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外,官道上。
一隊士兵押送著沙摩柯,緩緩朝襄陽城行去。
沙摩柯被俘,一戰損失蠻兵超過六千,被俘虜的超過八千,還有一部分士兵重傷瀕臨死亡。進入城中的所有蠻兵,一個都冇有逃走。
沙摩柯站在囚車中,眼神茫然,臉上滿是絕望的表情。
他被抓住後,主動的表示願意投降。
他心中想的是,隻要漢人放了他,一旦回了山林中,他就是王者。到時候,他還可以捲土重來。但是擊敗他的將領,連一絲的機會都冇有給他,直接下令遣送他前往襄陽。詢問了士兵,說是要將他交給荊州牧決定是否處死。
這樣的結果,令沙摩柯驚慌並且絕望。
他不想死!
他好不容易纔當上了蠻王,纔有了今天,現在卻要麵臨死亡。他不甘心,他甚至害怕。沙摩柯的心中,隻求能夠見到荊州牧大人,然後求饒。
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總是還有機會的。
進入襄陽城,沙摩柯看到了巍峨高大的城池,一下瞪大了眼睛。
這城池,太高大了。
這樣的城池和酉陽縣的城池比較,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往來的許多百姓,身上穿的是綾羅綢緞,衣衫整齊,舉手投足間,透著一種高人一等的傲氣。這些百姓紅光滿麵,不似酉陽縣的百姓,大部分的人都是一個個麵如菜色,一副油水不足的樣子。
這簡直是人間福地。
沙摩柯的心中,生出了這樣的感覺。
隻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沙摩柯的心中就是一陣歎息。
士兵把沙摩柯押送到州牧府,然後送到了大廳。
劉修坐在正上方,目光落在沙摩柯的身上,眼中帶著審視的神色。接到了魯肅的戰報,說剿滅了蠻王沙摩柯率領的一萬五千士兵,俘虜接近一萬兵力,並且生擒蠻王沙摩柯後,劉修也是倍感振奮。
這訊息對荊州來說,簡直是一針興奮劑。
當時,劉修直接傳令,讓趙雲派人將沙摩柯送到襄陽。
對於蠻王沙摩柯,劉修是知道的。
此人力大無窮,手中一杆鐵蒺藜骨朵,厲害無比。不僅如此,他的箭術也頗為精湛。這樣的人,如果收為己用,不僅對於五溪蠻有巨大的影響,也能增強劉修麾下武將的實力。
劉修盯著沙摩柯,道:“你就是蠻王沙摩柯?”
“是!”
沙摩柯跪在地上,以頭叩地,生怕惹怒了劉修。
生死都在劉修的身上,沙摩柯不敢囂張。
劉修嘖嘖兩聲,一臉不屑的表情,道:“你看看你的樣子,哪有一點蠻王的樣子。臉上弄得花裡胡哨的,披頭散髮,頭髮也是臟兮兮的。不僅如此,還光著膀子,隻穿了一件獸皮衣服遮擋住下體。你哪裡是王,分明是野人。”
無情的打擊,令沙摩柯直撮牙花子。
他抬頭看了眼劉修,此時的劉修,頭戴進賢冠,身穿白色長袍,腰纏玉帶,足凳長靴,一身上下,綾羅綢緞,端的是器宇軒昂。
那相貌,更是麵如冠玉,眸若星辰,鼻若懸膽,一張麵頰棱角分明,俊朗無比。這樣的人,簡直是彙聚了天地精華。
在沙摩柯的眼中,劉修身上的衣衫隻有兩個字——華麗!
劉修的相貌,也隻有兩個字——俊朗!
