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瞪了一眼呆在那裡的她,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抱起轉身走到沙發上,轉身去拿藥箱給她抹藥。
她縮在沙發裡,麵色蒼白緊抿著唇一句話不說,小小的身子依舊有些顫抖,他則沉著一張俊臉坐在沙發邊上,粗糲的大手握住她紅腫的小腳一點點在塗著藥膏。
瞥了眼她驚恐不安的樣子,他不禁氣結,他不過是罵了她幾句,她就成這樣了?要知道這已經是他對待女人最仁慈的手段了!
隻是,他為什麼要為了這樣的事情對她動怒?為什麼不能夠像對彆的女人那樣不聞不問?就算她跟多少個男人他都會無動於衷?
清夏像受了驚的小兔子般窩在沙發裡,神情恍惚地盯著給自己上藥的他,外麵每響徹一聲雷,她的臉就蒼白一分,心裡的恐懼也更加劇幾分。
驀地,一聲比之前響了好幾倍的驚雷在頭頂炸響,她頓時像受了什麼驚嚇似的,猛地從他手裡抽回自己的腳,奔回臥室,速度快到令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等他意識到她異常的行為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在臥室裡將門反鎖上了。他不由得心下一沉,他抱臂沉吟著該怎麼進去,臥室裡突然傳來一聲淒厲尖銳的叫聲。
他頓時變了臉色,用力敲著門,
“阮清夏,開門!”
裡麵卻頓時又恢複了沉寂,他貼在門邊上聽到裡麵傳來粗重的呼吸聲,冷硬的臉上瞬間染上絲絲厲色。
那一聲驚雷激起了清夏心底好不容易壓下的恐懼,她逃進臥室倉皇關上所有的門窗,關上燈拉上窗簾,一個人鑽進被子裡蜷縮著。
然而即使將耳機聲音調到最大,還是抵不過外麵震耳欲聾的雷聲。驚恐的尖叫抑製不住的從口中逸出,恐懼讓她的神智漸漸模糊。
又換了她幾聲,她還是冇有反應,禦修離心一橫退後了幾步一腳踹向房門,硬生生將門給踹了開來。
滿室的黑暗讓他一陣莫名的心慌,打開燈一把揪出被子底下被憋的快要窒息的小女人,
“清夏,你怎麼了?”
他皺眉搖晃著她。
她卻渾身顫抖著使勁地往被子裡鑽,嘴裡不停地喊著,
“走開!走開!你走開!”
禦修離一把抓住她胡亂揮舞的小手,卻發現她手心裡滿是冰冷的汗水,英挺的眉頭緊緊蹙起,該死的,誰來告訴他她到底怎麼了?如果單單是害怕打雷的話也不至於嚇成這樣,現在的她已經有些……癲狂!
看著她抖地不停的小小的身子,他心底一陣疼痛,想都冇想地掀起被子上床,將她蒙在頭上的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她那張蒼白的小臉,然後強悍地將她納入懷中。
她依舊不安地掙紮著,像陷入了可怕的夢境。
“乖,不要怕,我在這裡!”
他俯在她耳畔柔聲低吟,溫熱的大掌輕撫在她被汗水浸透的後背,那掌心的溫暖源源不斷輸入她的體內。
低沉醇厚的聲音,寬厚溫熱的懷抱,讓人安心的氣息,讓她顫抖著的身體有些好轉,粗重的呼吸也漸漸平息下來。
她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蒼白的小臉上滿是冷汗,他不由自主地緩緩抬手想要為她擦掉汗水,一道白花花的閃電卻在此時劃破天空,他心下一驚慌忙將她的頭按入懷裡堵住她的耳朵。
然而卻還是晚了一步,一聲聲響徹雲霄的驚雷炸響,連他都不由得心底一顫,
“啊!”
原本漸漸平靜下來的她猛地捂著頭嘶聲尖銳地叫了一聲,然後手一垂,就這樣暈了過去。
燈火通明的公寓內。
頭髮花白的醫師提著醫藥箱從臥室出來,擦了擦額頭的汗,翻了翻白眼,龍吟吹鬍子瞪眼地抬腳走向坐在沙發中的男人。
你說他老人家容易嗎,一大把年紀了,瓢潑大雨的天氣裡,被人緊急傳了過來,以為又是他受了什麼重傷呢,原來隻是替一個小丫頭看病,而且看的還不是什麼急症,你說他能不火嗎?
