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錢,不給錢,我們就拆了縣衙!把縣衙的東西拿去典當了。”
“對,不給錢就拆了縣衙。”
“袁大人頒佈的命令,現在卻不執行,這分明是不守信用。縣令大人若是不遵從,我們去南皮縣,把事情告到袁大人麵前去,看你怎麼收場。”
“給錢,給錢!!!”
鬨鬧聲此起彼伏,縣令臉上也是一片憂愁。
這些刁民太無禮了,竟然敢威脅他?實在是可惡。縣令擔任修縣的縣令已經十來年,從未見到這樣的情況。眼下出現這般情況,縣令心中怒火洶湧,但形勢不利,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臉上趕緊掛上笑容,笑容可掬的說道:“鄉親們,聽我說,聽我說!”
他提高聲音提醒,不斷的抬手往下壓,示意百姓安靜。
“噓!!”
最前排的百姓開始噓聲,示意後麵的百姓安靜。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百姓得知了縣令要說話,紛紛安靜下來。
一雙雙灼熱的目光,讓縣令都感到畏懼。
這些人已經被錢財遮住了雙眼,早已經成了瘋子。
縣令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不至於引發衝突,“鄉親們,關於之前說的一天隻給予一百顆頭顱的錢,實在是縣衙庫房儲存的錢財不夠。我給大家通報一個數,縣衙如今隻剩下五百萬錢,隻能給予五百顆腦袋的錢。可是,在場的鄉親擁有的腦袋卻不止三百顆啊!”
“我給了一部分人,另一部分人卻領不到錢,對大家來說是非常不公平的。為此,我才做了一個限製,緩解一下縣衙的壓力。”
“一天一百顆頭顱,已經是極限了!”
“除此外,我已經寫了書信遞交袁大人,請袁大人給予錢財支援。大約五天時間,就會有錢財從南皮縣運過來。到時候,必定一次性的滿足所有鄉親的需求。”
“請大家耐心等待一段時間,不要急,不要躁!”
縣令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緩了口氣,繼續道:“鄉親們想領錢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竟這是冒著生命危險才取得的腦袋,我在這裡保證,一定讓大家都領到錢,都讓大家滿意的回家。”
“不信你,萬一你欺騙我們怎麼辦?”
人群中,總有開口攪和的。
縣令心中暗恨,不得不再一次開口解釋,“我知道大家不相信,因此呢,我還想了一個辦法解決,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會在明天召集修縣的大商人,向他們暫且一筆錢,至少借五百萬錢。如果能夠成功,就能把錢先付給你們,實在不行,等南皮縣運來的錢抵達,也能讓大家都領到錢。”
“好,這纔是我們的好縣令啊!”
“我們不走了,留在縣衙等著,縣令大人,今天你得管飯,我們難得來一次。”
縣令一聽百姓的話,氣得險些吐血。
尼瑪,還要管飯?
有這樣不講道理的百姓嗎?實在是刁民啊!
縣令心中縱然有萬千的不情願,但也隻能無奈的答應。他一臉的笑容,又和百姓東拉西扯的拖延時間。縣令麵上笑容可掬,可心裡麵,卻對縣衙裡麵的百姓印象惡劣,恨不得把所有人都關押起來。
腳步聲傳來,縣衙的縣丞走來,在縣令的耳旁低語了一陣。
縣令聽了後,臉色大變,低聲道:“你確定?”
縣城重重的點頭,看向院子中百姓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即使是縣令目光落在百姓的身上,也是如此。就在剛纔,縣丞得了訊息,說是縣衙中百姓得到的不是冀州軍士兵的頭顱,而是修縣士兵死去後的頭顱。
這一情況,讓縣丞和縣令心中都怒氣沖沖。
這些該死的刁民!
死去的人都要折騰,該死啊!
“報!!”
不多時,縣衙門口傳來了新任縣尉的聲音。新任縣尉大步走進來,他身穿甲冑,頭戴鐵盔,手提一柄亮晃晃的鋼刀,所過之處,百姓紛紛退避,不敢阻攔。在縣尉的身後,還跟著一隊士兵,士兵凶神惡煞的,更是駭人。
縣尉來到縣令的身旁,恭敬的抱拳道:“大人,城中的士兵已經全部調過來,現在已經包圍了縣衙,一個人都跑不掉。”
“做得好!”
縣令一改之前溫和的星象,眼中殺氣騰騰。
這一幕落在百姓眼中,瞬間,一個個百信的心中都升起不妙的預感。
“我們中計了,縣令是拖延時間,軍隊來了,我們都跑不掉。”
大吼聲,再次從人群中傳出。
縣令哼了聲,冷森森的說道:“你們這群禽獸,為了一點點錢財,竟然連自己鄉親的屍體都不放過。你們還有冇有良心,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今日,我要替死去的士兵伸冤。”
縣令正義凜然,彷彿成了正義的化身。
之前的怨氣,也一併爆發出來。
“大人這話我們就不懂了,我們去戰場上搶屍體的時候,看到的都是穿著冀州軍衣服的士兵。我們割下腦袋來領錢,難道有錯嗎?”
“對,對,大人有什麼證據這樣說我們?”
“我們不服,我們要去南皮縣,要找袁大人申訴。”
百姓做了事情,自然不可能承認。一旦承認,他們不僅得不到錢,反而要被治罪。況且人群中還有人攛掇,百姓一下沸騰了起來。
縣令氣得打哆嗦,一把抓住縣尉手中的刀,亂劈兩下,“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該殺!該殺!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我要全部關起來。”
“是!”
縣尉吩咐道:“給我抓人。誰敢反抗,殺!”
頃刻間,縣衙外的士兵紛紛衝進來,一個個瞪大眼睛,凶神惡煞的盯著院子中的百姓。百姓依舊嘴硬,大吼大叫著不服。
“報!!”
縣衙外,忽然傳來了倉惶的聲音。
一名士兵衝進來,跑到縣令身邊,驚慌的道:“大人,不好了,我們的士兵剛剛從城門調走,城內就衝出一群暴徒,他們占領了城門。而後,城外出現冀州軍,迅速的殺入城中。現在冀州軍已經殺來,快要抵達縣衙。”
頃刻間,縣令身子一哆嗦,雙腿一軟摔倒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