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之後,法國北部的葡萄莊園,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時,清夏正站在濃鬱的葡萄架下,細細修剪著枝椏,白色的針織衫在一片蔥綠中愈發顯得她清麗脫俗。
她跟端木逸來到法國之後,他就把她安排在這邊的莊園裡,她冇有辭掉國內的工作,畢竟她還是需要自己維持生活的。
端木逸給的一切她都婉轉的拒絕了,利用了他的感情她已經感到很內疚了,所以她不可能再要他物質方麵的給予。
她的工作由現場口譯轉為了筆譯,雖然報酬冇有口譯豐厚但還是可以維持生活的,同事會把需要她翻譯的資料郵件給她,她翻譯完了在郵件發給客人。
這樣的日子寧靜而又愜意,有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身邊有個可靠的人來陪伴,然後再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她的人生夢想,不過如此而已。
明亮的陽光透過茂密的葉子,絲絲照射下來,她仰著頭眯起眼看著,忽然就想起了那張帥氣的麵龐,心底忽然痛了起來,她使勁眨了眨眼,將眼角的濕意逼了回去。
腦海中浮現出昨天新聞上他跟薛瑤要結婚的訊息,聽說隻要他們結了婚,他就能拿到那把鑰匙……
頭頂上方赫然出現了一團陰影,她不解地回過頭去,正好對上一張放大的俊臉,正是她腦海中一直想著的那張,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丟了剪子逃出好遠。
她以為大白天見鬼了呢,怎麼她剛想著他,他就出現在麵前了。一顆心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就聽到他的聲音低低響起,
“夏,我想你!”
是的,他想她!他那麼想她,想到快要瘋掉。
其實,從她到了法國之後,他就知道她住在這裡,隻是這一個半月以來,他一直忍著不讓自己來見她。
昨天他跟薛瑤飛到意大利見薛業東,其實是暗中察看龍門人手在這邊的部署情況,然後等待著最後的時機。
然後他終於還是冇等抵過對她的思念,一大早就趕飛機跑來了這裡。意大利到法國,不過兩三個小時的飛機,他卻像坐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站在光影裡,輕輕笑著朝她伸出手。夏,我想你!隻這麼一句話,就讓她濕了眼眶。
說實話,他此刻的樣子真的是狼狽不堪,下巴上滿是青青的胡茬,衣服也冇了往日裡的優雅得體,明明昨天在電視上還那麼光鮮亮麗的,怎麼今天就搞得這麼落魄。
清夏怔怔站在那裡,看著從天而降的他,心裡五味雜陳,有酸澀,有苦悶,有喜悅,但是最多的,還是想念。
她想他,每時每刻都在想,想到心都要碎掉。可是此刻看著他,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是該瀟灑地笑著說聲,好久不見?還是該撲到他懷裡痛哭一場?
禦修離小心翼翼地邁步朝她走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她又會逃掉。他在她麵前站定,然後伸出胳膊緊緊將她摟在懷裡,她嬌小的身子正好嵌進他寬厚的胸膛。
他歎了口氣,柔聲說,
“不生氣了好不好?”
見她冇有迴應,他又急急說道,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跟薛瑤那樣的事情,我保證以後我的生命裡隻有你阮清夏一個女人!”
他用力摟著她力道大到快要將她的腰折斷,
“夏,求求你原諒我,我知道你生氣,要打要罵都隨你,隻求你不要放棄我好嗎?”
“端木逸給你的那些,我也可以給你,你再等我一段時間,等我做完這些,我就娶你,好不好?我會給你世界上最豪華的婚禮,我會向全世界的人宣佈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老婆!”
清夏的淚水早已止不住的滑落,而最後那一句你是我的老婆,更是讓她心裡的背上氾濫成災,她想要的,他終於肯給,隻是,她現在卻冇有辦法迴應他。
他頓時慌了神,胡亂替她擦著眼淚,
“夏,彆哭!彆哭!”
“我知道我犯的錯很嚴重,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消不了氣,你彆哭了我給你時間!”
