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寓忙著組建忠威軍的時候,未央宮中,出了一件大事。
中宮宋皇後,一直不得劉宏的寵愛。
尤其是在數年前,渤海王劉悝謀逆那一件事情之後,劉悝全家被誅殺,那裡頭,渤海王妃宋氏,正是宋皇後的姑母。
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的緣故,劉宏愈發不喜宋皇後。
自然,事情的恩恩怨怨,還得從劉宏登基之前,眾位大臣推舉新帝人選之事起頭的。
畢竟,在那個時候,身為先帝的親弟,渤海王劉悝繼位的呼聲,可是極高的,甚至超過了當時不過隻是一個解瀆亭侯的劉宏。
甚至於,在定下了劉宏繼承皇位之後,劉悝還極為的不甘心,揚言那一份詔書油價,先帝有遺詔,要封他為新帝,更是要派人去搶奪那一份由洛陽發往河間國的詔書。
林林總總,讓劉宏對於劉悝,是愈發的忌憚且厭惡。
一直到劉宏手掌實權後,劉宏纔開始想著除掉劉悝的事情。
這其中,王甫,段熲,廉忠等人對劉悝的嚴刑逼供,多多少少都是有劉宏的授意跟縱容在裡頭的。
到了最後,渤海王府滿門覆滅,才讓劉宏稍稍地出了一口鬱氣。
隻不過,因為渤海王妃的那一層關係在,劉宏對於宋皇後是愈發地看不上眼了。
自然,宋皇後出身名門,賢良淑德,對於劉宏各樣荒唐的做法也不讚同,更是激起了劉宏更多的厭惡,任由其他受寵的美人妃姬頂撞宋皇後,踐踏宋皇後的尊嚴。
而在這裡邊,劉宏也想要看到宋皇後服軟求饒。
可惜,一身的傲氣,卻是讓宋皇後對劉宏越來越失望,乃至於絕望。
這心情鬱結,身體也吃不消,宋皇後很快就患上了重病。
但是,這些還冇完。
宋皇後的存在,到底礙了許多人的眼了。
第一個想要除掉宋皇後,自己上位的,便是剩下了皇子劉辯的美人何豔。
仗著育有陛下的皇子,何豔的野心也慢慢膨脹,根本就無法滿足於區區美人之外。
她要取代宋皇後,自己登上後位,讓兒子能夠成為光明正大的嫡皇子,增加將來極為的可能。
第二個忌憚宋皇後的,便是中常侍王甫等人。
因為在除掉渤海王一事上,王甫等人可是用儘了各樣的手段,纔將渤海王府給徹底掀翻的。
可是,因為渤海王妃的關係,王甫也是擔心宋皇後會心懷怨恨,伺機報複。
就目前而言,宋皇後確實是不得寵,但是以後呢?
單單是陛下冇有廢掉後位,就足可窺見,陛下對於宋皇後,多少還是有一點情義在的。
今後,若是宋皇後重新獲得陛下的寵愛了,那麼,隨隨便便吹一點枕頭風,就足夠讓他們這些人徹底消亡的。
為了先發製人,王甫也不會任由宋皇後繼續在未央宮中活著。
至少,他不會讓宋皇後繼續霸占中宮之位。
在觀察了許久,王甫這才找到了合適的機會了。
暗中收買了宋皇後身邊的一個小黃門,將準備好的小人交由小黃門去藏在宋皇後宮中。
等到這一些辦好了之後,才交由其他小太監去告發。
剛好輪值,收到了這一個訊息後,王甫故作驚駭地去了溫室殿。
跌跌撞撞地進了溫室殿,王甫直接跪倒在了劉宏的案幾前。
本來,被人攪了興致的劉宏,還是聽惱火的。
隻不過,看到來人是王甫,劉宏到底還是稍微收斂了一點怒火,冷聲問道:“王卿,你這是何意?在這宮中,為何如此莽撞失禮?”
看到了劉宏,王甫臉上立即換上了驚嚇駭然的樣子,有些顫抖地回道:“陛下,有人暗中高密,說是在皇後宮中發現了使用巫蠱之術咒詛的小人。”
一聽是這事,劉宏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未央宮中,最忌諱巫蠱之術了。
可是,宋皇後那等知書達理守規矩的女人,也會因為嫉妒怨恨而使用這樣的招數嗎?
如若是真的,那麼,他當真是看錯這個女人了。
陰沉著臉,劉宏直接問道:“王卿,你所言之事,可是當真?”
知道陛下這是動了怒氣,王甫趕緊應道:“陛下,此事乃有小黃門親眼所見,做不得假的。隻不過……”
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了好一會兒,王甫纔在劉宏那黑如墨的臉色,以及冷厲如有實質般的目光下,繼續說道:“隻不過,那小黃門說過,宋皇後心情鬱結,時常咬牙切齒,似有怨恨之人。”
頂著劉宏那欲要吃人的凶惡目光,王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想到了宋皇後對自己這些人的敵意,王甫隻能是再次冷了心腸,說道:“陛下,此事事關重大,在收到訊息之後,仆不敢耽延隱瞞,這才匆匆趕來報予陛下的。”
隨著王甫這般說,劉宏已經信了好幾分了。
宋氏所最為怨恨之人,不會就是他自己了吧?
畢竟,當初處置劉悝一家子,包括了渤海王妃,那些旨意,可都是他這個皇弟親自簽發的。
據說宋氏跟渤海王妃之間的關係極好,若是因為這些而心生怨懟,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他還想讓那個女人服軟,但要是真的做下這樣的事情,那麼,對於這個女人,也是留不得了。
眼中有戾氣一閃而逝,劉宏站起身來,對王甫說道:“走,去看看真假。”
說罷,也不理會滿臉驚詫的王甫,劉宏直接朝著外頭走去。
等到了地方,看著眼前冷冷清清的殿宇,劉宏又一瞬間的恍惚。
似乎,這個地方,他已經許久未曾踏足過了。
斂下了這一份異樣心緒,劉宏抬步往裡邊走去。
正在踏上休息的宋氏,聽到陛下駕到,當即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因為身體實在是太痠軟無力,試了幾次,都冇有成功。
隻是,知曉宮中規矩的宋氏,還是讓宮女攙扶著坐了起來。
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宋氏由婢女扶著起身,準備到外邊迎接聖駕。
不過,宋氏的身體已經太過虛弱,走動是不可能的了,隻好由宮女服侍著,在榻邊坐著等待。
可內心裡的不安,還是讓宋氏很是緊張,不知道將要臨到的,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