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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撐腰

鄴城,城北永興坊。

田家住宅。

後院,田豐正在看書。

如今的田豐,日子頗為愜意。畢竟冀州的政務,轉移到袁尚手中,袁尚有自己的班底,所以田豐這裡,相對來說事情少了。

田豐對此,冇有多說什麼。畢竟他如今,是在袁紹麾下任職,擔任大將軍府的屬官,而且整個河北之地的政策,還是田豐等人蔘與的。

田豐雖說有些微詞,也不著急。他很清楚,袁尚作為大將軍府世子,屢戰屢勝,接連的勝利使得袁尚威望高,也不好挫其鋒芒。

要壓製袁尚的人,需要等袁尚行事失敗。

然後,纔有機會。

事實上這也是田豐、沮授、審配和逢紀達成的一致觀點。他們如今,暫時靜觀其變,隻負責大將軍府的事情,任由袁尚去折騰。

情勢不妙時,就謹慎低調,伺機而動。如果自身的情勢不妙,還意圖瞎折騰,還想謀劃更多,那是飲鴆止渴,會加速自身的敗亡。

田豐看書時,有府上的管家進入,行禮道:“家主。”

田豐道:“何事?”

管家說道:“聽外麵的人說,世子又離開了鄴城。這段時間,一直冇見到世子。有人說,世子如今又帶兵南下,去對付曹操了。”

“什麼?”

田豐一聽,臉上露出驚訝神情。

袁尚又離開了?

這一段時間,袁尚的確不曾露麵。在田豐、沮授看來,年輕人剛成婚,沉溺於男女之事,那也是正常的,畢竟年輕人食髓知味,實屬正常。

所以田豐、沮授等人也冇有打擾,冇想到,袁尚竟是離開。

田豐沉聲道:“訊息確定嗎?”

管家鄭重點頭道:“這訊息傳得有板有眼的,應該不會出錯。”

田豐道:“真是胡來。”

他對袁尚的秉性,如今也算有了一定的瞭解。袁尚這個人,一貫是極為睚眥必報,不受任何欺壓。曹操這一次,安排人來婚宴上傳召,雖說名為賜婚,本質上也是搗亂。

這一事情,袁尚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南下跑去找事兒也正常。

君不見,上次袁紹遭到曹操的刺殺,袁尚帶著士兵,就殺到了白馬縣,突襲白馬,殺了於禁然後留下‘殺人者袁尚’五個字嗎?

如今再度南下去報複,說得過去。隻是如今的袁尚,是袁家的繼承人,身份敏感。除此外,曹操如今的實力,也是更強,曹操一方的警惕性也更強,要突襲可不容易。

田豐思慮一番,吩咐道:“去準備馬車,我要去見沮授。”

“喏!”

管家躬身應下。

田豐起身去更換衣衫,就乘坐馬車,往沮授的府上去。待田豐一見到沮授,冇有耽擱時間,開門見山道:“公與,我府上的人,忽然稟報,說這幾日冇見到世子。可能,世子又帶著軍隊離開了。”

刷!

沮授麵色微變。

他本就是智者,一刹那,就已經明白過來,沉聲道:“如今這情況,估摸著世子,是帶兵又去找曹操的麻煩。”

“世子這般動輒出兵,太過於衝動,簡直是肆意妄為。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慎。如今我們,還麵臨著北方烏桓隨時可能南下的威脅。”

“說起來,上次和烏桓談判的事,主公全部交給世子處理,世子不曾和我們商量,直接就羞辱蘇仆延,處理得太草率,太強硬。”

“烏桓人,是我們的援手,更是北方的大敵,需要安撫。尤其如今局勢,南方曹操實力愈發強橫,烏桓本身也是強勢。這般的情況下,更需要安撫烏桓,穩住局勢。”

沮授一臉的不滿意。

袁尚的執政風格,沮授頗有些不喜。

田豐擺了擺手,道:“好了,說這些無用。我們去找審配、逢紀,再一起勸諫主公。正好這段時間,任由世子折騰,也該敲打敲打了。如今發生世子南下的事情,藉此機會敲一個警鐘。

沮授點了點頭,和田豐一起離開,找到審配、逢紀,說了袁尚的情況。

不論是審配,亦或是逢紀,聽到了訊息,都是大為震驚。

因為,袁尚太肆意了。

動輒出兵。

這不是什麼好事情。

四個人聯袂一起,來到大將軍府,便見到調養身體的袁紹。如今的袁紹,雖說麵色還有些蒼白,倒也不至於像之前那般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這段時間,倒是恢複了一些,精神頭還算不錯。

袁紹看到沮授四人來,臉上掛著笑容,問道:“你們聯袂而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審配作為總攬政務的人,他主動道:“主公,我等前來,是為世子來。敢問主公,世子是否率軍南下,往兗州邊境去,又找曹操的麻煩了?”

“是!”

袁紹點頭回答。

這事情,袁紹是知道的,畢竟袁尚說了要報複曹操。

審配皺起眉頭,神色嚴肅,鄭重道:“主公,世子的做法,實在是有些妄動。兵者,國之大事啊,焉能隨意用兵。再者,世子是您的繼承人,是整個河北之地的未來。”

“一旦世子帶兵南下,有個三長兩短,有個什麼意外,對整個河北來說,那都是極大的災難,是不可控製的危險。”

“尤其此前世子羞辱蘇仆延,拒絕了烏桓的請求,我們和北方烏桓發生了衝突。烏桓蘇仆延急吼吼的離去,烏桓大單於蹋頓方麵,肯定要南下報複的。”

“我們即將和烏桓開戰,本身就是一個大麻煩,再和曹操發生衝突,這是相當不明智的。世子英武不凡,自是極好。可是,世子如此肆意,恐怕是禍非福啊。”

“請主公明鑒。”

審配雙手合攏,躬身揖了一禮。

他一臉的憤慨。

沮授站出來,主動道:“主公,臣也附議。世子才智高絕,武略出眾,自是冇問題的。可是,世子的行徑,過於肆無忌憚。輕啟戰端,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們眼下,需要穩住曹操,先解決了北方烏桓的問題,再來和曹操開戰不遲。世子這般的做法,便是小不忍則大謀。”

沮授也開口批駁。

甚至,他一臉的不讚同,更有著一絲絲的怒意浮現。

田豐捋須道:“主公,為人君者,不可能一直肆意。該忍的,還是得隱忍。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世子要受得苦,能有容忍之心,才能建立基業。”

逢紀道:“請主公三思。”

一個個全都表態,都是認為袁尚這一次的行徑,過於惡劣了。

不該不告而彆。

不該不商議就行事。

更不該如此不分輕重。

袁紹聽著眾人的話,麵色冷了下來。他所感受出來的,這些人不是擔心袁尚南下落敗,實際上,是這些人被擱置一旁,自始至終不知道情況,一個個內心不甘願。

袁紹淡淡道:“田豐,你說為人者,要能隱忍,要吃得苦中苦。老夫所見,你卻是性情耿直,管他對不對,都要說了再說。怎麼你這裡,管不了自己,又要求顯甫呢?”

刷!

田豐麵色微變。

袁紹這是直接針對他,更是給袁尚撐腰。當然,他的性格的確是這樣,但凡有不順心意的,就要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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