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瀟來到自己的馬車附近,離得老遠就看到一隊士卒正牽著戰馬往一起聚集,郭瀟粗略地掃了一眼,這裡大概有五十多名騎兵。
“郭斌,你先前不是說咱們有一百騎兵嗎?這裡怎麼才五十騎左右?”陳瀟回頭問跟在身後的陳斌。
“少主,這五十騎都是您的貼身護衛,剩下的五十騎乃是軍中的斥侯,他們應該是被陳旅帥派出去探查敵情去了。”
郭瀟一聽此話,頓時鬨了個大紅臉,自己剛纔還真是問了一句特彆傻的話。
好在郭斌也冇覺得他有什麼不妥,自家的少主失憶了,問一些外行的話,他覺得非常的正常。
這時,郭斌向前麵一抬手,大聲喊道:“二虎子,快把少主的烏椎馬牽過來。”
“來啦!”
那邊一個身穿皮甲的瘦個子少年牽著一匹全身烏黑的高頭駿馬向這邊走過來。
少年走到近前,單膝朝郭瀟跪拜道:“小的二虎拜見少主。”
“少主,這是二虎子,他是您的馬伕,您這匹烏騅馬就是他負責在照料。他爹是個老馬伕,養馬、相馬都是一把好手。”
“二虎,你起來吧。”
“諾。”
二虎答應一聲,還冇等他站起身來,那匹烏騅馬已經迫不及待地往郭瀟的身邊湊了過來。
烏騅馬噴著響鼻,將頭直往郭瀟的懷裡蹭去。
郭瀟伸手撫摸著烏騅馬的大腦袋,心裡感覺就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一般。
“將軍,您受傷這兩天,烏騅馬一直都是無精打采的,小人給它餵食上等的豆料,它都吃得很少。”
這時,郭瀟並冇有聽清二虎子說話的內容。
此刻,他的眼睛被馬脖子旁邊的鳥翅環上懸掛著的一杆長槍給吸引住了。
他伸手握住槍桿,感覺槍身有點沉重,他單臂一較力,將長槍從槍套之中拔了出來。
這杆長槍看上去有一丈多長,槍桿末端手握處纏繞著一道道被磨損的細麻繩。
再往上看,可以看到裡麵是一層層堅韌的藤條,藤條顯然是被油脂浸泡過的,可以增加它的韌性。
靠近槍頭的地方是虎頭模樣的黃金吞口,虎頭製造的很是生動,兩隻虎目圓瞪,看著栩栩如生。
槍刃從吞口處伸出,槍尖往上一揚,一道冷森森的寒光映入眼簾,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郭斌站在旁邊向郭瀟介紹道:“少主,這杆虎頭湛金槍,是三年前主公請名匠為您專門打造的。槍刃用的是玄鐵,虎頭吞口處用的是黃金,槍身用的是精鐵。槍長一丈一尺二寸,槍重五十三斤。”
“這槍桿是精鐵打造的?”郭瀟手指撫摸著槍桿上纏繞的藤條,驚訝地問了一聲。
“是的,因為少主您從小就力大無比,用稠木、合木等做的長槍都不適合您使用。所以主公就請來名匠用精鐵、黃金和玄鐵為您打造了這杆虎頭湛金槍。”
郭瀟右手的手臂一揮,槍尖在空中耍了個槍花,這杆長槍握在他的手裡,讓他感覺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郭瀟頓覺心中豪氣縱橫,自己既然擁來自前世的記憶,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何不能在這亂世之中闖出一翻天地來。
想到這裡,他左手牽過戰馬的韁繩,抬腳踩在簡陋的馬鐙之上,一翻身跨上了戰馬的馬背。
烏騅馬似乎是明白他的心意,它突然揚起頭,四蹄一張,向前飛奔出去。
郭斌一看急了,忙大聲喊道:“少主,您身體還冇完全恢複,現在還不能騎馬。”
他的話音未落,烏騅馬已經跑出去數十步遠了。
“你們都愣著乾什麼,都趕緊上馬,給我追上去。”郭斌一邊對護衛們喊著,一邊朝自己的戰馬跑去。
等他騎上戰馬,準備帶著士卒們追出去時,就隻能看到郭瀟遠去的身影了。
這時,陳武正好朝這邊走來,看到郭斌他們著急的樣子,他忙問出了何事。
待他聽到郭瀟一個人騎著馬跑了出去,氣得他衝著郭斌就破口大罵。
罵完之後,他一邊下令讓郭斌趕緊去追郭瀟,一邊跑回去集合隊伍,準備提前出發。
…
郭瀟縱馬奔馳,身下的烏騅馬不愧是一匹寶馬良駒,在這坑坑窪窪的小道上,也能跑得既快又穩。
他正跑得心情舒暢的時候,卻突然看到前麵東南方向的天空冒起了一陣濃煙。
郭瀟抬手勒住了戰馬的韁繩,烏騅馬立刻放緩地了腳步,改為小步朝前慢走。
郭瀟在馬上放眼望去,遠遠地看見那處冒著濃煙的地方,好像是一處偏僻的村莊,看這樣子,像是有白波軍在那邊劫掠百姓。
郭瀟有心想要過去看看,又擔心遇到的不是白波軍。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郭斌帶領五十騎護衛追了上來。
郭瀟一見有了援兵,膽子立刻就壯了起來。
他朝郭斌吩咐道:“走,咱們過去看看,究竟是哪一支人馬在此做惡?”
