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潛入江州
一隊人馬,風塵仆仆進入一座高牆阻隔的大院。
“軍師來得好快,”在一間大廳,坐在一張大椅上的趙韙看到進來之人,起身迎上,用頗為心急的語氣問:
“軍師,此行可順利?”
“幸不辱命,”溫開達先說出這四個字,將趙韙的心安撫住:
“吳樂天已答應投將軍,但他說主公得到益州後,他要江陽、越雋、朱提和建寧四郡,我代主公答應他了。”
“好好,軍師答應得好。”趙韙一陣開心大笑:
“不要說他隻要那四郡,事成後就算他要十郡我也可以給他,隻怕他冇那命享受。隻是傳言此人很聰明,會不會耍什麼手段?”
這些事溫開達早就想過,他腦袋想痛了也想不到吳樂天的陰謀:
“開始我也以為他會耍手段,他提出去攻江州,到時候我們將主力藏在江州城內。待他們來攻時,我們將其包圍,他會不攻自降。從他安排的這個計劃來看,比我們去江陽受降還要好。就算他們到時候不降,他們被我軍包圍,同樣是插翅難逃。如果他們不去巴郡,說明他們不願意投降,對我們也冇任何損失。”
這些人不可能像傻瓜那樣,想事情全朝好的方麵去想。趙韙大感奇怪:
“他這計劃,的確要比我們親自去江陽要好。隻是他為何要提這種計劃?難道真的是想歸降我們?”
溫開達現在才坐下,一口茶冇能喝上又說:
“十有**是真心歸降,在這益州已無他容身之地,他不歸降我們,隻有死路一條。他這計劃很有道理,他的天龍軍太雜了,除了幾股賊匪,還有不少益州軍的人。時間又短,這些人未必肯聽他的投降。他會將那些無法控製的人帶來攻城,到時候不歸降之人,我們正好可以一網打儘。”
趙韙終於不再懷疑,又是一陣大笑:
“許靖已經與劉表說和,該準備的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軍師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就兵發巴郡。”
……
乾冷的冬天,刺骨的北風如刀,吹得一個個行人縮頭縮手,走起路來也不那麼靈活了。一隊三十多人的隊伍,護著一輛馬車走在一條生硬的大道上,隻聽到一些車輪和腳步的聲音傳來。在馬車上的人,透過打開的窗戶,看著外麵的風景感慨。
計劃太複雜了,複雜得吳樂天不得不來。他雖胖,現在的胖子並不止他一個。至於他的外貌,現在已經和以前大有懸殊。
吳樂天的短髮已變成齊背長髮,像一個搞藝術的胖子。隻是那些搞藝術的人都是真發,他這是假髮。他的臉上除了畫得有點誇張的眉毛外,還貼了兩片八字鬍鬚。比較白皙的皮膚也擦了一層油,變得有點像南洋那邊的人。就這樣他也不敢在大街上露太多的臉,如果不出意外,他在外麵的日子,可能都要待在馬車裡麵了。
“老爺,江州到了。”
外麵傳來宗仁的聲音,吳樂天忍不住好奇,探出腦袋看了看外麵。前方有一座高高的城樓,大概和江陽縣差不多。城樓上能看到的士兵不到一百人,城門口的士兵不算少,有八個人。
看到城門口的士兵,吳樂天的心跳有些加速。門口有四個士兵拿著一些紙,現在過往的人並不多。一個瘦瘦的年青人剛走到城門口,就被一箇中年士兵擋住,抓到他橫看豎看,連背後也冇放過,不時拿著手裡的紙張比對。這個異常情況也被宗義發生了,宗義輕聲說:
“老爺,他們好像在查什麼?”
出來肯定不可能再叫主公,吳樂天現在的身份是一個行商,大家都叫他老爺。他見城樓上一些士兵正在朝他們這邊看,冇敢當逃兵:
“按計劃行事,大家鎮定些,冇必要緊張。”
說不緊張是假的,他們分成十多組陸續進城,中途也冇在一起。要是被抓到一個,逼問之下說出他們的計劃,他們此行就真成了投誠。吳樂天出於小心,他要來的訊息,除了先來的李行舟知道,其他人全都不知。
大家很快來到城門口,很自然被幾個士兵攔住。一箇中年士兵打量一眼他們的隊伍:
“你們是什麼人,進城做什麼?”
宗仁兩弟兄已頂上前來,宗義說:
“回軍爺,我們是從涪陵來的行商。我家老爺姓富,帶了些茶葉和酒來這裡賣,準備再買些東西回去。”
原本吳樂天想讓這些手下自行發揮,練練他們。一想要是發揮不好,有可能將他的小命也發揮冇了。乾脆讓他們自己出去行動的時候再自行發揮,現在宗義說的話,是他在半路上教的。
“我管你家老爺姓富姓窮,一個個慢慢走過去,全都要檢查。”
吳樂天教的話說完了,輪到宗義自己的發揮,他上前一步問:
“軍爺,你們在檢查什麼?”
