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耳朵,軟肋,大腿根是最倒黴的部位,享受與它們無關,受罪卻一肩擔。
曹昂的耳朵現在就在遭罪,是方是圓隻在一念之間,三叔公正巧進來看到,明目張膽為仙兒加油,這個坑老頭子的混小子就是欠收拾。
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曹昂咬牙切齒,不過就在要擰的刹那,強大的求生欲讓他倖免於難。
“人不可無情,冪冪姑娘為我們擔了罪責,身為主人家責無旁貸,否則不當人子。”
擲地有聲的情義論讓仙兒臉色緩和,繼而發現自己冇理由收拾曹昂,他們冇有所謂的關係,剛纔下意識的舉動不僅無理還暴露了很多東西,她耳根都羞紅了,匆忙坐下端起茶碗飲水以此掩飾心虛。
曹昂也坐下,對王富貴道:“六子,去賬上支錢,給冪冪姑娘贖身,告訴楊媽媽,現在馬上就去取文書。”
“得嘞,小的馬上去辦。”
三叔公故意走到曹昂麵前,問:“你不親自去?”
“示美人恩這種事我不感興趣,怎麼?三叔公想去?我這就讓六子回來,想不到三叔公您是人老心不老,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三叔公被臊得掩麵而逃,曹昂得勝仰頭,跟我鬥,老人家您還嫩了點。
“你為她贖了身打算怎麼安置?”仙兒故作隨意的問詢。
曹昂毫不猶豫的回答:“我不是好色之徒,若是三叔公有意,就讓冪冪姑娘去伺候三叔公,若是無意,那便讓她做豬無能的代言人,嗯,就是搭個台子每天出來露幾麵,跟廚娘一樣的工錢。”
見不懂代言人的意思,通俗解釋,總讓仙兒放下了心。
曹昂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仙兒又慌亂起來,她不知道怎麼應對,尤其是眼神越來越灼熱,她感覺自己快受不了了,拍案而起,將曹昂嚇得目瞪口呆。
“我承認對你不討厭,但也僅此而已。”
說完帶起香風消失不見,曹昂好半晌才醒悟,摸摸臉自語:“這算是變相的跟我表白?”
追出去喊:“喂喂,說清楚點呀,不討厭是不是就是喜歡?”
一個杯子飛過來,曹昂嚇得低頭,杯子碎在腳下,不敢問了。
冪冪姑娘被贖身了,曹昂與她親自談了,在知道隻是搭台表演不陪客後欣然同意,在曹昂當著她麵燒掉了賣身文書並開出一月一兩銀子的薪酬後,她當場抱著曹昂痛哭,要不是仙兒進來,曹昂真想抱床上好好安慰一通。
“以色娛人非長計,今後的日子我會把你塑造成宛城花魁,身價百倍不敢說,至少有了立足的資本,將來離開這裡也能有個好歸宿。”
他說到做到,當晚在樓裡搭了台子,又為冪冪準備了一首詩作為首秀。
江南春草初冪冪,愁殺江南獨愁客。秦中楊柳也應新,轉憶秦中相憶人。萬裡鶯花不相見,登高一望淚沾巾。
抄詩?不不,讀書人叫借,至於穿越的讀書人,則叫擁有使用權,至於彆人非要把版權安在自己頭上,那也是冇辦法的事嘛,畢竟在這時代,你們都隻是還冇出生的弟弟。
曹昂心安理得的拿來主義,外人不知其中門道,一個個隻會豎起大拇指,而且這詩一聽便是專為冪冪姑娘所寫,青樓女子得詩,一時在城裡傳開,有罵有辱斯文的,也有讚其風雅的,不管說好說壞,冪冪姑孃的名字終究隨著這些聲音在宛城聲名鵲起。
隨後幾日的排舞、歌曲,曹昂都花費了不少心思,讓冪冪成就了名聲,經過幾日的發酵,不少看過的人都流著口水戲語宛城第一美人,城裡私底下也傳出了花魁的稱呼,自此來豬無能一看的人數不勝數。
再次落敗的何掌櫃憤怒無比,讓人去查是誰在傳冪冪花魁之名,花了不少錢最後查到此話竟出於自己之口,據說是有一次喝花酒醉後道出,作證的朋友一口咬定,還稱其為青樓風雅之首。
何掌櫃不知道真為自己道出,隻知道一張臉當晚被婆娘撓花,他請來兄長,兩兄弟咽不下這口氣,決定故技重施。
豬無能再一次被封了!
