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天比一天的暖和起來,人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從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天,他就像是被天地拋棄的孤兒,一個親人都冇有,隻能落寞的守在典韋的身邊……
“曹大哥,吃飯了。”安寧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曹昂立刻從憂鬱中跳出來,揮動手臂迴應:“妹子,哥哥來了。”
坐在矮房的三叔公搖頭歎息:“唉,現在的年輕人,忒冇定性了,明明前一刻還落寞孤獨,轉眼又放飛自我。”
曹昂招呼:“三叔公,過來一起吃呀,我親自給你烙你最愛吃的薺菜餅。”
三叔公一張老臉頓時綻放出菊花燦爛,屁顛屁顛也過去了,一點也冇定性。
吃飯是最好的時光,曹昂看著安寧很下飯,唯一有點煞風景的就是三叔公了,一個老頭子成為電燈泡,但自己還冇辦法,張李氏那悍婦老是盯梢,要是冇三叔公坐鎮,分分鐘又會害自己。
張三就是一個例子,那天他終於弄清力量的上限後,很滿意,能單手提起一個人,這可是以往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
誰知他試力氣的舉動嚇壞了張三,一股腦把張李氏給出賣了,不過知道也就這樣了,曹昂還冇興趣去教訓一個孤寡老婦,不過給她上眼藥那是肯定的。
就比如端餅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安寧的玉指,羞了少女,氣了老婦,曹昂豈會看不到老婦被氣得抓頭髮的樣子,不過他就是這麼小氣,趕自己無所謂,但趕典韋就過分了,這是他不能容忍的底線。
“小子,你做的吃食真的不錯,不過光是餅和菜還是差了點,你再去弄點薺菜湯。”
曹昂站起來就要摔餅子,一個電燈泡還這麼多要求,是給你臉了吧,但心裡罵完又堆著笑忙活薺菜湯了。
做好端上來,三叔公嚐了一口,閉著眼睛享受,好半晌才睜開眼,踹了曹昂一腳,笑罵道:“臭小子,你那點小心思還是藏得好好的,不然老頭子下回還踹你。”
被看穿了,這老頭不會是個精通讀心術的高人吧?他很認真地打量三叔公,又被踹了,老頭冇好氣的道:“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被看穿有什麼好驚訝的。”
好吧,千算萬算冇想到是這個,不過也是,他是個醫生又不是政客,喜怒不形於色不容易。
“看你還算乖順的份上,告訴你一個訊息。”三叔公坐直了身子,正色起來,“張三那個小混蛋去找人了,你要小心點。”
曹昂眉頭微皺,他還是比較怕麻煩的,尤其是對上那些地痞無賴,自己的傷還冇好,典韋又成了植物人,真有點不好辦。
在他思索對策的時候,三叔公又開口了:“小子,我知你不是普通人,不過看你的樣子像是要留在這裡,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曹昂被問住了,說實話,他也冇想清楚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回去?一個棄子回家麵對的不會是兄友弟恭,一家團圓的戲碼,能不能在下次陰謀算計中活下來還是未知數。
他摸了摸後腰的傷,麵前的敵人不可怕,背後紮刀子的纔可怕。
不回去?難道就留在這裡一輩子?
恐怕也很難實現,如今天下紛亂,獨善其身永遠也不可能,他很煩惱,但三叔公一句話點醒了他:“不論將來你做什麼決定,手裡有籌碼纔有做事的資本。”
曹昂如醍醐灌頂,是呀,人活著要想成事,總要手中有籌碼才成,就算回去,他一個棄子也要趾高氣昂的回去,而且捅過自己的事也不能算了,這都需要了不得的籌碼。
退一步說,不回去了,要想避免張三這樣類似事件,也需要有勢力,隻有你足夠強大,纔會讓屑小不敢撩虎鬚。
正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他很需要錢,典韋這種情況不能缺了營養,最好就是每天都弄點人蔘補補,加上他自身也不願整日粗茶淡飯,最重要還是創建自己的勢力,招兵買馬哪樣不需要錢。
想到這裡,他反而期待起垃圾王一行的到來,送財童子可不能怠慢了,他要好好招呼一下。
弄清楚了自己的路,心中有了信念,整個人都充滿了乾勁。
“看來你有想法了,不過還是勸一句,要先解決了張三的事。”
三叔公酒足飯飽的走了,他不清楚眼前的麻煩成了曹昂破解自身困局的開端,他不覺得麻煩了,反而興奮無比。
張三的老大是方圓十裡八村有名的惡霸,綽號垃圾王,倒不是收垃圾,而是人品太垃圾,故而有了這個雅號,手底下有十幾號屠戶,橫行鄉裡。
對付這樣的人還真得費點功夫,嗯,安寧的小手真白,身材也好,纏著束帶的纖腰盈盈一握,胸脯出開始鼓脹,少女含苞待放的身段格外誘人。
咦,主題好像跑偏了,都怪這個曹昂的身子,二十歲還是處男,呸,他唾棄受不了誘惑的身軀,丟了他的臉,卻全然忘記,他自己也是個處男。
安寧收拾好就羞澀跑開了,完全抵不住曹昂這個兩世處男火熱的目光,在牆後停下,小拳頭放在胸口,感覺全身還在滾燙,那種目光或許就是男人的侵略吧。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尋鐵匠大叔打了點小玩意,又找三叔公要了一身黑衣換上,回來後看了一眼典韋,情況還算穩定不用操心,然後就出去做準備,忙活到大半夜他才得以休息,靠著典韋睡了過去。
突然有酒罈摔碎的聲響傳出,他立刻睜開了眼睛,將早藏在袖子裡的刀握緊,貓著腰竄出了矮房,朝第一道陷阱奔去。
兩個人被網子罩住,垃圾王跟張三帶著人想要救援,卻突然有灰塵揚起,迷住了眼睛,這時,曹昂風一樣衝過,以手刀砸昏二人,張三猛地轉身,卻什麼都冇看到,隻看到昏倒的同伴。
“老大,剛纔你們看到什麼了嗎?”
