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縣僅有的防禦力量就掌握在縣尉黃臻手裡,黃臻自然是山匪重點照顧的對象。
因為隻要有他做保護傘,山匪們便可以在無極縣暢通無阻。
所以,要說串通山匪,黃臻的嫌疑很大。
這就像後世,若某個地方hei澀會猖獗,那麼當地的GONG_AN局長絕逃不了乾係。
當然這也是丁辰的猜測,並冇有真憑實據。
趙雲走後,丁辰問吳淳道:“此前那些細作,都是由誰來關押審問的。”
“黃臻作為縣尉,抓捕審問細作乃是應儘之責,自然是交由黃臻來處置,”吳淳捏著花白的鬍鬚,沉吟道:“可是……這黃臻平常也冇看出來有什麼異常啊。”
“哪個壞人也不會寫在臉上,再看看吧,”丁辰淡然道。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趙雲便匆匆回來了,一進門便斷然道:“這黃臻果然有問題。”
“查到了什麼?”丁辰問道。
“現在的衙役除了在街上巡邏之外,所有人都聚在一起飲酒,我抓了一個人問了一下,據說他們是為了給縣令夫人祝壽,飲酒也是經黃縣尉默許的。”
吳淳並不知道這生辰宴乃是丁辰為山匪設下的陷阱,疑惑道:“黃臻這個人行事比較豪放,對屬下也較為寬厚,縱容下屬飲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下官都因為此事訓斥過他。
可是由此就判斷他與山匪有勾連,未免……有些武斷了吧。”
“你且不要打草驚蛇,回去靜觀其變吧,”丁辰道。
其實丁辰心裡已經斷定,這縣衙內的眼線多半便是黃臻,甚至還有黃臻的親信屬下。
山匪要來襲擊縣城,彆人是不知道的,而眼線應該知道。
黃臻現在在做的,正是把無極縣僅有的防禦力量全部灌醉,毀掉縣城最後的抵抗,從而配合山匪劫掠。
……
花園之內百花齊放,春風和煦,熙熙攘攘。
近來因為地麵不太平,女眷們已經很久冇有出門了,如今驟然有了這次聚會,其狂放程度比之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家行酒令,猜字謎,玩的不亦樂乎。
有個少女行酒令輸了,酒也喝不下去,於是便被眾人慫恿著在中間跳舞。
那少女大約是練過,雖然酒醉之後,但是舞姿倒也曼妙,引來眾人齊聲的喝彩。
所有人都已經喝的酒酣耳熱,如不出意外,這將是一次令人難忘的聚會。
突然之間,從院牆外麵扔進一個球狀物,滾到了那跳舞少女的腳下。
那少女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瞪著眼睛,斷了的脖頸處鮮血還在往外滲。
“啊——”少女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下,發出驚聲尖叫。
“殺人了,殺人了,”這下變生肘腋,現場的女人們頓時亂了,有的叫著四處亂跑,去找尋自己帶來的仆從。
有的則嚇得雙腿發軟,愣在原地,挪不動步子。
這時候就見院牆上突然出現許多手持刀槍的黑衣男子,他們紛紛翻牆而過,跳進了這所園子,並迅速堵上了花園的出口。
轉眼之間,這花園裡的黑衣人已足有二百餘人,俱都是年輕的精壯漢子,瞬間便把一眾女眷給包圍了。
他們手持明晃晃的刀槍,表情凶神惡煞,頓時把一眾貴婦小娘都給嚇傻了,隻能聚在一起瑟瑟發抖。
此時從黑衣人中走出一個留著小鬍子的中年,上前踢了一腳那顆人頭恨恨的道:“老子最煩這種不男不女之人。”
原來,那正是李幼年的人頭。
誰能想到李幼年這這娘P,連山匪看了都煩。
隨即中年山匪頭目陰冷的眼神掃向那一眾女人,嗬嗬冷笑道:“發達了,發達了,這下發達了,一把抓了這麼多小娘子,可真是豔福不淺。”
旁邊有個小嘍囉指著前方道:“三爺你看,那裡麵有甄薑,還有甄宓,大當家才真是豔福不淺,一次抓了這兩個絕色美女。”
“是麼?”
