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笑著回話,然後端起酒樽一飲而儘。張昭見狀,拱手道:“小劉先生海量,老夫佩服。”稱讚一聲,張昭回到了自己的坐席坐下。
周瑜拿著酒樽,走到劉修的身前。
麵對劉修,周瑜也是麵色柔和,很尊敬的揖禮道:“小劉先生的劍術精湛絕倫,令人佩服。尤其是小劉先生的佈局,本督也非常的佩服。小劉先生初到江東,江東的武將卻挑釁小劉先生,給小劉先生留下了一個很不好的印象。在此,本督向小劉先生賠罪了。”
不等劉修開口,周瑜喝了杯中的酒,然笑眯眯的後看著劉修。
一番話,軟中帶硬。
表麵上是賠罪,其實是灌酒來的。
劉修笑道:“大都督不必太自責,這和你關係不大。畢竟林子大人,什麼鳥都會有,總有些鳥兒喜歡亂叫。”
周瑜的臉,一下黑了下來。
劉修一句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顯然是批評江東的。然而,劉修的話又是順著往下的,周瑜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吞了。
一句話,令周瑜心頭煩躁不已。
劉修笑容滿麵的道:“周都督,多謝了。”
拿起酒樽,劉修一飲而儘。
周瑜強自笑道:“小劉先生海量,周瑜佩服。”說完後,周瑜回到坐席不再開口。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劉修不僅是能力出眾,嘴巴更是刁鑽毒辣,吃不得半點虧。要針對劉修,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魯肅接著起身,走到劉修的身前,揖首道:“在下和小劉先生,是第二次見麵禮。初次見麵的時候,在下曾邀請小劉先生來江東,冇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再見麵。如今小劉先生和江東成了一家人,真的是可喜可賀。”
頓了頓,魯肅又道:“緣分就這樣的神奇,當日尚香女扮男裝和小劉先生比武,然後她女扮男裝上戰場,又遇到了小劉先生。如今即將嫁給小劉先生,人生真的是妙不可言。哈哈,說多了……我敬小劉先生,不為其他,隻為緣分。”
“請!”
魯肅端著酒樽,仰頭一飲而儘。
和張昭、周瑜一樣,魯肅也是笑眯眯的看著劉修,等著劉修飲酒。
劉修笑了,江東群臣的意圖,他看明白了。孫權麾下的每個人都來敬酒,分明是打算把他當場灌翻的想法。
孫權麾下的文武重臣,足有二十多人。
一個人喝一杯酒,劉修就喝二十多杯酒。即使這時代的酒水度數不高,對劉修像是水一樣,但喝下去畢竟要脹肚子。喝多了,腦袋總是承受不住的。
劉修盯著魯肅,淡淡說道:“我和子敬先生,的確是第二次見麵。”
“想想,第一次見麵,恍如昨日一樣。”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是第一次參加迎接,幸好子敬先生前往襄陽,否則我現在,估計還在州牧府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所以正如子敬先生所言,人生真的是很奇妙。”
劉修說道:“冇有子敬先生,或許就冇有現在的我。子敬先生昔日邀請我來江東做客,我回答了子敬先生的話。這一次來江東,冇能實現昔日的話。或許將來,是可能成功的。畢竟,誰也無法料到將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魯肅嘴角抽搐,笑得很不自然。當日在州牧府,他邀請劉修來江東做客,是存了離間劉表和劉修的意思,但劉修的回答是要馬踏江東,是要攻打江東。
劉修端起酒杯,道:“子敬先生,多謝了。”
端著酒,劉修仰頭一飲而儘。
忽然,廳中的一員虎將問道:“子敬先生,當日出使襄陽,小劉先生是怎麼回答您的邀請的呢?”
劉修聽了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這是豬一樣的隊友啊。
魯肅道:“時間久了,都忘記了。”
孫權、周瑜都是瞪了說話的武將一眼,兩人都是人精,一下就明白了過來。劉修回答的話,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否則魯肅不可能不說的。
劉修唯恐不亂,問道:“閣下是?”
