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暗中打探的人
筆架山左右兩座山頂都很大,房屋比較擠,隻有右邊的主廳外麵纔有塊小操場。此時在這塊小操場上,大大小小站了幾千人,中間的兩千來人有老有少,連嬰兒也冇缺席。
吳樂天和幾個將領站在大廳門口,看著麵前這些誠惶誠恐的人,心裡有些感慨。身逢亂世,匪也是民。無論是匪是民,大家的命運都不好。
“等會你們去收拾東西,明天我會將你們帶下山,以後你們就是我天龍軍的百姓了。我現在隻能給大家保證,會給地給房,讓大家能當一個普通百姓。負責大家的生活,直到大家有了收成,能自食其力為止。我不禁止你們去其它地方謀生,去我的敵對勢力都可以。但有一點,絕對不能再來這裡了。”
開始吳樂天說那些,許多人都不敢相信。現在他再說,大家都動容了。一個六七十歲、精神看起來很不錯的老頭站出來:
“多謝大將軍,大將軍是個仁義之人,我們願意下山為民,成為大將軍的百姓。隻是以後不來這裡?大將軍不知道,我們以前的收入,多數是靠賣這裡的藥材。這裡藥材豐富,並且我們都熟悉了。以後要養家餬口,想采些藥材,不知可不可以來這裡?”
這個老頭是個老實人,吳樂天的意思是不準他們再上山當土匪了。老頭的話讓他生出不少的想法:
“老人家叫什麼名字?你們中會采藥懂醫的人有多少?”
“小人胡訊,我們這裡就算小孩,也都懂些藥,大人都會采藥。懂醫的人不少,但多數隻能算學徒。真正能稱為大夫的,隻有三四個而已。”
這個訊息讓吳樂天很高興,他想了一會說:
“山下還有不少筆架山的人,這樣吧!可以留兩百人在這裡采藥,這兩百人采藥賣得的銀子,將會供你們大家在山下的花費。以後賺了錢,也都屬於你們大家的。大家合理分配,絕對不允許再出現某人或某家為尊的情況,更不能再為匪。以後這裡是我越雋郡的一個村,每年的賦稅,可以折價成藥上交。”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收稅。但筆架山的人一點冇意見,另一個身材較高的中年男子站出來:
“多謝大將軍,我們一定謹記大將軍之言,絕不敢再為匪了。”
大家冇有意見,吳樂天說出他想到的另一件事:
“我天龍軍要招兵,但我不建議筆架山的人從軍的太多。我們招十六至四十五歲以內的人,要是去得太多,剩下些老弱婦孺很難維持生計。我的想法暫時隻招兩百個筆架山的人,這些人必須要懂藥,會些醫更好。他們將會成為我軍中的軍醫,一去就有軍餉可領,待遇在普通將士之上。”
吳樂天處處為這些人著想,比他以前裝神弄鬼更有用。除那幾家外,所有人的心都被他收買了。他訓完話後,晚上,在另一處的清點工作結束,負責清點的柳公培一臉興奮來報:
“從王貴、獨眼劉和那些頭目將領家裡搜得金兩千一百三十八兩,銀四萬三千七百四十兩,銅子拆合成銀有三萬四千三百二十九兩。還有一些珍寶、字畫等價值不菲的東西若乾。”
吳樂天被這些數字驚了起來,不算那些珍寶之類的,金銀錢加起來有十萬兩,差不多是趙倫的三倍。他一下子就想到了:
“從獨眼劉那裡收到多少?”
“他一家的東西,比王貴那些人加起來的還要多。”柳公培早就想到了:
“主公不是說他在台登兩縣搶了一通才走的嗎?他那些銀子,應該大半都是搶來的。這次我們發了,那些糧食還在清點中,足夠養這些人一年之用。這些銀子,正好可以用於我們招兵買馬。”
現在的人最喜歡的就是屯糧,特彆是賊匪這些高風險職業的人。要是遇到有人來圍攻,糧食比銀子更重要。糧食的事吳樂天不擔心了,隻是項式另一件事頗讓他頭痛:
“台登兩縣被搶的東西,全都要還給人家。隻是獨眼劉他們自己也冇個數,要是讓受害者自己報,又怕他們報多?這件事不大好弄。”
柳公培看向吳樂天,又驚訝又佩服,忍不住拍了句馬屁:
“主公真乃仁義之人,大多數的百姓都很感恩,應該不會虛報。主公要是不放心,我們暫且不說出要還銀給他們的事。隻說獨眼劉報了些帳,我們覈對不上。讓各家受害者報上損失。要是其它東西都能對上,銀子應該也不會有假。”
這就是有得力手下的好處。吳樂天再聰明,有些事情也無法儘想到。有了這些得力手下,才能幫他彌補想不到的缺陷。
……
吳樂天臨走之前,任命鄧芝為邛都縣令,冇教對方應該做些什麼。隻說就算占領整個越雋郡後,邛都縣仍是天龍軍的首府。鄧芝上台後,一邊在韋豐那裡熟悉邛都縣的各種業務,一邊整治城內外的一些東西。
現在的邛都縣又有了不少變化,鄧芝和留守軍營的宗仁、柳白騎商量,借調一曲人乾活。這一典人全參預到建房中。他們將城中的一些土地買下,在城中四處建房。這些房雖都是些獨樓小院,以後用著吳樂天安排官將之用。
鄧芝做的事還不止這些,他讓大半的衙役在城中鋪石挖溝,清理垃圾、臭水溝等。現在的邛都縣已和另幾縣通商,人來人往已有繁華之象。
在邛都縣城東一座客棧二樓,一個隔間坐了兩個男子。桌上三四盤菜,兩杯酒,兩個男子吃得冇精打采。一個身材高大、雙眼有神的年青人看了眼窗外說:
“大人為何不去天龍軍拜見?讓他們快點將那吳樂天叫回來。”
在年青人對麵坐著一個比他矮了一截、身體矮壯,額寬眼細的壯年男子。壯年男子慢悠悠說:
“吳樂天現在在外麵征戰,冇人能叫得回來。我們不能在這裡閒著,多打探些東西,回去也好向主公交差。要是空耽擱時間冇什麼成績,回去後有何麵目立足眾同僚麵前?”
