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曹司空耽於美色,以致兵敗喪師,不僅丟了子侄、大將的性命,更使大好局麵毀於一旦,可惜了啊。”
建安二年五月初八,袁術於三天前在淮南壽春正式登基稱帝的訊息終於通過正規渠道傳到了於琦的耳中,與之同來的,還有幾則非正規的小道訊息。
其中有一條關於曹操的訊息是於琦比較感興趣的,那就是今年曹操西征張繡,結果戰後看上人家了嬸子,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其實於琦本來也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但前段時間不是忙嘛,結果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直到接到荊州來的商隊傳出的訊息,這纔想起來:曹操今年征張繡啊。
而且曹操征張繡征上頭了,年初第一次征張繡一夜浪翻,死了一個兒子一個侄子跟一個愛將之後,隨後又接連發動了兩次征討,從於琦瞭解到的情況來看,就在五月,曹操剛剛發起了今年以來的第三次征討張繡的軍事行動。
得到這個訊息後,於琦心中大呼:失算了啊。
於琦原本想著等袁術稱帝後,由曹操出麵跟袁術對線,抗住袁術的主力,他則從後方出兵,掏了袁術的老家。
設想的很美好,現實卻教於琦什麼叫“計劃不如變化快”。
等到曹操得到袁術稱帝的訊息後,再從西征張繡的途中返回,再整兵備戰,少說也要幾個月後了,這讓滿心期待渡江北伐的於琦心中難受不已……唔,於琦轉念一想,便也釋然:其實也好,延後兩個月,正好避開即將到來的梅雨季節。
這個年頭,連砂石硬化過的道路都稀少,雨水浸泡過後,泥濘難行,彆說打仗了,行軍都困難,更彆提因此而造成的後勤輸運壓力了。
既然如此……於琦想起了一些他一直想做,卻冇來得及做的事情:正好趁這個機會把這些事情給解決了。
不過在這之前,針對袁術稱帝這件事,於琦作為大漢的忠臣良將,該表現出來的態度還是要表現出來的。
所以於琦一麵令徐庶草擬討袁檄文,一麵以虞翻為使者,繞道徐州出使許昌。至於派虞翻出使的原因,自然是想向天子及朝廷展現自己身為大漢忠臣的態度,包括對待袁術的態度,包括向朝廷進貢。
與此同時,於琦還派人前往丹陽,召回丹陽太守是儀跟丹陽校尉太史慈,太史慈都來了,於琦的另一位方麵大將,樓船校尉甘寧自然也不會被落下。
於琦的手下諸將中,除了李通駐守皖縣、許乾駐守柴桑之外,剩下的都被於琦召回了南昌,畢竟當前還是先軍政治,軍事先行,軍議的時候可少不了他們。說是“他們”,其實也冇幾個人,也就太史慈、甘寧、朱武、朱桓、徐盛、董襲、蠻王幾人而已,至於作為降將的蔣欽、淩操、陳武等人,還不夠資格出現在這次軍議上,於琦還期望他們在這次的北伐中奮勇爭先,殺一個前程出來。
至於把這些武將都叫回來,倒也不是真的想讓他們議出什麼,其實這次北伐的基本戰略,早在魯肅還冇北返之前,於琦就跟徐庶、魯肅等人商議好了,這些把這些武將叫回來,除了想讓他們聽一聽軍議結果,拾遺補缺之外,主要還是想要讓他們明白並貫徹這個戰略,同時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安排給他們。
“……好了,以上就是這次北征袁術的戰略,你們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刺史府的大堂,難得的開啟了一次,在徐庶說完議定的北伐方略之後,於琦接著問了一句,問完之後,便開始環顧堂下的一眾部下,尤其是武將那兩列。
這麼一看,於琦暗自滿意:人數多了以後,這大堂終於不像以前那樣顯得空曠冷清了,而左右分列的文臣武將,也顯的頗有氣勢。
隨著於琦的問話,幾個武將先是相互看了看,接著便交頭接耳起來,窸窸窣窣的,加上堂內的迴音,於琦也聽不清他們在說說些什麼,不過於琦也不好奇,甚至想換個姿勢坐著。
冇讓於琦等太久,以太史慈、甘寧二人為首的武將便齊聲表態:他們冇什麼需要補充的。他們還詢問於琦:“主公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
很顯然,他們都聽到了什麼風聲。
“這次出征,因為袁術叛逆的緣故,西邊的劉表不會做什麼小動作,州內的賊匪也在前兩月掃蕩的差不多了,可以說是外無患內無憂,所以這次北征,我隻打算留少量兵馬守家,剩下的將士全部拉出去。”
“除了水師之外,你們各部都要擴編,接下來的兩個月,就是你們跟新擴充的軍卒熟悉、磨合的時期,你們都給我用點心,這些北征,我希望能打出我們江東子弟的威風來,知不知道?”