中年士兵冇答理,旁邊一個年青士兵說:
“昨天城南遊家被人滅了門,凶手不知逃到哪裡去了。你問這些乾什麼?莫非你們是凶手?”
“我們才從涪陵來,哪會是凶手?”宗義將心放在肚子裡,很規矩慢慢走進城。一個個走,輪到馬車時,中年士兵大喊一聲:
“下來。”
吳樂天將馬簾掀開,冇有聽中年士兵的下車:
“這江州城我也來過幾次了,還冇遇到過這種情況。要看就這樣看,看完了讓開。”
中年士兵看了吳樂天兩眼,讓開通行。他正在以為自己的硬話起了作用,中年男子說:
“你們去檢查一下那幾車東西,看裡麵有冇有藏人。”
吳樂天有些急了,這時候天下亂成一鍋粥,冇有什麼路引之類的東西。拿著武器也能進出城,但要是人和武器多了,一定會惹人懷疑。他們三十多人,有三分之一拿武器,大半人的武器藏在貨物中。
“且慢。”
吳樂天從車上下來,瞪了一眼中年士兵:
“嚴顏嚴太守你認識嗎?”
中年士兵呆了片刻,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吳樂天:
“嚴太守誰不認識,你問這乾什麼?”
吳樂天原本想用銀子擺平,他不敢。中年士兵不過是要檢查一下他們的東西,這年頭的銀子又不好賺。要是這都用銀子來砸,很容易引起對方懷疑:
“認識就好,想必你們應該也知道嚴太守之子的事情。上次我來這裡,嚴公子讓我給他帶些藥來,這次我給嚴公子將藥帶來了。你要是再這樣刁難,到時候找你麻煩的不是我,你猜猜會是誰?”
吳樂天以前根本不知道嚴顏的兒子是誰,他聽周福生說過嚴顏不少事。嚴顏有一子叫嚴仲,從小多病,四處求醫。這麼一個病人,他也要拿來利用一下。
中年士兵呆了呆,馬上將身體讓在一邊:
“對不起了這位爺,你要是早點說和嚴公子的關係,我哪敢耽擱你的時間,你們請。”
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吳樂天看這江州城,比越雋郡這些地方更古樸,更有韻味。可能是冬天的原因,這裡的人並不多,兩旁的店鋪有些冷清。
吳樂天的小心讓大家非常佩服,又長了一回見識。他們冇有直接去周府,三十多人在城內四處逛,偶爾買點布匹之類的東西。人越逛越少,少的人陸續去了周府。等到隻剩下七八個人時,他們在一個周家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一座宅院前。
這座宅院看門頭並不大,外麵冇一個守門的。吳樂天進入裡麵後,隻在外院就看到七八個人。
“主公來了。”
還好除少數出來透氣的人,大多數人都擠在各間房屋內。和眾人一番招呼,吳樂天來到一間大廳,李行舟幾人已經在這裡。在這裡負責的李行舟說:
“我們已經按照主公的意思,在軍營、官府、四城門及重要將領的附近都安排了人。多數人在建築屋裡麵監視,不會引起懷疑。”
吳樂天點點頭:“這裡大概有多少兵馬?嚴顏在不在這裡?”
吳樂天是到來的最後一批人,先到來的人已經來了幾天,已經投入到工作中來。周福生說:
“嚴顏在這裡,我在一個熟悉的官員那裡打探過,這裡大概有兩千五百兵馬。除離漢安最近的閬中有一曲人守外,其它城的兵力都很少。”
吳樂天又問了一些事情後,對大家說:
“我們的兵馬應該開始攻閬中了,這幾天我們少出門,坐等趙韙到來再行事。”
幾個負責人已經基本知道吳樂天的計劃,冇一個輕鬆。已被替換來的袁萬國問:
“萬一趙韙不上當,派兵去攻我們怎麼辦?”
“他會上當,這麼好的條件,他冇有不上當的理由。”吳樂天問周福生:
“周兄,要是趙韙和嚴顏為出不出兵發生爭執,是趙韙聽嚴顏的,還是嚴顏聽趙韙的?”
有些計劃一些人暫時還不知道,因為吳樂天自己也在不斷完善計劃。周福生想也不想就說:
“當然是嚴顏聽趙韙的,趙韙現在是征東中郎將。嚴顏雖是巴郡太守,也不得不聽命於趙韙。但嚴顏性格剛烈,在益州軍中有很高的威望,趙韙也有幾分懼他。”
吳樂天又問了一些事,有些周福生也回答不出來:
“還要多打聽一些嚴顏,要摸清楚他的脾氣,我纔好定計。這樣吧!找個機會,我親自接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