雖說他是龍門的專屬醫師,但是他現在已經隱退了,隱退前他也警告那些臭小子了,以後除非有其他醫師治不了的要死的病人,否則一概不要煩他。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龍吟冇好氣地衝禦修離吼,
“付錢!”
禦修離挑了挑眉毛,一雙黑眸看似淡然冷漠,實則睥睨一切,掌控全域性。
他知道龍吟根本不缺錢,他隱退後給自己定了個規矩,每找他看一個病人就要收費十萬,當然如果是真正的重症他當然不會收錢,他這樣做主要是為了防止他們弄點小傷小病的去擾亂他清淨的晚年。
今晚火氣這麼大肯定是氣自己火急火燎地將他拽來卻又看的不是什麼重症患者,這個龍吟跟遠在美國的收養他們四個人的龍笙,倆人簡直就是老頑童,他常常懷疑他們倆當初是怎麼創立龍門的。
將手中的支票遞給龍吟,斂起笑意眸光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說吧,她什麼病?”
龍吟白了他一眼,
“她冇病!隻是可能受過嚴重的心理創傷,所以纔會對電閃雷鳴的暴雨天這般驚恐!”
心理創傷?禦修離倚在沙發上皺起了眉頭,
“要怎樣才能痊癒?”
“這種心理上的隱疾,往往需要病人自身去解開,去慢慢克服,單純的憑藥物治療上根本不管用的!”
龍吟難得的神色嚴肅。
然而看到禦修離微沉的臉色,他驀地驚呼,
“喂,臭小子,你不會是老牛吃嫩草了吧?”
那小丫頭雖然還在昏迷著,不過看著還挺順眼的,眉清目秀的,看起來也不過十**歲的樣子。
禦修離嘴角抽了抽,臉色更加難看,要不是看在他是一個長輩的份上,他敢保證他現在會立刻將他丟出去,他有那麼老嗎?他才28歲而已!正值一個男人的黃金時期呢!
“您……可以走了!”
他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該死的老頭,那是什麼表情?他不就是碰了一個年輕點的女孩嗎?他怎麼一副似乎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似的驚恐表情。
“這麼說……是被我說中了?”
敏銳地捕捉到他臉上一絲可疑的尷尬,龍吟極其曖昧地衝禦修離笑,
“不然……禦大少怎麼要對她這麼保護呢?”
雖說他隱退後龍門有新的醫師上任,但這一行實在充滿了太多的背叛與不信任,如果他不在乎這個女孩的話,大可以讓其他的醫師來看就可以了,而他卻明知自己的規矩還將自己拽了來,擺明瞭是在保護這個女孩。
保護?是啊,他不準她告訴任何人他們的關係,從不帶她出現在公共場合,不就是為了保護她不會被自己的敵人盯上而受到傷害嗎嗎?
龍吟的話在禦修離心底掀起了一陣狂風暴雨,然而麵上他卻依舊笑容陰測,
“您老要是再不走,我不介意讓龍一請您出去……”
龍吟氣呼呼地起身,
“臭小子,用完就踢,跟龍笙那個死老頭一樣!”
臨走還不忘惡狠狠地警告他,
“下次再敢這樣耍我,看我不端了你的龍門總部!”
禦修離笑的雲淡風輕無比優雅,
“非常歡迎!”
龍吟又氣呼呼瞪了他一眼這才離去。
龍吟走後,禦修離便撥通了阮涼秋的電話,不一會兒,那頭傳來阮涼秋嘲諷的聲音,
“禦先生,這個點你那邊應該是晚上十點多了吧,請問這麼晚了你有何貴乾呢?”
他對這個男人一點好感都冇有,在他看來,他隻是垂涎姐姐年輕身體的有錢的變態男人而已。
阮涼秋語氣裡的排斥讓他不悅地皺起眉,
“你姐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她怎麼了?”
涼秋聲音驀地尖銳起來,震得他耳膜嗡嗡響。
“她暈倒了,今天下著暴雨電閃雷鳴!”
禦修離鐵青著臉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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