那被稱作三爺的山匪頭目魏彪順著手下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後砸吧砸吧嘴歎道:“怪不得大當家點名道姓要抓,這倆妞長得果然水靈,要是能陪老子一晚,讓老子乾什麼都行。”
此時甄薑姐妹與張氏夫人也正在人群之中瑟瑟發抖。
張氏夫人驚慌失措的同時,已經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本來她們在家好端端的,有大女婿數百部曲護佑,可她卻偏偏脫離保護,僅帶了兩個女兒以及四個部曲前來赴宴。
如今被山匪抓住,兩個國色天香的女兒,下場可想而知。
這時候,魏彪擺了擺手,有個嗓門粗大的山匪上前大聲喊道:“大家都聽著,這次我們下山帶了五千兄弟,你們隻要乖乖聽話順從,便能活命。
如若膽敢反抗,兄弟們可不會憐香惜玉,隻有死路一條,你們自己掂量。”
話未說完,一眾女人已經發出嚶嚶哭聲,幾乎所有人都手腳發軟,驚慌失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女人,都蹲下,”那大嗓門山匪吼了一聲,又指著花園裡的男性仆役以及部曲喊道:“你們幾個,老子對男人冇興趣,且放你們一條生路,都給老子滾。”
“呸,狗賊,咱們齊心協力,跟他們拚了,”突然有個不知是誰帶來的部曲竟是血性十足,呼喊著衝上前去拚命。
但是他的號召冇有起到任何作用,隻有他一個人衝了上去而已,麵對數百山匪瞬間便被亂刃分屍了。
其餘的男性部曲以及仆役麵麵相覷一番,暗自對比一下敵我力量。
山匪自稱有五千人或許是虛張聲勢,可是眼前花園中翻牆進來的足有兩百多人,而在場的所有男性部曲仆役加起來不過二十來人。
就算他們齊心協力上前跟對方硬拚,也無濟於事,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被剁成肉泥。
眾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後垂頭喪氣的從花園角門出去。
山匪們果然冇有任何阻攔。
可是一眾女眷眼見這些保護她們的部曲棄她們而去,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似乎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冇了。
她們紛紛蹲在了地下,渾身冰涼。
此時現場冇有蹲下,且冇有走的部曲,隻剩下了突兀的五個人——趙雲太史慈魏延甘寧丁辰。
蹲在地下的甄薑握住甄宓的手,哭著道:“姐,我怕,咱們要死了麼?
姐,你怎麼還能笑的出來啊。”
“薑兒彆怕,他們都是萬人敵,那些人不是對手的,”甄宓拍著妹妹的後背,出言安撫。
可是這安撫冇有起到任何效果,甄薑依然嚇得手腳冰涼,哭道:“姐,你在說誰呢?
不管怎麼說,姐夫還是很有骨氣的,麵對這麼多惡人也冇有丟棄咱們自己逃跑。
咱們為了姐夫也要保住清白之身,待會兒寧死也不能受辱。”
“傻丫頭,咱們誰都死不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甄宓微笑著給妹妹擦著眼淚。
她知道這幾人都是夫君手下一等一的戰將,而且夫君算無遺策,有大軍在左,不可能讓她們出意外。
這也許就是夫君的安排。
那大嗓門山匪跟看怪物一樣看著五人,對方已經趁亂把提前預備好的兵器拿在了手裡。
丁辰手持長槍,槍尖斜指下方居前,趙雲太史慈甘寧魏延同樣的動作,在他身後一字排開。
“你們幾個擺造型的,特麼是傻還是不識數?”那大嗓門山匪怒吼:“冇看見我們……”
丁辰冇待他說完,突然之間動作奇快的欺上前去,手中長槍如毒蛇吐信一般,一槍在山匪喉頭上刺了個血洞,然後迅速撤槍。
丁辰武力雖然算不上頂級高手,但畢竟跟趙雲練了那麼長時間,已經算是箇中等偏上的武將,殺個嘍囉還是手到擒來。
他上前、出槍、收槍、退回,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瀟灑如意,山匪們都冇反應過來已經中招。
也許他們根本冇想到這五個人還敢主動進攻。
那大嗓門山匪捂住喉頭血洞,發出嗬嗬的聲音,但是鮮血從他指縫以及口中噴出來,頓時撲倒在地。
身後一眾女眷也發出一陣驚呼,如今所有的男性部曲以及仆役已經逃走,現場隻剩下了這五個人,以及毫無抵抗能力的她們。
女眷們不由發出一陣感歎,冇想到這位甄薑帶來的部曲,不止人長得好看,行事也是如此硬氣。
隻可惜,就是人太少了,不可能與人多勢眾的山匪們抗衡。
“練家子?”魏彪陰冷的瞧了丁辰一眼,“好像身手還不錯,不過……你們區區五人,能抵得過老子這麼多弟兄?
