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羅見劉和麪色不虞,趕緊說道:“都是袁紹,袁本初那個混蛋,他挑唆我去冀州,說劫持蔡小姐能換取好處,我是被他給騙了,請將軍明察!”
“大膽!”劉和一拍桌案,冷喝道:“袁本初四世三公,又是聯軍盟主,我們一同起義兵討伐董卓,他怎麼會反過來坑害於我?”
於夫羅忙說道:“袁紹為盟主不假,但他私心極重,聽說蔡小姐北上幽州,暗中與郭圖謀劃,叫我故意與他決裂,到內黃劫持蔡小姐,放走她的同伴回去報信,還答應幫我登上單於之位。”
劉和沉聲道:“於夫羅,你可知誣衊朝廷命官,是要受淩遲之刑的?無憑無據,本將如何相信你?”
於夫羅忙說道:“我這裡有袁紹親自寫的約書為憑據!”
劉和給韓龍使了個眼色,韓龍馬上上前搜身,從內襯的衣服裡取出一個羊皮包裹,果然有幾封書信,還有於夫羅的左賢王信物。
這幾封信都是與袁紹和韓馥來往交涉用的,袁紹讓於夫羅以人質換錢糧,韓馥則是叫於夫羅如何暗算劉和,顯然在心機方麵還是不如袁紹。
另外還有一份文書,是袁紹給於夫羅的私下承諾,隻要劫持了蔡琰,逼迫劉和到幷州交換人質,將來可助他登上單於之位。
劉和雙目微凜,袁紹先慫恿鮮卑人劫持蔡琰,又暗中勾結黑山軍沿路埋伏攔截,果然是想置自己於死地。
這封書信一旦公開,再加上黑山軍的作為,袁紹將會身敗名裂。
將證據收起,劉和言道:“於夫羅,你原本出兵奉詔討伐黃巾軍,本是有功之事,卻不平賊,比賊人還可恨,當初作惡之時,就不曾想過有今日的下場麼?”
“小人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於夫羅連連求饒,“請將軍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
“是否饒你一命,我說了不算,”劉和淡然一笑,“你得問過幾個人,他們若是能原諒你,本將自會放你回國。”
於夫羅大喜,膝行兩步問道:“將軍快說,是哪些人?”
劉和起身盯著於夫羅,緩緩說道:“被你殺死的那些無辜百姓。”
“啊?這——”於夫羅麵如死灰,哭喪著臉說道:“他們都已經死了,我怎麼去問?小人願意贖罪……”
劉和笑道:“本將送你去見他們,問過之後再來回話吧!”
於夫羅頓時癱倒在地上,哀嚎道:“劉將軍,你不能殺我,我是匈奴單於繼承人啊……”
劉和卻毫不留情,擺擺手命人將於夫羅拉出去斬首,將人頭懸掛關頭,以示警告!
於夫羅的禍患不比鮮卑的軻比能小,再加上他膽大妄為,濫殺無辜,對其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處理了匈奴兵之後,劉和命郝昭鎮守壺關,併兼顧南線的天井關和北麵的滏口關,上黨境內的太行陘都由郝昭總領守衛,其餘人馬退回長子。
常林也已到了城中,眾人略作休整之後北上晉陽,韓浩留在上黨負責推行屯田,安置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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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毒退出壺關,將人馬遷回原先的老巢林慮山中,等了十日終於打探到訊息,劉和在壺口關誘匈奴人入關,將其全殲,於夫羅梟首關門。
聽到訊息,於毒一陣後怕,往日聽說劉和寬仁,這次卻是如此凶殘,竟冇有放過一名俘虜,簡直駭人聽聞。
眼看就要過冬,原本囤積在壺口的糧草來不及搬運,韓馥答應的錢糧遲遲不見送來,於毒又擔心劉和繼續發兵,心中不安,便來涉縣找白繞商議。
白繞的山寨並不在涉縣城中,而是在涉縣東麵的韓王山,此處曾為韓信屯兵之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幾座山寨相連,是白繞的老巢所在。
不過白繞雖然保住了巢穴,但部下將領被官兵屠殺殆儘,幾乎成了光桿司令,加之精銳受到重創,也一時難以恢複元氣。
於毒到來之後,二人說起被袁紹和韓馥蠱惑,楊鳳送命,兵力折損,答應的錢糧至今遲遲不到,憤憤不已。
正在此時,嘍囉來報,眭固在山門外求見。
白繞咬牙道:“眭固這個混蛋,投效官兵也就罷了,如果不是被他花言巧語欺騙,我們也不會損失這麼多兄弟,還把劉和徹底得罪了。”
一提起劉和,於毒就心中發怵,沉聲道:“眭固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幫著官兵當說客,我倒要看看,他從韓馥那裡要來多少錢糧,夠不夠彌補我的損失。”
白繞命人將眭固帶進來,對於毒說道:“賢弟先到後堂躲避一下,要是眭固帶的糧食不夠我們分,老子要把他扒皮抽筋,用這狗東西的肉來補過冬的糧食。”
於毒到後堂不久,眭固便臉色陰沉地走進山寨,見了白繞便開口大罵道:“韓馥這個狗孃養的,說話不算話,遲早老子要好好收拾他。”
白繞聞言臉色一變,沉聲道:“眭固老兄,聽你言下之意,莫非是韓馥翻臉不認賬了?”
“這倒不是!”眭固搖頭道:“韓馥老兒說你們冇有殺掉劉和,不算完成任務,必須要見到劉和的人頭,他才肯發兵糧。”
砰——
白繞一腳將眼前的桌案踢倒,額頭上青筋直冒,指著眭固大罵道:“眭固,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覆?我那麼多兄弟白白送死了——”
眭固嚇得倒退數步,趕緊擺手道:“白兄不要動怒,此事還有商量的餘地,你聽我說……”
白繞咬牙道:“今日要是給不出一個滿意的答覆,休想活著走出山寨。”
眭固臉色煞白,韓馥當時在鄴城拒絕支付錢糧,他就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這件事很可能兩頭不討好。
但張揚已死,他既做不了官,也當不了賊,隻能硬著頭皮來找白繞,一路上想了無數辦法,想開脫自己的罪責。
他和白繞、於毒最早跟隨張牛角起事,知道這二人心狠手辣,但也唯利是圖,隻要再給他們許諾更多的利益,一定能夠說動二人。
白繞發怒,早在眭固的意料之中,他穩定心神,強笑道:“韓馥老狗如此下作,我也十分恨他,但也不算賴賬,我倒有個妙計,可以讓白兄東山再起,稱霸一方,你可有興趣?”
白繞雙目微凜,吃過幾次虧之後,對眭固的“妙計”多少有些後怕,冷聲道:“老子對你的腦袋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