“看到什麼,塔釀的,全是土。”
張三嘴唇有些顫抖,總感覺自己是撞鬼了,他指著昏倒的兩個人,道:“看,莫名其妙就昏倒了,要不是人,要不就是鬼。”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兩個人,可突然罩住兩人的網子崩斷,讓那些人受驚,就在這時,黑暗中磚頭飛起,一瞬間好幾人頭破血流。
“曹昂,是不是你,有種你出來,今日我老大來乾你了。”張三愈發害怕,眨眼功夫就損失了這麼多人,說不慫那是假的,隻能用大喊來給自己打氣。
垃圾王這時候挺起了胸膛,也大喊道:“若你跪下道歉,或許還能饒你一命,再敢負隅頑抗,嘿嘿,斷你四肢。”
很強勢很霸道,可惜無人迴應,也不能說一點冇有迴應,因為他們頭頂突兀懸了一塊巨石。
由於夜色看不到繩索,隻能看到大石的陰影,也正因這樣,反而讓他們更加害怕,因無知而害怕。
“鬼,絕對是鬼,人怎麼能做到這般。”張三感覺褲子濕了,可也顧不上了,拔腿就跑。
垃圾王也不硬氣了,他敢跟人動刀子,但跟鬼,你得動符篆,偏偏自己不會,同樣是逃命。
轟隆
巨石落下,地麵搖動,垃圾王跟他的嘍囉們恨不得爹媽多長出兩條腿,曹昂從牆後露出頭,看到跑出煙塵的一行安下了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已經被繩索磨破,雖然用了滑輪、槓桿等一眾輔助,但還是要出力的,虎口被磨得鮮血淋漓。
血是紅色的,眼中也出現了一抹紅色,曹昂瞪大眼珠看,美,颯,絕,他已經詞窮,但無礙他滾燙的眼神。
在垃圾王逃亡的路上,一襲紅裙策馬而來,掌中一杆小號的方天畫戟揮舞如風,殺得垃圾王一行抱頭鼠竄,可惜人腿怎麼能跑得過馬腿,很快就被追上,一一被打倒,有一些還想看看有冇有機會逃命的馬上就掐死了這個念頭。
紅裙女子的旁邊出現了四名騎士,每一個都張弓搭箭對準了他們。
都不逃了,跪地求饒,紅裙女子罵了句廢物就縱馬來到曹昂麵前,她很美,美得無法形容,尤其是不同一般女子的柔弱氣質,她彷彿天生就自帶氣場,很強勢,很野性,很有征服欲!
曹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心頭竟然泛起小激動,心中指天畫地的賭咒發誓,此女與我天生一對,娶不到自閹十次!
嗯,誓言果然跟自己一樣硬,不過這怪不了自己,要怪隻能怪春天裡的躁動,春天裡的一抹紅,嗯?流鼻血了,太丟人了,不過這也怪不到自己頭上,誰冇血氣方剛過,隻不過是犯了一個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何況還隻是精神上犯錯。
馬上的紅衣女子雖然發覺他流鼻血,但隻當是戰鬥導致的,並冇有發現他的異樣,曹昂也不敢讓她發現,萬一生氣了,一記馬蹄上踩上來可就樂子大了。
“你活下來了?”
這是紅衣女子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曹昂下意識點頭,但旋即就知道了眼前女子的身份——仙兒!
安寧口中的仙兒,他正牌的救命恩人。
他散掉了雜念,起身一禮:“原來是仙兒姑娘當麵,曹昂有禮了。”
厲害吧,撩妹技能全滿,古文都能拽出來。
仙兒端坐馬背,方天畫戟轉了個向,跟眼神一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沉默了許久,問道:“你叫曹昂?”
曹昂敏銳把握到女子的不對勁,不會跟以前的曹昂老哥有仇吧?看著不像,或許是跟梟雄老子曹操有仇,極有可能,不能背鍋,果斷改口:“仙兒姑娘你聽錯了,我叫曹軒昂,不是曹昂。”
仙兒盯著他非笑非笑,他一臉真誠的陪著笑。
笑得臉都要抽筋了,仙兒終於掛起方天畫戟,並跳下了馬,曹昂立刻解除危機信號,又是一禮:“在下謝過仙兒姑孃的救命之恩,隻恨現在無以為報。”
他心裡補了句,以身相許是可以的,但不敢說,怕捱揍。
“現在無以為報沒關係,將來還上就行,曹昂,你記住,你是我呂仙兒的。”仙兒姑娘覺得有歧義,改口道:“你的命是我呂仙兒的。”
曹昂自動忽略後麵一句,他很自覺,他的人是仙兒姑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