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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相思

龐德公在中午,吃了不少的菜,他也是被全豬宴的菜肴吸引。尤其醃菜扣肉、夾沙肉、紅燒肉,龐德公最是喜歡。

可惜,荊州冇有這樣的菜肴。

好在龐統在袁尚麾下任職,袁尚也承諾免費傳授技藝。所以,他可以讓龐統派人學習,再回到襄陽養豬以及做菜,這完全可以操作。

龐德公、黃月英和龐統回到家中,黃月英更衣休息去了。

龐德公、龐統兩人坐在書房內。

龐德公麵色肅然,緩緩道:“士元,袁尚的能力,毋庸置疑。其人能文能武,不僅能打仗,文采也是斐然,在年輕一輩中,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昔年的江東猛虎孫策,比之袁尚,也是差了一籌不止。”

“尤其袁尚麾下,有虎將衝鋒陷陣,又有你和元直等謀士輔佐,加上冀州本就有諸多的謀士武將。所以袁尚的未來前景,必然廣闊。”

“遠的不說,就說豬肉這一事,在冀州推廣開來,必然利於百姓。”

龐德公捋須道:“老夫琢磨了一番,實際上今天的宴席,說穿了就是袁尚要推廣豬肉,隻是袁尚換了個方式。袁尚這個小子,有能力,你追隨他,未來不會差。”

龐統道:“伯父認同主公,那麼,伯父可願意留在鄴城呢?”

龐德公搖頭道:“人老了,喜歡落葉歸根,還是留在襄陽好。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鹿門山雖說不繁華,卻是我心安之地。”

龐統點了點頭。

隻是,他心頭卻是歎息。

袁尚讓他想辦法,一定要爭取留下龐德公,讓龐德公在鄴城紮根。如今看來,根本不可能辦到。龐統清楚龐德公的秉性,決定了的事,不會更改。

龐統想到蒯常的事,開口道:“伯父,還有一事,和蒯家有關。”

“什麼事?”

龐德公也是有些疑慮。

蒯家一直很低調,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麼冀州這裡,和蒯家有了聯絡?

龐統解釋道:“蒯越的兒子蒯常,到冀州來投奔主公,得了主公的安排。如今,蒯常擔任鄴縣東邊平陽城縣的縣令。”

龐德公有些驚訝,道:“蒯常到了這邊?訊息確定嗎?”

“確定!”

龐統點頭回答。

龐德公略作沉吟,緩緩道:“蒯家的蒯良、蒯越兄弟,都是智者。尤其蒯良,善於審時度勢。當年劉表孤身入荊州,蒯家抓住機會,蒯良更是親自為劉表謀劃。”

“荊州的穩定,劉表雖說得利,但蒯良為蒯家,謀取了諸多的利益。”

“之後,蒯良就功成身退。事到如今,袁尚文武雙全,蒯良又盯著袁尚,真是不簡單啊!單論看人的眼光,蒯良在荊州,當居第一。”

對於蒯良,龐德公也是讚許。

龐統笑道:“我也是見過蒯良的,這人的確睿智通達。”

龐德公打了個哈欠,道:“今天喝了酒,有些乏了。老夫下午休息,明天上午啟程離開。士元,忙你的去吧,不必管老夫。”

“是!”

龐統轉身就離去。

龐德公往自己的院子去休息,一天時間,轉瞬即逝。第二天上午,龐德公、黃月英、龐統吃過早飯,收拾妥當就準備離開。

出了住宅,黃月英看向龐德公,問道:“龐伯伯,我們纔到鄴城,這就離開了嗎?”

龐德公笑道:“丫頭,你還留下做什麼?”

“冇,冇什麼。”

黃月英搖了搖頭。

她的腦中,忽然間,浮現出袁尚那俊朗的麵孔,以及寫《將進酒》時的揮灑自如。黃月英深吸了口氣,穩住身形,便不再多言。

龐德公道:“走吧!”

黃月英點了點頭,她和龐德公一起登上馬車,而龐統騎馬,一行人便南城去。

一路上,黃月英一言不發。

龐德公臉上掛著柔和笑容,卻也冇有說話。

馬車徑直來到南城,龐德公撩起馬車門簾走下來,看向龐統,鄭重道:“士元,已經到了城門口,你不必再送,回去吧。”

黃月英也下了馬車,欠身行禮,恭敬道:“龐家哥哥,這次多謝你了。”

龐統道:“客氣。”

稍作停頓,龐統回頭看了眼,見後方冇動靜,道:“伯父、月英慢走。”

龐德公點了點頭,正準備登上馬車,卻在此時,後方城門口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龐公,且稍等。”

洪亮聲音,自後方傳來。

龐德公一聽到聲音,回頭看去,眼中掠過一絲的詫異。旋即他看向龐統,多了一絲責怪,肯定是龐統這小子泄露了他的行程。

黃月英轉頭看去,她看到那策馬奔馳而來的身影,一雙眸子中,多了一抹光彩。

她冇想到,袁尚親自來了。

片刻後,袁尚人到了城外,他翻身下馬,目光落在黃月英的身上,有一絲詫異。他旋即回過神,知道這是龐德公帶到府上的人。

袁尚微微點頭致意,便看向龐德公,道:“龐公要離去,怎麼不通知一聲呢?”

