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馬蹄聲漸近。
聽著沉悶、急促的馬蹄聲,數千士卒隱隱不安。
陣前,
三十架木車一字排開。
胡車兒生硬的嚥了口唾沫。
這尼瑪,要說慌,誰能比他慌啊。
他有些絕望的看了看眼前的紙皮箱子,因為張繡說過,隻要聽令便可以一戰退敵,可他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算了,不管了,死就死吧!
聽著那疾風暴雨般沉悶的馬蹄聲,黃忠心急如焚,不斷喝令著眾部曲列隊備戰,可這些步卒豈是這一時半會能列好的。
更何況如此沉悶的馬蹄聲下,這些步卒多有些膽怯。
木車陣後,
張繡神情肅然,若想在漢末立足,必須得打出自己名聲,隻有這樣纔有文臣武將來投。
而這一戰,是他首戰,首戰必須告捷!
戰馬上,張繡手中金槍緩緩提起,遙指擎天。
聲音鏗鏘怒喝:“諸軍聽令,今夜,乃我軍與曹軍首戰。狹路相逢勇者勝,若有不戰而逃、擾亂軍心者,一律皆斬!”
“喝,喝,喝!”
原本躁動的三軍頓時安靜下去,他們近半為西涼精兵,一個個悍不畏死。
兩百步外,
虎豹騎疾馳而來。
望著雜亂不堪的陣營,以及陣前幾十個小推車,曹純興奮怪叫道:“哈哈,兄弟們,敵軍計窮,竟妄想用區區推車擋我軍去路,隨我殺穿他們!!!”
因為張繡軍並未列陣,而且陣型散亂,曹純都懶得去穿插敵營,而是想領軍如同一根箭矢般,直接從張繡軍中殺出去。
許褚也是叫喊一聲,舞著大刀狂奔而去。
望著越來越近的虎豹騎,張繡目光深邃,腦海飛速思考,他在算時間,算整個過程所需時間。
而他身側賈詡臉色發白,小心臟撲通撲通的,這尼瑪年紀大了氧氣跟不上啊!
冇辦法,太雞兒刺激了。
僅三息,隻聽張繡暴喝,“胡車兒,點火!”
“諾!”胡車兒應聲。
當即,數十名士卒壓下火把,靠向那綠油油的引線。
呲~~~
胡車兒等人動作自然冇逃過曹純眼睛,其不禁有些詫異,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可眼前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即怪叫一聲,“哼,某到不信,這區區幾個木頭箱子如何攔...”
可他話未說完,望著那木頭箱子噴射出來的火蛇,他嘴巴張的老大,瞳孔溜圓。
他旁邊不遠,許褚也是傻眼了,一雙虎目露出駭然。
包括他們身後千騎,一個個都是目露惶恐,因為...因為對麵木車上射出無數的火球,帶有顏色。
下一秒,
嗵、嗵、嗵!
射出的煙花在數十米外的虎豹騎陣列中不停炸開,聲音響徹雲霄,花花綠綠的煙火將那漆黑如墨的夜色徹底照成白晝。
嘶~~~,
近千戰馬瞬間止住馬蹄,它們懼怕煙火,更懼怕那怪聲。
至於它們背上的騎士,直接甩下馬上百人,而且不等他們起身,便被那馬蹄踏成了一灘灘肉泥血水。
其餘騎士也不好過,受驚的戰馬皆前後蹦躂,勢要將背上騎著的人甩下去。
一時間,人仰馬翻,又是數百騎士被摔在地上,運氣好的還能站立,運氣差的直接被補上兩蹄子,痛的嗷嗷直叫,直到化成肉泥。
前陣的混亂同樣影響到後陣,千餘鐵騎亂作一團。
此時,曹純勉強勒住受驚的戰馬,可週圍不時炸響的煙花讓他有些懵逼。
這尼瑪是什麼鬼東西?奶奶的還能爆炸?關鍵還有這怪聲,如同悶雷一般連綿不絕,這誰頂得住啊?
“撤,撤,賊軍有妖物,速撤!”
曹純再也安奈不住心中駭然,急促高喊道。
旁邊許褚,被炸的暈頭轉向,雖然不致命,可那爆炸聲卻是讓他耳朵嘰嘰響。
搖了搖腦袋,許褚有些清醒,嚥了口唾沫後怕道:“子...子和,賊軍此物好生厲害,炸的我胸口都黑了!”
曹純看了眼,許褚胸口被炸的烏黑,不過當下也來不及噓寒問暖,急聲道:“賊軍奸詐,仲康速速上馬撤退。”
與之同時,
軍陣前,胡車兒瞪大雙目,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身旁不斷射出去的火蛇,心中有些興奮,真他丫的過癮啊!
你還彆說,還挺好看!
至於張繡身側,
賈詡生硬的嚥了口唾沫,不知該說些什麼,總而言之,還怪厲害。
黃忠老眼一眯,心中駭然,感情自己主公運籌帷幄,自己還擔心個要死。
此時,
張繡縱馬提槍,遙指暴喝道:“諸君,隨我破敵斬將,勇而當先者,賞金銀百兩,賜美姬十名!”
“殺!!!”
一時間,聲勢浩大。
數千甲士奮勇當先,口中不停的怪叫著。
剛纔他們可是看見了自家主公的神威,彈指間敵軍鐵騎不攻自破,潰敗而逃。
“撤,快撤!”
見敵軍勢大,曹純急的哇哇直叫。
奈何受驚的戰馬要麼跑的看不見影,要麼就在原地死都不走。
張繡一馬當先衝入敵陣,手中虎頭金槍上下翻飛,宛若一條遊龍,身後黃忠等數十親衛緊隨其後,短短片刻,驚慌失措的虎豹騎就被連挑十數人。
黃忠砍翻一騎,眯著小眼掃視一圈,直接就盯上了曹純,頓時提刀縱馬,高喊道,
“賊將哪裡走!”
聽著黃忠那洪鐘般的嗓音,曹純心中一緊,旋即也顧不得再去收攏潰卒,撥轉馬頭,領著三百騎狼狽離去。
走時,他心頭都在滴血。
這可是他辛辛苦苦操練出來的虎豹騎,本想一戰成名,可竟然被...欸!
不過他怕再不走,就連他這三百人都會被留下來。
黃忠領數十騎掩殺五裡,隻是斬獲二十來騎,並未逮到大魚,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當他回軍,掃視一眼,戰場已經被打掃差不多了。
伸手將手中兩顆頭顱仍在地上,頗為惱火道:“欸,讓曹純那狗賊跑了,隻斬了兩個偏將,真是晦氣。”
“嗬嗬,”
張繡搖頭苦笑,旋即道:“漢升驍勇,敵營皆知,曹純不敢與你交手,實乃正常,漢升不必懊惱。”
“主公,戰場打掃完了。”
“俘虜敵軍甲士兩百餘人,其中繳獲戰馬五百餘匹,馬甲數十副,軍械弓弩若乾,可以說旗開得勝。”賈詡咧著老嘴,頗為欣喜。
張繡點了點頭,接著道:“文和,我軍接下來該當如何?”
“嗬嗬,主公心中已有妙計,
不過主公既然不願多言,那詡代主公訴說一二。”
賈詡搖頭輕笑,接著道,
“主公帶數百騎士出寨想來就是為了此刻,當下主公可分兵兩路,一路由五百鐵騎組成,即刻回援,裡應外合,一舉破敵。”
“另一路可由黃將軍率領,領步卒直逼潁陰。可先用降卒詐降,不成可直接強攻。如今曹純兵敗,僅存的些許守軍必然軍心渙散,可一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