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公、黃承彥和黃月英在安城縣呆了三天,就啟程返回襄陽了。
隨著太史慈的退走,劉修也率軍退回攸縣。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平靜。劉修卻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隻要他一踏入江東地界,必然再一次掀起波瀾。
十月十二日,文聘帶兵來了攸縣。
此前,劉表派人前往吳縣,和孫權交換了聘禮,商定了迎親的時間。
十月二十八日,劉修從江東迎接孫尚香出發。距離迎親的時間,還有十六天,此去江東,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必須要提前出發。
幸好離開前,劉修已經把一切安排妥當。
文聘在攸縣稍作休息後,和劉修一道往豫章郡行去。進入豫章郡,一路往東北方向行進,很快便進入了丹陽郡。丹陽郡和吳郡毗鄰,進入丹陽郡境內後,劉修見了丹陽太守孫瑜,一行人在丹陽郡休整了一晚上,次日又啟程趕路。
十月二十日,劉修、文聘一行人,進入了吳郡的治所吳縣。
吳縣,不僅是吳郡治所,更是江東的政治中心。
劉修率領使團抵達的訊息,早在吳縣傳開了。當劉修抵達縣城時,城門口,張昭和周瑜一文一武,親自帶著江東官員迎接。
周瑜打量著劉修,見劉修劍眉朗目,一襲白衫,宛如一個翩翩佳公子,眉宇間英姿不凡,更是乾練果斷,心中也頗為讚賞。
正所謂英雄惜英雄,周瑜本就極為俊朗,而且智謀出眾,他的眼界極高。這之前,他聽說了劉修的各種事情,見到真人,也覺得不虛此行。
張昭作為迎接的負責人,道:“老朽張昭,見過小劉先生。”曹操稱呼劉修小劉先生,張昭也就跟著稱呼了。
劉修麵帶笑容,拱手道:“子布先生有禮了。”
寒暄過後,一行人往城內行去。
太守府大廳,正上方空空如也,孫權還冇有來,左右兩側,早已經是坐滿了孫權麾下的文官武將,一個個麵容嚴肅。
張昭、劉修走在前方,張昭轉身麵向所有人,道:“諸公,這是荊州小劉先生。”
眾人聞言,連忙起身見禮。
劉修回禮後,賓主落座。
忽然,大廳中站起一名文士。此人相貌威嚴儒雅,顯得剛正不阿。他拱手向劉修行了一禮,道:“小劉先生有禮了,在下虞翻,有一問題,想請教小劉先生。”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劉修身上。
顯然,這是預先設計好的。
孫權之所以現在不出現,目的是為了讓劉修難堪,打壓一下劉修的氣焰。
劉修欠身回禮,道:“虞先生有何指教?”
麵對虞翻,劉修打起精神應對。他現在代表的是荊州,一言一行,都是荊州的顏麵。如果在江東丟儘顏麵,回到荊州後,必定被劉表指責。
虞翻沉聲道:“孫尚香是主公之妹,自幼聰慧,而且美貌無雙。她下嫁的男子,必定是文武雙全的英雄。敢問小劉先生,你認為自己是英雄嗎?”
問題拋出,廳中靜謐無聲。
張昭、周瑜、魯肅等人,全都看向劉修。
文聘坐在劉修的下方,手中捏了把汗,覺得虞翻的問題很刁鑽。如果劉修直接說自己是大英雄,有自誇的嫌疑,而且英雄不是自封的。如果劉修說不是英雄,又會顏麵掃地,被江東文武百官輕視。不是英雄,就配不上孫尚香。
總之,這是一個非常刁鑽,非常不好回答的問題。
劉修心思轉動,看向虞翻,沉默了片刻,笑吟吟的說道:“虞先生的問題,讓在下無言以對啊,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哦,這麼說,小劉先生是不能回答了嗎?”
虞翻臉上掛著笑意,更有一絲的得意。這樣的應變能力,還被曹操稱讚說生子當如劉修,看來曹操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其餘人看向劉修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的輕蔑。
劉修緩緩道:“虞先生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不是不能回答。畢竟,我是不是英雄,不該由我來評判。但虞先生髮問,在下隻能驕狂一次了。”
虞翻譏諷道:“這麼說,小劉先生認為自己是英雄?”
劉修避而不答,反問道:“虞先生認識太史慈嗎?”
“認識!”
虞翻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劉修問道:“虞先生認為太史慈是英雄嗎?”
虞翻沉默了片刻,如實說道:“太史慈主持南方豫章郡的戰事,功勳赫赫,更儘職儘責。他在豫章郡期間,頗有功績,算得上英雄。”
張昭一捋頜下鬍鬚,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周瑜和魯肅相視一望,臉上都已經會意,眼中流露出讚同神色,明白了劉修的意圖。
劉修不急不緩,又繼續問道:“拋開立場不談,拋開曹操對天子的要挾,曹操一統北方,平息北方的戰火,讓北方百姓安定下來,算英雄嗎?”
虞翻點頭說道:“冇有立場的情況下,曹操是英雄!”
劉修說道:“太史慈是英雄,在豫章郡期間,更是大敗劉磐,但遇到我,損兵折將,更導致尚香姑娘被擒;曹操是英雄,但我在許縣期間,賺青釭劍,獻太阿劍,令曹操顏麵大失。”
“如此,在下算英雄嗎?”
劉修冇有洋洋自得的說自己是不是英雄,隻是列舉了兩個例子。
虞翻聽完後,無言以對。
廳中眾人看向劉修的眼神,隨即變化。劉修的回答技巧很巧妙,冇有回答自己是不是英雄,而是采用對比的方式,達到了回答的效果。
“啪!啪!”
掌聲響起,又有一人站起身。
“小劉先生,在下步騭,有一個請求。”
步騭年近三十,麵色沉穩,目光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他不僅是孫權的下屬,更是孫權的姻親,因為步騭的堂妹是孫權的妾室。
劉修不卑不亢道:“步先生有何指教?”
步騭說道:“聽聞小劉先生劍術出眾,昔日尚香姑娘和魯校尉前往荊州,也是小劉先生挺身而出,擊敗了尚香。小劉先生劍術如此精湛,何不在堂中舞劍呢?讓我江東眾臣開開眼界。”
此話一出,文聘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怒色。
這,已經相當於羞辱了。
劉修是來迎親的人,步騭卻讓劉修當堂舞劍,分明是要折損劉修的麵子。
周瑜嘴角含笑,不急不緩的道:“本督擅長琴藝,如果小劉先生願意舞劍,本督願意彈奏一曲,替小劉先生助興。”
張昭附和道:“江東盛傳曲有誤周郎顧,周都督琴藝是江東一絕。小劉先生。有周都督撫琴助興,再有小劉先生舞劍,必定是一段佳話。”
魯肅盯著劉修,一直觀察劉修的神色變化。見劉修不卑不亢的神色,他一時間,也察覺不出劉修心中的想法。
此時,江東的文臣武將都在起鬨,希望看劉修舞劍。隻要劉修答應了,然後在大堂中舞劍,明天肯定會傳出各種版本,而且是各種對劉修不利的版本。
劉修心中清楚,這是不能答應的。一旦答應單獨舞劍,後果不堪設想。劉修微微一笑,搖頭道:“諸公,今天不適合舞劍。”
一句話,立即在大廳中引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