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張將軍的人,長得很是雋秀,劍眉英挺,鳳目有神,配上那一身白色的鎧甲,倒也是很引人注目。
此人,名為張晟,表字元誠,因好白衣白甲,騎乘白馬,人稱張白騎。
隻不過,張晟平日裡為人低調,隻是在戰場上纔會高調拚殺,加之交際圈也不廣,在眾人中,存在感並不是那麼的強,亦或者說,並不被那些人所完全認同。
即便,張晟自身的武藝,確實很是不凡。
這會兒,見太守趙苞,居然將夜襲前鋒的差事,交給了張晟,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可是,礙於太守趙苞在,眾人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而被趙苞安排了這麼個重要的差事,張晟有些許的意外。
看向了太守趙苞,見其神色中並無排斥之意,張晟也就冇有猶豫地領命應下。
他倒不是想要搶功勞,隻不過,在座這些人的本事,他還是心裡有底的。
夜戰,不同於白日裡的領兵打仗,稍一不留神,就可能陷入困局。
他親自帶隊出擊,至少,還能夠儘量確保將士們的周全。
但要是換了其他人,一旦動靜大一些,被那些鮮卑人提前發現了,事情隻怕會變得糟糕起來。
他可以不計較其他人對他的排斥,但將士們的性命,卻是被他看得很重。
對於眾人的反應,趙苞也是有注意到的。
可惜,他來到遼西,來到陽樂的時間還太短,根基不深,縱然有心想要整頓一下,卻也還冇有來得及。
再加上這一次,母親差點就被鮮卑人作為人質,押到陣前來逼降,到底也是對他有了不小的影響。
這一仗,趙苞當然希望能夠漂亮翻身。
而眼前的張晟,就是他極為重要的砝碼。
佯裝冇有看到這一切,趙苞又分派了其他的任務之後,便鄭重地說道:“諸位將軍,鮮卑強盛,不可小覷,這一仗,諸位將軍需謹慎以待,不可輕敵。待到大破鮮卑俄哈亞之時,本太守親自為諸位將軍,向朝廷請功!”
戰場殺敵,眾人自然也想要建功立業,封妻廕子的。
如今得了趙苞的話,又想到了趙苞在朝廷那邊的人脈,眾人還是很期待的。
這個時候,鄒靖突然發話了:“府君,劉公子既然來到了陽樂,又能夠從鮮卑人手中救出老夫人和其他的俘虜,可見謀略兵法均是不俗。此一仗,要否請劉公子加入?”
這般想,鄒靖也是有意要讓人跟張晟爭上一爭,搓搓張晟的銳氣。
畢竟,鮮卑人如今冇有什麼防備,隻要領軍夜襲,冇準就能夠立下大功勞。
可這樣的好事,趙苞卻是給了人緣不太好的張晟了,這也讓鄒靖心裡不是那麼的舒坦。
提及劉寓,分散趙苞的注意力,同時,他也要試一試,看能不能分了張晟的功勞。
對此,趙苞倒是冇有多想。
回憶起劉寓和其他軍士想他述說那一仗的經過,趙苞對於劉寓,也是很欣賞的。
更何況,劉寓還救下了他的母親和家眷,免了他的生死抉擇,這一份恩情,趙苞自然記在了心裡。
他也想要報答這一份大恩情,這一次的戰事,如果屆時一切順利,他也會將劉寓的功勞記上,一起呈報朝廷的。
不過,劉寓護送了他的老母親,還有糧草,纔剛剛來到陽樂,這舟車勞頓,又是在不久前經過一番惡戰的,肯定疲乏,需要休息,趙苞也不想這個時候還去勞煩劉寓了。
再說了,劉寓縱然本事了得,到底還是一個未及冠的小少年而已。
上陣殺人的大事,他們這些大人能夠做到,又何須再讓劉寓出手呢?
更彆說,鄒靖的心思,趙苞又豈會不知道呢?
無非,就是不想張晟去夜襲立大功罷了。
隻當做冇有想的這麼多,趙苞輕搖了搖頭,說道:“罷了。劉賢侄才趕到陽樂城,與令支的軍士郡乏累得很,且由著他們先休息休息吧。”
再次看了眼議事廳的眾人,趙苞再次認真說道:“諸位將軍,此戰,乾係懂啊陽樂和遼西的安危,也是為柳城死難的百姓報仇,還望諸位將軍齊心協力,共同擊殺這近萬人的鮮卑外胡。”
三千可用的軍士,除卻還要留下一千守城外,剩餘的,不過二千之數。
對付鮮卑的近萬人馬,且是夜戰,難度更是不小。
趙苞希望,這些人能夠暫時放下成見,一致對外纔好。
一切,還需等到此次戰事結束之後,他再好好地疏離一番。
見太守趙苞再次發話了,眾人都認真地應是,便趕緊離開此處,先去做些準備。
時間很緊迫,他們也隻能先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了。
到時候,分配功勞的時候,他們再好好地爭取一番,不讓張晟一家獨大便好。
待到眾人離去,趙苞望著空蕩蕩的議事廳,神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這遼西,勢力也是錯綜複雜,不是那麼好對付啊。
不過,他既然請命來到了這裡,就該做出一番成就來。
對付鮮卑外胡,為漢軍出一口而起,提振士氣,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想到了幾個月前慘敗的三路大軍,幾乎全軍覆冇,趙苞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儘管很希望立即去看望母親,但是,大戰在即,趙苞也不能因私廢公,還是草草吃了點東西後,便奔赴城頭處,好看著眾人行事,順帶著安穩軍心。
等到趙苞再次來到的時候,眾將士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看了眼張晟和二千將士,趙苞走了過去,對張晟說道:“張將軍,此戰,關乎漢軍的威望,還望張將軍全力以赴,殺殺那些鮮卑外胡的士氣。”
知道趙苞話語所指,張晟也嚴肅了起來,開聲保證道:“府君請放心,末將此戰,定不辱使命。”
可惜,現在是夜間了,又要去偷襲鮮卑營寨,他們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隻好各自握拳表態。
那肅穆整齊劃一的動作,讓趙苞都被震懾了一下,更不用說身後到來的鄒靖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