得虧昨天,龐統就告訴了袁尚關於龐德公的行程。

否則,還不好辦。

龐德公微笑道:“老朽一介普通人,來時隨意,去時自然也隨意。否則通知了世子,又是勞師動眾,還是悄然離開最合適。”

袁尚搖頭道:“龐公高義,我卻不能如此無禮。否則訊息傳出,豈不是讓天下人,說我袁尚不懂禮節,這不妥當。”

龐德公笑道:“世子言重了。”

袁尚目光一轉,落在黃月英的身上,笑道:“龐公初到鄴城,第一次見我時,便帶著這位姑娘。昨日宴會上,她也是女扮男裝。莫非,這是龐公的女兒?”

龐德公搖頭道:“她不是老夫的女兒,是老友之女。”

黃月英先是有些嬌羞,此刻麵對袁尚問話,卻是落落大方的道:“小女子黃月英,見過世子。”

袁尚笑道:“竟是黃承彥之女,冇想到黃公的女兒,竟是到了鄴城。”

黃月英道:“世子,小女子有一個請求。”

袁尚道:“月英姑娘但說無妨,我能滿足的,儘力而為。”

黃月英道:“世子才情無雙,離彆之際,可否請世子,贈我一篇文章。嗯,世子隨便寫一點都行,不限題材,隻要是世子所寫皆可。”

她眼中有期待。

袁尚的才情,天下無雙,所以黃月英纔有這個請求,眼中滿是期待。

袁尚問道:“什麼都行嗎?”

“嗯,都行。”

黃月英再度回答。

她冇有什麼要求,反正隻要是袁尚送的,就足以滿足她的一點小願望。

袁尚問道:“可有筆墨?”

“有!”

黃月英立刻從馬車中取出來。

這是早有的,雖說馬車內的袁公紙不大,也足夠了。

袁尚接過毛筆,稍稍蘸墨後,把袁公紙鋪在車轅上取下來的一根木凳上,便寫下了《相思》兩個字。兩個字寫下來,黃月英瞥了眼袁尚,麵頰有些羞紅,卻冇有說話,靜靜等待。

袁尚提筆繼續往下。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這是專門的一首相思曲,對相思之情,寫到了極致。畢竟黃月英說了不限題材,所以袁尚寫的是一首元曲。

黃月英呢喃一番,一雙眸子,更是熠熠生輝。

俏麗臉上,儘是歡喜。

她覺得袁尚寫得太好了,隻是她接過來時,臉上更是嬌羞,麵頰滾燙滾燙的。她小聲向袁尚道謝後,便迅速鑽入馬車中,不再說話。

龐德公把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下歎息一聲。

袁尚這小子,太厲害了。

他昨天就看出來,黃月英有些迷袁尚,冇辦法,袁尚相貌俊朗,鶴立雞群。除此外,袁尚的才情更是無雙,對女子來說,這更是致命的吸引力。

更何況袁尚出身好,能力好,這樣的人,如何不吸引人?

換做他是女子,恐怕也會入迷。

袁尚知道了黃月英的身份,寫下來的這曲子也是不簡單,其文學造詣就不說了,至少龐德公,寫不出這種文章。

文章中的其情思,更是打動黃月英,簡直是直扣心房。

厲害啊!

龐德公心中忍不住讚歎。

或許,可以促成一下黃家和袁家的聯姻,這是一個不錯的方向。畢竟龐家和袁家,已經有了龐統這一條線。再把黃家拉進來,那也是不錯的。

龐德公壓下了這一心思,因為這事兒暫時處理不了,還要等南下回到襄陽,征得了黃承彥的同意才行。

龐德公心思一轉,忽然道:“世子,既然是贈文章,不如贈送一首給老夫如何?”

這是龐德公的一點惡趣味。

一方麵,看袁尚如何應對;另一方麵,看袁尚的才情如何?

袁尚笑道:“龐公請求,我焉能拒絕。”

話音落下,袁尚腦中一下想到了一首元曲,便提筆寫下了七個字。

《一頭犁牛半塊田》

一頭犁牛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勝絲綿,長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屋茅舍有幾間,行也安然,睡也安然。雨過天晴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日上三竿猶在眠,不是神仙,勝是神仙。

袁尚很是迅速,短短時間,便把這一首元曲寫下來。

這首元曲的風格極儘簡單,要說文學造詣,不算多麼高,但處處透著怡然自樂,更有著不慕名利的秉性,送給龐德公,再合適不過。

龐統看到,忍不住驚訝,因為袁尚的才情實在是太厲害。

他更是喜歡這一篇文章。

龐德公臉上儘是歡喜,讚許道:“世子的贈禮,老夫愧領了,多謝。”

袁尚笑道:“龐公客氣。”

龐德公吹乾了墨跡,小心翼翼把袁公紙收好,拱手道:“世子,告辭了。”

袁尚道:“龐公慢走!”

龐德公不再逗留,登上馬車中吩咐了一聲,馬伕駕車啟程南下。袁尚望著龐德公馬車離去的背影,等馬車消失在視線中,便帶著龐統轉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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