將領說道:“在下呂蒙。”
劉修眉宇間流露出一絲驚訝,冇想到開口的是江東第三代的大將呂蒙。但現在的呂蒙,仍然是一個不讀書,隻知道一味好勇鬥狠的猛將。
劉修微笑道:“呂將軍,當日我回答子敬先生的話,記得很清楚。”
魯肅苦笑,揮手道:“小劉先生,當日都是戲言,何必當真。”
劉修卻是正色道:“既然是戲言,就更是百無禁忌,可以說出來的。而且現在氣氛正酣,正好可以活躍一下氣氛。子敬先生記不住了,我幫助子敬說。”
呂蒙雖然不讀詩書,心思卻極為靈敏。劉修和魯肅針鋒相對,他一下明白了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劉修繼續道:“子敬先生邀請我來江東做客,說吳侯會倒履相迎。我心想,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子,怎麼能讓吳侯倒履相迎呢?唯一的辦法,隻能是帶兵馬踏江東。所以,我說的是‘請子敬先生放心,待來日,劉修必定馬踏江東,親自率軍到江東做客。’”
一番話說完,呂蒙嘴角抽搐,孫權、張昭、周瑜等人,臉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江東的武將,眼神不善。
劉修的話,像是點燃了導火索一般,令氣氛非常尷尬。
劉修臉上的表情,卻非常鎮定。
江東的這些人,本就心懷叵測,想著要灌酒。既然江東心思不正,他也不會有任何的負擔。尤其是呂蒙自己送上門來,劉修更加不客氣了。
無數雙目光落在呂蒙的身上,彷彿要把呂蒙殺了一般。
呂矇眼珠子一轉,端著酒樽走到劉修的麵前,道:“小劉先生,昔日你說要馬踏江東,現在卻成了江東的女婿。說起來,這就是世事難料。你預想的事情,往往不能按照你的計劃進行。我是一個粗人,不會說話。多的不說了,祝小劉先生娶得佳人,相守一生,白頭到老。”
“請!”
呂蒙端起酒樽,一飲而儘。
他也是笑眯眯的,又盯著劉修。剛纔的氣氛很尷尬,隨著呂蒙一開口,氣氛瞬間變化,不再似剛纔那麼一觸即發。
劉修笑了笑,說道:“承蒙呂將軍吉言,呂將軍自比粗人,但依我看來,呂將軍卻大智若愚,很多人都比不上呂將軍。我昔日說要馬踏江東,最終成了江東的女婿。這計劃,的確總是趕不上變化。所以啊,謀劃的事情,走著,走著,就變了。”
說話時,劉修有意無意的看了孫權、張昭、周瑜和魯肅一眼。
那眼中流露出的意思,分明是,你江東意圖針對我,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到最後,到底是什麼情況還尚未可知。
孫權心中搖頭,感慨劉修真是不吃虧的主兒啊。
劉修目光回到呂蒙的身上,繼續道:“呂將軍,多謝了。”說著話,劉修又端起酒樽一飲而儘。在呂蒙剛轉身的瞬間,劉修看到不遠處,又有一人端著酒樽站起身。
“唉……”
劉修搖晃了一下腦袋,很大聲的長歎了一聲。
大廳中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這一歎息。
孫權作為主人,聽到劉修的輕歎,不能不聞不問,關切道:“小劉先生何故歎息?”劉修這一生歎息,是故意逼迫孫權。
擺在檯麵上,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孫權隻能詢問。
劉修說道:“在下隻是心中突然生出感慨,江東之地,確實無法和曹操-比擬。”
一番話,猶如一塊大石扔到水中,立即就掀起了一層一層的波浪。一個個江東的文官武將,瞪大了眸子,看向劉修的眼神,非常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