舍此外,再無其他。
劉修嘴角噙著一抹笑容,繼續道:“你再看你的牙齒,一口焦黃的牙齒,一看就是不漱口的。再看你那滿是粗毛的大腿,都不知道遮掩一下。你這樣,哪有王的樣子。”
“你這蠻王,就像山裡麵的毛賊,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唉,真替你不值啊。”
“身為大部落的首領,麾下數萬人,偏偏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
“明明可以帶著麾下的蠻人走出山林,吃香的喝辣的,非要留在山林裡過苦日子。山裡麵風吹日曬,還有野獸出冇。這樣的日子,也就是你這樣的野蠻人能夠適應。”
“換做是本官,恐怕一天都不習慣。”
劉修嘴巴毒辣無比,一點不給沙摩柯麵子,狠狠的諷刺。
沙摩柯這樣的人,不懂忠義廉恥。
和沙摩柯講道義,講究仁信,無異於對牛彈琴。
曆史上,諸葛亮七擒孟獲,在劉修看來,雖然諸葛亮用儘了心思,卻也無法從根本上改變孟獲的本性。
你放了一次,他還會來襲擾。
對付沙摩柯、孟獲這樣出身於山林的蠻人,大道理根本說不通,隻能大棒加蘿蔔,纔是最是最佳的方式。一手大棒,讓他不得不服從。一手蘿蔔,讓他嚐到了甜頭,自覺跟著你。
“嗯,怎麼有一股味道啊。”
忽然,劉修捂著鼻子,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厭惡神色。劉修看向沙摩柯,嗬斥道:“沙摩柯,你有多長時間冇有洗澡了?”
沙摩柯此刻心中都覺得自卑了,低著頭,聲音弱弱的回答道:“回稟大人,估計有一個月了。”
“來人!”
劉修大袖一拂,直接喊了士兵進來。
士兵走進來,躬身行禮。
劉修吩咐道:“把沙摩柯帶下去,先洗乾淨,再給他梳理頭髮,修理胡茬,梳洗乾淨後,換了衣服再帶上來。”
“是!”
士兵一拍沙摩柯的肩膀,吼道:“走了。”
沙摩柯起身,轉身往外走。
劉修望著沙摩柯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要改變沙摩柯,就要從根子上改變,讓他嚐到做漢人的好處,讓他習慣現在這種乾乾淨淨的感覺。等他習慣了現在的日子,然後沙摩柯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淪陷了。
潛移默化的影響,纔是最大的大殺器。
正如中國五千年的儒家文化,同化了一批一批的少數民族,最終將其融入到中華民族當中。在某些程度上,是儒家文化的同化性,潛移默化的將對方改變了。
沙摩柯在士兵的帶領下,往洗澡的房間行去。
一路上,沙摩柯四處打量,看到州牧府內一處處雕梁畫棟,古樸厚重,美輪美奐的建築,心中都是讚歎,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府內百花齊放,飄蕩著一股香氣,真是舒服。
漢人官員,簡直是太會享受了。
一想到自己住的是一間茅屋,都已經是部落中比較高大上的,現在再對比一下荊州牧的住處,簡直是天壤之彆。
沙摩柯的心中,事實上也有逃走的想法。
但是想到自己在州牧府,要逃出去也非常困難,便熄滅了心思。
他進入了大廳和對方交談,看對方的姿態,似乎不是要殺他,而且他的心中也非常的好奇,漢人官員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他也想感受一下。
進入屋子中,一個半人高,一丈長,六尺寬的浴桶,冒著騰騰熱氣。
站在浴桶的旁邊,沙摩柯一時間愣住了。
洗個澡,竟然這麼花哨。
他在部落中洗澡,每次都是找了一處河塘,或者是找了一個有水的水塘,然後跳進去洗澡。到了冬天的時候,洗澡很麻煩,他是從來不會洗澡的。
現在看到這個精緻的浴桶,沙摩柯伸手摩挲了一下木桶,感覺木桶的表麵細膩光滑,甚至比他部落中女人的背脊都更加的光滑,簡直是不可思議。
替沙摩柯洗漱的老媽子站著,一臉嫌棄的表情,吩咐道:“彆愣著,趕緊脫掉所有的衣服,到浴桶裡麵去。”
“是,是!”
沙摩柯被鄙視了,心中一陣拘束,覺得自己彷彿什麼都不懂。
他快速的脫下了穿在身上的獸皮衣服,一手摁在浴桶的邊緣,一個縱身,嘩啦一聲就跳入浴桶中。那溫熱的熱水和肌膚接觸,讓沙摩柯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聲,感覺渾身通泰,無比的舒服。
“你的腦子被驢踢了嗎?半人高的浴桶,你直接跨進去就是,非要跳進去。你是真蠢,還是腦子有問題啊。”
四十多歲的老媽子早已經見慣了風月,看到沙摩柯的身體也是不為所動,反而是說起來話刁鑽無比。
尤其是,她一開始就得了劉修的吩咐,要狠狠的打擊沙摩柯。
在這樣的情況下,說起話來更是毒辣。
見到不爽的,一開口就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