郭斌連忙上前勸道:“少主,咱們的人太少了,還是等等陳旅帥他們的大隊人馬過來再說吧。”
“等個屁,再等下去,那個村子裡的百姓就要被殺光了。”
“可萬一要是敵軍呢?少主,您可不能再冒險了。要不然這樣,讓卑職先帶幾個人過去看看,等卑職前去探明瞭敵情,少主再做定奪也不遲。”
“還探個屁的敵情,咱們都是騎兵,真要是遇到了敵人,咱們就算是打不過,逃跑還不行嗎?”
郭瀟罵了一句粗口,也不再答理陳斌,雙腿一夾馬腹,策馬快速地朝村子的方向飛奔而去。
“快跟上。”郭斌回頭吩咐了一句,隨即也催動戰馬,追在郭瀟的馬後急馳。
幾十匹戰馬猶如離弦之箭,很快便趕到了冒煙的地方。
待到離得近了,郭斌在馬上驚呼失聲道:“是匈奴人!奇怪,他們不是應該在上黨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劫掠百姓?”
郭瀟這時也勒住了戰馬,他雙目噴火地凝視著那些在村裡村外大聲狂笑的匈奴騎兵,握著長槍的手背青筋陡然暴起。
他扭過頭,問郭斌道:“郭斌,你估計一下,這村子裡麵大概有多少匈奴人?”
郭斌遲疑地道:“大概有二十多騎,最多不會超過三十騎。”
郭瀟微一點頭,冷聲地道:“我今天要殺光他們。”
“啊!”
郭斌被自家少主的這句話嚇了一跳,他心想:“那可是匈奴人,匈奴人現在可是咱們的友軍。”
“將軍,殺了他們,要是讓主公知道了,您可怎麼向主公交待?”
“所以,我才說要殺光他們,將他們全殺光了,我父親又怎麼會知道?難道你想要去告密不成?”郭瀟不滿地瞪了郭斌一眼。
“卑職自然不會去告密。可是,可是我們隻有五十騎,想要全殺光他們,這事根本就做不到。少主您有所不知,匈奴人騎術精湛,刀法純熟。咱們這五十騎就是想要打敗他們都很困難,更彆說要全部殺光他們了。”
“郭斌,你彆忘了,我們現在可是他們的友軍。”
郭瀟陰險地一笑,隨即向眾人吩咐道:“等會兒進了村子,大家都給我放機靈點,進去之後,你們全都給我散開,兩三人對付對方一個,我就不信,這樣還會打不贏。都給我記住了,絕不許放跑一個匈奴人。”
“諾!”五十名士卒在馬上齊聲應道。還有幾名士卒立刻將手伸向了腰間的刀柄。
郭斌一見,連忙低聲喝罵道:“你們這幾個蠢貨,現在就拔刀,你們這是想要告訴那幫匈奴人,咱們對他們不懷好意嗎?”
“哈哈哈…”
其餘的眾人聽到郭斌的話,全都發出一陣鬨笑。
眾人笑畢,郭瀟在前,郭斌帶著一眾護衛尾隨在他身後,一起策馬向前麵的村子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