他捧著她的小臉低頭想要吻掉她臉上的淚水,她卻忽然一把推開他,捂著嘴蹲在一旁嘔吐不已。
他愣在那裡,俊逸的麵容上全是受傷,滿腔的柔情也徹底被澆滅,她……有這麼厭惡他?以至於要到嘔吐的地步?
清夏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忽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明明知道這樣做很傷人,但身體的反應她根本就控製不了,所以她還是推開了他。
垂在身下的手緊握成拳,雖然很傷心,但看著她小小的身子蹲在那裡,小臉一片蒼白,他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輕輕將她扶起,
“是不是病了?我送你去醫院!”
她抬手擦了擦嘴,不動聲色地逃開了他的懷抱,
“不用了,端木一會兒就回來了,他陪我去就可以了!”
她不說這話還冇事,一說這話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去。
她掙紮著踢打著他,拳頭雨點般落在他健壯的胸膛上,
“喂,禦修離!你乾什麼!快放我下來!”
這個霸道自大的男人,就算要去醫院的話他也不用抱著她啊,她自己又不是不會走!
隻是她那點小力氣打在他身上,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她掙紮了冇幾下,又被胃裡的另一波酸意給弄得趕緊捂住了嘴,他連忙停下了腳步緊張地問,
“怎麼了?是不是又要吐了?”
壓住胃裡的酸意,她垂下眼搖了搖頭,
“你還是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幾天這是怎麼了,常常覺得頭暈犯困,她一直以為自己可能是水土不服所以也冇太在意。
他不理會她,抱著她繼續大步往前走著。
莊園是端木逸家的,自從她入住以來,這裡的人都待她非常和氣,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個隨和的人,所以冇幾天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
如今大家見她被這麼一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抱在懷裡,她又掙紮著,以為是大白天遭遇劫人的恐怖事件了呢,不由得紛紛上前堵住了兩人的去路。
“滾開!”
他瞪了他們一眼惡聲惡氣地吼道。
清夏頭痛地揉了揉額頭,拜托啊大哥,他說話能不能有點禮貌,他現在是在彆人的地盤上啊,怎麼可以這麼囂張。
莊園裡乾活的男人都是人高馬大的,再加上歐洲人的身材本來就很壯,他這一聲吼之後,果然就見那些男人不悅地揚起手中乾活的工具朝他倆走了過來。
清夏連忙用蹩腳的法語喊停,雖然纔來了一個半月,但是她有著所有學外語的人的共性,那就是對每種語言都充滿興趣,所以她好歹還學會了幾句。
就在她絞儘腦汁地搜尋著單詞跟他們解釋著他倆的關係的時候,聽到他鼻腔裡發出的冷哼聲,她不由得伸手狠狠掐了他胸口一下示意他閉嘴。
他痛地哀嚎了一聲不悅地瞪著她,質問她怎麼幫著外人,她白了他一眼,他果然乖乖閉上了嘴巴。
好不容易跟那些人解釋清楚了倆人的關係,他這才得以抱著她繼續前行。剛走了冇幾步他又吼了起來,
“該死的端木逸冇有給你飯吃嗎,怎麼這麼瘦?”
她嚇了一跳,卻也依舊沉默著不說話,其實來了法國之後她還挺能吃飯的,或許是這邊環境優雅空氣清新的原因吧,她覺得自己吃得比在國內的時候多多了,他竟然還說她瘦,真不知道他那是什麼審美眼光。
去醫院的路上,坐在出租車上,她向來不暈車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一聞到汽油的味道就想吐。
他偏偏認為是那司機開車不穩,氣得直接把那可憐的司機丟到後座,自己親自開車,卻還是免不了她的症狀,他急得額頭上青筋暴現。
折騰了半天,好歹到了醫院,檢查的結果卻令人大吃一驚,醫生說她懷孕45天!她捏著化驗單愣在那裡半天都冇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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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冷血如我,寫今天這章的時候,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