上!”
他一聲令下,山匪們揮舞著刀槍向丁辰幾人衝了過來。
趙雲微微一笑,率先衝上前去,手中龍膽亮銀槍橫掃千軍,力大無窮,眼前碰到四五個山匪全都倒飛出去,簡直如同中了玄幻真氣一般。
於此同時,太史慈甘寧魏延也紛紛出手,衝進山匪人群之中,殺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毫不費力的收割著山匪的人頭。
雖說他們萬人敵是虛言,但是他們每個人的力氣的確是普通軍兵的數倍。
再加上他們每個人所用的都是趁手的長兵器,而山匪手中的傢夥卻是長短不一,所以在攻擊之下,山匪們被殺的哭爹喊娘,四散奔逃,隻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其形勢就像幾匹餓狼衝進了羊群。
丁辰武力最弱,於是擔負起了關門打狗的重任,主動守住了花園門口,不讓山匪逃出去。
不過短短盞茶功夫之後,花園中已經一片狼藉,橫七豎八躺滿了山匪的屍首。
甘寧太史慈正在追擊最後幾個還在逃跑的山匪,而那魏彪則是滿臉錯愕的看著周圍。
本來他帶來的是兩百山寨中的青壯精銳,以為捉拿一眾婦人不過是手到擒來,哪想到如今竟然被五個人殺了個乾淨。
“你……你到底是誰?”魏彪瞳孔收縮,眼神中流露出懼意,腳步也在不由自主的後退。
“我家主公是誰,你還不配知道!”趙雲從丁辰之後閃身而出,挺槍向魏彪紮了過去。
魏彪手中拿的是一柄鬼頭刀,趕緊用刀麵封堵。
“當”的一聲,龍膽亮銀槍把鬼頭刀給紮斷,同時槍尖餘勢未消,長槍刺穿了魏彪的胸口。
趙雲揮手把魏彪的屍體甩出去,槍尖傾斜向下,鮮血慢慢滴了下來。
“嘩!”
那一眾女眷瞬間沸騰了,短短這一會兒,她們經曆了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的轉變。
甄薑握著姐姐的手,喃喃自語道:“姐夫真是個書吏?”
甄宓笑而不答。
甄薑繼續道:“姐姐,你剛纔就不害怕,而且說他們都是萬人敵,其實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不會有事對不對?
姐,你快告訴我,姐夫到底是做什麼的?”
此時吳夫人也握著張氏的手讚歎道:“你家的部曲真是英武,竟然僅憑數人之力,便哪能殺光數百山匪。
這樣的部曲,從哪裡找來的。”
“就是啊,這樣的部曲,我們也想雇,隻是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呐,”旁邊有幾個貴婦隨聲附和。
“一個好的部曲那是保命的,咱們的命值多少錢,部曲就值多少錢。”
這時候張氏也是剛剛緩過神來,脫口而出道:“那哪是部曲,那是我家二女婿啊,”
“你女婿,宓兒的夫君?卻為何喬裝成部曲,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吳夫人詫異的問。
“我也不知道,他們一開始這樣,我還以為是胡鬨,可是現在看來,恐怕是故意為之吧,”張氏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也冇想到二姑爺以及隨從這麼能打。
周圍那一眾貴婦全都羨慕了,圍著張氏繼續追問道:“你這姑爺從哪兒找的,不止模樣英俊,而且伸手如此之好。”
“借問一下,你這姑爺有冇有兄弟,就算是堂兄弟也行啊。”
“你姑爺是做什麼的?手下怎麼全都是狠茬子。”
張氏想了想道:“他說……他在鄴城是個書吏。”
貴婦們:“???”
“騙人的吧,你看看他這個樣子,從哪裡像個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