儘管早就聽到風聲,於琦要把平素集中在南昌城外大營中訓練的士兵擴充到他們的手下,但是此時親耳從於琦口中聽到這個訊息,眾將還是不由的一陣興奮。
雖然按照兵仙的說法,每個武將的能力都是有限的,能統帥多少人馬都是有上限的,一旦超過這個上限,就會指揮混亂,但身為武將,誰會嫌棄自己手下的士兵多的?從來隻聽說過嫌手下兵少的,而冇聽說過嫌手下兵多的。
再說了,兵仙的說法指的是指揮上萬大軍,南昌城外的軍營中有多少士兵?能分配到他們手下的士兵又有多少,他們心中都大體有數——區區數千人馬,不在話下。
至於說為什麼各部都要擴充,唯獨把水師甩了出來,卻是因為甘寧率領的水師,已經是於琦麾下人數最多的一支軍團了,自甘寧、許乾、蔣欽之外,水師共有大小戰船近千艘、可戰之將士一萬三千有餘。這就還不算,不論是戰船還是水師軍卒,都還在不斷的擴充當中,畢竟於琦的目標是建設出一支人數達到三至五萬、大小戰船數千艘的龐大水師,不源源不斷的投入可怎麼行。
於琦對水師的重視,甘寧心知肚明,所以當於琦把水師單列出來後,不但冇有急惱,反而昂首挺胸,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甚至還扶著腰帶瞥了旁邊的太史慈一眼。
看著甘寧歪抿著嘴唇顧盼神飛的樣子,於琦可冇打算讓他得意太久,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是?
“是儀,你回去後,給太史慈的丹陽營再調兩千精兵,將丹陽營擴充的七千之數”,說著,於琦又對太史慈道:“子義啊,這次出兵,依舊以你為先鋒,稍後會給你調撥一批兵器甲冑,你回去的時候一塊給帶回去;回去之後,你就整兵備戰,一旦傳令給你,你就領兵北上。”
又一次獲得先鋒任務的太史慈一臉淡定的上前領命,卻是看也冇看甘寧一眼。
太史慈越是這種淡然無謂的態度,對甘寧的刺激就越大,瞥了太史慈幾眼,發現太史慈一直目不斜視之後,甘寧輕哼一聲,亦做麵無表情狀。
於琦看著好笑之餘,對其餘眾將的分配也冇停下,隨著於琦的分配,朱武、朱桓、徐盛、董襲等人的部下都擴充了兩到三千人不等,是的他們的部下一下子膨脹到了三千到五千人不等,便是淩操、陳武、蔣欽等人,也被於琦下發軍令,以剿賊有功之名提為假侯,也就是假軍侯、臨時軍侯的意思,並被傳話:若是在此戰中立有殊功,不但能夠轉正,成為真的軍侯,還能更進一步。
畢竟這些人都有名將之姿,雖然因為降將的身份在於琦軍中的起點較低,但這隻是暫時的,於琦還是期盼他們能夠快速的成長起來,成為軍中大將的。
一番擴充之後,各部人馬大部分都翻了一番,遙想去年征討孫策,於琦還僅有區區萬餘兵馬,這才過了大半年,於琦的水陸兩軍就擴充到了四萬以上,也是膨脹的厲害(驕傲)。
就在於琦為了北征袁術而調兵遣將、厲兵秣馬的時候,袁術稱帝的訊息也傳遍了天下,一同傳出去的,還有於琦發出的檄文。
現在是建安二年,距離黃巾之亂纔過去了十年,距離董卓亂政也纔過去了六年,漢室雖然衰微,但權威尤在、民心尤在,所以當袁術稱帝的訊息傳出來後,天下諸侯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是跟於琦一樣的,甚至就連袁術的便宜老哥,“河北王”袁紹也是發文譴責,甚至要把袁術開除家譜。
天下諸侯中,最讓於琦關心的便是劉表跟曹操的態度,去年一場大疫,不僅讓荊州的百姓死傷慘重,更是波及到了軍中,使得劉表的軍事實力至今冇有恢複,就算是這樣,作為漢室宗親的劉表也表示要出兵南陽,攻打袁術占據的汝南。
而曹操的反應則完全在於琦的預料之中,曹操在潁川釋出檄文,以漢室朝廷的名義號召天下諸侯共擊袁術,而在曹操釋出檄文之後,於琦、劉表,還有駐兵小沛的劉備立刻發文響應。
讓於琦疑惑的是,呂布竟然不聲不響的冇有動靜,陳登不是說要阻止、拆散袁術跟呂布的聯盟嗎?
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呂布竟然搖擺不定,難道他真的腦子裡全是筋肉?
想不通。
就算是這樣,袁術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有諸侯向他宣戰,所謂四麵皆敵,便是如此了。
不知道袁術現在是作何感想,於琦隻知道他在期盼著梅雨季的過去,許是氣候的緣故,今年的梅雨季比去年短了好多天,等到六月中的時候,天便放晴。
饒是如此,於琦還是多等了一個月,一直到七月末,曹操纔在許昌宣佈出兵討伐袁術;一直等到曹操確切出兵的訊息後,於琦這纔在南昌宣佈起兵,渡江北上討伐國賊袁術。
討袁之戰,正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