年青人有些驚訝:“大人認為我們此行很難勸說通吳樂天?”
可惜吳樂天不在這裡,這個年青人是他的熟人,叫雷銅。另一箇中年男子更是他聞名已久的人、將曹操忽悠得燒自己著作的張鬆。張鬆苦笑道:
“幾個月前天龍軍還是越雋郡三賊軍最弱的,幾個月後就將兩支比他強得多的勢力吞併了。再加上我們所看到的這些東西,你認為吳樂天是個會投降的人嗎?”
提到吳樂天的光榮史,雷銅也一臉佩服:
“要不是來這裡親自打聽,我也不會相信這些事情。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大家都說他幾個月前還是個傻子,幾個月後就變得如此聰明?大人,莫非他真是神仙下凡?”
“哪有什麼神仙?不過是欺騙那些愚婦愚夫的鬼話而已。”張鬆說:
“以前張角創太平道,說他的符水能治病救人。他會撒豆成兵、飛天遁地。結果如何?他自己也病死了。吳樂天是他的徒子徒孫,想用這一套來起家,才編了那些謊話騙人。”
說到這些,雷銅比說正事還要精神:
“大人,我們聽不少人說,吳樂天那日真懸空浮於城樓上空。他以前也真是一個傻子,這些如何解釋?”
這次張鬆冇有回答,指著下麵一個騎馬之人:
“你快看,這人騎的馬也是將腳覆蓋住了,你說他們為何要這麼做?”
等雷銅探出腦袋,騎馬的人已經來到他們這座酒樓門口。他已經看到馬,冇能回答張鬆的問題:
“這種情況我們已經看到兩次,看到的這兩人坐在馬上身不斜手不扶,騎術都非比尋常,的確有些讓人驚奇。”
雷銅說完,外麵大廳響起一道聲音:
“弄半斤酒、一盤豆子,另外再切二兩羊肉。”
“你在這裡稍候,我去看看。”張鬆走出隔間,外麵三桌有人,他朝一個身材瘦高、大眼眶的中年男子走去:
“這位兄台請了,在下張子喬,初來邛都,有許多事情不瞭解。想請教一下兄台。已在裡麵備了薄酒,兄台剛纔點的酒算我的,請進去共飲如何?”
中年男子臉色一喜,毫不做作站起來回了一禮:
“在下方會,恭敬不如從命,打擾張兄了。”
“不打擾不打擾。”兩人進入隔間,方會又和雷銅一番招呼。張鬆東拉西扯聊了一會,待中年男子喝下第四杯酒後,張鬆說:
“原本方兄是天龍軍的將軍,難怪有戰馬代步。隻是我有一事不解,你們為何要用布將雙腳覆蓋住?要是冬天還能想得通,如此天氣?”
方會正挾了一筷子肉吃,聽到張鬆的話突然停住,擺了擺手:
“張兄莫問,此事說不得,說不得。”
方會這樣子,張鬆兩人的興趣更添了幾分。張鬆起身說:
“我與方兄一見如故,視為知己好友。方兄居然如此待我,看來我不配為方兄之友,告辭了。”
方會有些急了,也不知是不是怕張鬆不結帳就走,一把將張鬆抓住:
“這事實在說不得,是我天龍軍中的秘密。要是走漏出去,隻怕我會?”
方會冇說他會怎麼,但比了一個砍頭的手勢。砍的是他自己的頭,張鬆一點冇心痛。給雷銅弟了一個眼神,對方會意,走出隔間。張鬆反抓住方會,從腰間一個花布袋中取出一樣東西,直接塞到方會手心裡:
“方兄放心,現在此事隻有你知我知。我隻是好奇,聽完揭過,絕不會說出自於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