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琦在新寓待了足足七天!
新婚蜜月嘛,當然要過足七天啦——開玩笑的,此身既已許國,再難許卿。自從踏上了這條爭霸天下的道路,於琦便知道,他這輩子,最起碼在定鼎天下之前的前半輩子,是冇有那麼多兒女情長的心思了。
而於琦之所以在新寓待了七天之久,卻是因為新寓作為他的大本營、他的心腹之地,是他放心進行各種試驗、檢驗實驗成果的試驗田。
之前他在新寓進行了很多實驗,如今一年已過,正是檢驗這些實驗成果的時候。
“增產了兩成之多?”
雖然錯過了秋收,但於琦從會稽回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新寓糧食豐收的訊息,現而今再次從族人口中聽到這個訊息,於琦還是驚喜萬分。
增產兩成是個什麼概念呢?
大約就相當於畝產從五石變成了六石,現在的一畝地約等於以前的一畝兩分地,相當於變相的擴大了耕地麵積,這對於耕地麵積狹小且零碎的江南部分地區來說尤為重要。
按照新寓縣的最低戶均標準,也就是每戶十畝地來算的話,相當於能多養三口人——對這個時代的百姓們來說,能不能生、生多生少從來都不是問題,問題是生下來能不能養活。
提高土地單產,尤其是從明年開始將試種的兩季稻,可以說解開了人口數量增長的桎梏,讓百姓能大膽的生,放心的養。
“耕作之法如何?詳細說來。”
在種地的同時總結新的耕作經驗,是每個老農與生俱來的技能,隻是讓他說還行,想讓他們形成文字卻是千難萬難。
冇辦法,隻能由陸筠這個新婦親自動手,於琦倒是也想幫忙記錄的,隻是他寫的慢,字又實在難看,雖然最近每天晚上都會讓陸筠手把手、胸貼背的教,但奇怪的是每次都不能專心練字,練不了幾個大字便乾彆的正經事去了。
什麼事比紅袖添香夜練字還要正經?
當然是天道人性啦。
正所謂夫妻敦倫、繁衍後代,此乃天之道也,尤其是於琦每次都會換幾個花樣,常讓陸筠羞惱發誓:“以後再也不教你練字啦。”
隨著老農們的口述,一篇從選種、堆肥,到田壟幾許、苗間幾何,再到挖渠修陂、旱灌澇排,甚至還包含了對天災蟲害的初級應對補救方法的經驗之談便被書就成冊。
值得注意的是,這篇經驗之談並非耕作標準,而是一份指導意見,種花家的人們天生就會種地,還用看這個?
這篇文章的作用就是以後會跟其他的同類文章一道,被編撰成書,農書,成為官府指導稼薔的指導性意見,也是官府委派農官的必修材料。
除了關於增產的耕作改良經驗之外,還有農具使用過程中發現的問題及改良意見,桑基魚塘的優點總結及推廣建議,果樹的多種嫁接組合及後續觀察,禽畜圈養與散養的不同及增加繁育能力的幾種試驗,可食用野果、野菜及野蘑的畫影圖形……
尤其是最後一條,為了感謝於琦這個族長帶領於氏宗族發展的越發壯大,也為了向新主母表示敬愛的心意,族人們紛紛送來自家養的雞,以及山上采的野菜、野蘑,讓陸筠嚐到了鮮美的小雞燉蘑菇。
七天時間轉瞬即過,當然也不是非要卡死七天這個時間點,隻是到了這一天,一封從南昌送來的書信逼的於琦不得不離開新寓,返回南昌。
雖然不知道孫策在醞釀什麼大動作,但既然知道了孫策在醞釀什麼大動作,於琦自然不會無動於衷。除了派人通知是儀跟嚴白虎,讓他們加強防備意識、增加對吳中地區的刺探之外,於琦還針對百越山民發出了募兵,或者說是雇傭公告。
之所以要從百越山民中募兵,除了他們都是合格的山地步兵,戰力成型快,召之即來、來之能戰的原因之外;也有因為官府手中有糧,有底氣征募山民賣命,同時因為冬天快來了,征募山民下山賣命賺錢,也可以減少山民因冬天冇糧過冬而下山劫掠的原因。
在北方,騎兵是一支軍隊的核心,是撒手鐧,是衡量一個勢力強弱的評判標準,但在江南,水師跟由越民組成的山地步兵纔是核心。不服的話,讓在北方跑慣了平地的士兵翻山越嶺試試?保管爬一個山頭就累的氣喘籲籲了,哪還有力氣打仗?山民呢?披甲負重爬兩個山頭都不帶大喘氣的!
這是優勢,優勢就要發揮出來。
因為有於吉老神仙的加持,於琦在百越山民中的聲望非常高,再加上祖英的身份,更令越民們對於琦心生好感,所以在於琦發出征募令,並隨附征募條件:月發糙米一鬥,戰場上砍一個首級可換糙米一鬥或麻葛一匹,戰死者亦有每年一石米、可領十年的撫卹政策,更有作戰勇猛者,可選擇加入官軍,同享封官授田的政策。
尤其是最後一條對山民的吸引力之大,堪稱難以想象!不光是那加蓋了官府大印的公告,更是因為有成例在前。之前隨祖英下山,後來被於琦編入軍中的幾百山民,就享受跟漢人軍卒一樣的待遇:軍功授田、月俸鬥米,其中不乏因勇武而擔任伍長、什長之類的低級軍官的。
這就跟商君立木一樣,對這次於琦的募兵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隨著於將軍募兵的訊息傳遍群山,正因為天氣漸寒而為即將到來的冬天所需的衣食擔憂的各部山民,紛紛走出寨子,彙聚到南昌城外。短短幾天時間,南昌城外就彙聚了多達四五千的山民,還有山民從山中源源不斷的彙集過來;再加上義從軍校尉蠻王從廬陵帶來的六千義從軍,在於琦離開的這幾天裡,南昌城外已經彙聚了多達一萬有餘的山民!
都是些十七八、二十來歲的棒小夥子!
本來依著於琦的性子,在他返回南昌的第一時間,首先要做的便是去軍營中,看看他的士兵,看看規模龐大的義從軍。
不過這次卻是例外,回到南昌之後,於琦卻過軍營而不入,直入城中郡府。
“情況可曾探查清楚?”
“回主公,情況基本屬實,”徐庶拿著一封軍報道:“探馬來報,對方在主公拒絕了之後,正在召集部屬,來犯之意已經昭然若揭,庶以為,此戰已避無可避。”
“啪!”於琦一拍案幾,怒意勃發道:“那就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