封店的人很豪橫,趕走了店裡的所有人,然後肆意打砸,最後貼上了封條,曹昂阻止了想要動手的自己人,隻是靜靜的看著。
“我們不怕死。”六子看著心血營造的一切毀於一旦留下淚水。
“就是,人能被打死,但不能被憋屈死。”三叔公帶著莊子裡的廚娘抄起了菜刀。
“你慫可以,但我不能忍。”仙兒喚上四騎士就要殺人。
曹昂冷冷的掃過他們,訓斥一通,而後泰然自若的站在店外。
督郵巡視過很滿意,砸得很徹底,隨後出來站在曹昂的麵前趾高氣昂,指著他的鼻子道:“想說強取豪奪是吧?哈哈,得罪我就是這樣的下場,聽好了,能封你一次就能封你第二次。”
曹昂嗬嗬一笑:“你也聽好了,求我的時候先把臉伸過來,因為我抽人不喜歡勉強。”
“你特麼做夢呢。”
曹昂聳聳肩,半分不留戀的帶這人住進了一個院子,這是早準備好的,所有人都圍著他問該怎麼辦,他的迴應隻有一個字:“等。”
每個人都坐在他下首,不知道他在等什麼。
日頭漸漸斜了,曹昂喚過王富貴,問:“之前讓你送出的酒水都送出去了嗎?”
“送了。”
又喚來狗子:“每晚送到郡守府的酒席都送了嗎?”
“每天都送了。”
“冪冪,你跟那幾位軍中漢子的約定都許下了嗎?”
“許下了。”
曹昂吐出一口氣,起身道:“準備晚飯,等督郵上門。”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就算若有所思的仙兒最後也想不透,以為他又犯癔症了,轉頭就催促四騎士去找大夫。
曹昂氣得跟仙兒咬耳朵才讓她相信冇有得癔症,至於說了什麼,那是個秘密,之所以是個秘密,是因為抱了一夜這樣驚爆的訊息不能傳出,不然對兩人的名聲都不好,仙兒是女人要清白,他是男人,要臉麵,被知道抱了一晚卻什麼都冇做成,會被罵禽獸不如的。
晚飯吃了一半,督郵還冇來,所有人都露出絕望之色,唯有曹昂始終淡定,提醒他們都吃飽飯,今晚會很忙,在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他不說了,轉而細細品嚐每一道菜,還不停評點優劣,更提出煉鹽的必要。
他的絮絮叨叨最開始是一種安慰,但到了最後是一種煩悶,就在仙兒要爆發的一刻,督郵帶著何掌櫃突兀登門了。
張開要說話的嘴巴全部閉上了,三叔公湊親問:“小子,你怎麼知道會登門的?”
曹昂手指掐動,高深莫測道:“小子不是說過能掐會算的嘛,是您有眼不識泰山,冇當回事。”
“滾。”
督郵昂首挺胸站到曹昂的麵前,臉色很難看,但見曹昂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時候,又緩緩低下了頭,讓何掌櫃送上禮物,道:“曹掌櫃,是我錯了,這是一點心意,還望您大人有大量,給還未如約送酒的幾位宿老送去酒水。”
王富貴不由握緊了拳頭,他最清楚那些酒水都送給誰了,全是宛城有頭有臉的士族老人,他們無官無職,但話柄卻極重,平日裡想要送禮的人根本送不進去,但掌櫃搞出的酒水實在讓人無法拒絕,他想起曹昂對他說起的那句話,想要打破送禮僵局,就得送出除你之外都搞不到的東西。
如今看來此話太對了,他們送了數日,大部分士族老人都收到了,但還有一些冇有,作為要臉麵的士族見自己冇有,自然會生氣,訓斥的人估計早就到了店裡,隻是當看到被封的時候,許多事情就會浮出水麵,一個小小督郵在他們算個屁。
巨大的壓力就這麼壓下,不是督郵能吃得消的,這纔有了此刻的場麵,神了,神了,望向曹昂的眼神除了崇拜就是跪服。
曹昂夾了一道菜放入口中,皺眉很不滿,放下筷子氣得大喊:“三嬸,這菜你放了多少鹽,打死賣鹽的了?”
“你剛剛還說就那道好吃。”三嬸在不遠處很委屈的嘀咕。
督郵哪裡不知道這是氣還冇消,隻好將腰彎的更低:“曹公子,是小人錯了。”
從我錯了變成小人錯了,這是他的姿態,曹昂終於轉頭看向他,麵無表情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店門前給你說的話?”
督郵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森冷開口:“曹公子,你真要做這麼絕?”
曹昂仰頭大笑,將筷子一扔,雙眸如劍:“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句話蘊著大道理呀。”
督郵鬆了一口氣,說出這句話應該就事成了,也對,自己是督郵,總有求著自己的時候,可還不待這口氣鬆完,就聽曹昂接著道:“很可惜,我不是個信理的人,更是個小氣的人,臉來!”
督郵咬牙,曹昂收回目光,對王富貴道:“六子,送客。”
六子立馬到近前,伸手道:“督郵大人,請吧。”
督郵心中恨透了曹昂,可當何掌櫃要大放厥詞的時候又立馬拍過去,他都不敢再惹眼前的傢夥了,你個混賬竟然還撩虎鬚。
收拾完何胖子,督郵一咬牙一閉眼,將臉送了過去。
所有人都傻眼了,不可一世的督郵大人真的把臉伸過去求打!
這一幕太有衝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