。
當天晚上他就發了龍門通緝令,第一次全球通緝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女人,卻一無所獲,她像是人間蒸發了般消失地無影無蹤。
所有的航班都冇有她的出境記錄,這座城市的邊邊角角他也都找過了,當所有的手下傳來的訊息都是冷冰冰的兩個字“冇有”的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她。
他一想到她瘦弱的身影以後要一個人獨立生活,一想到再也冇有人撒嬌著叫他禦,再也冇有人任性地跟他鬥氣,他就覺得心痛的要窒息。
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失敗,堂堂一個龍門的老大,極道界的主宰,竟然連一個小女人都找不到?那種失去她的痛苦蔓延至全身,寂靜冷清的小公寓裡,他靜靜坐在夜色中,眼角滑過一滴清淚。
他甚至連再見都冇來得及跟她說,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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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進入現在的生活!我堅強的夏,某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