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郡中,路章正在周馨月賞花品茶。
周馨月低聲問道,“夫君,何日接回父母親眷?”
路章眼神一閃,“我已經遣信使去陳留譙縣了。”
“那曹操會不會……”周馨月憂心道。
路章輕輕捂住他的小嘴,搖搖頭道,“孟德不會如此不智的,遠交近攻,方是良策。再者,他未有立足之地,且兵馬太少了。”
周馨月微微頷首,彷彿想到了什麼,低笑道,“若是三位妹妹歸來,世家子弟怕是如過江之鯽了。”
這時,突然有家仆小跑了進來,跪倒在地道,“君侯大人,襄陽來人了,正在新野郡城的驛站中,賈別駕和吳長史他們請您過去。”
路章聞言一愣,低聲呢喃道,“還不到十日,吳長史的計劃還在準備中。怎麼襄陽倒是先來人了?”
周馨月低笑道,“這難道不是好事嗎?怎麼?你非要與荊州世家結下些梁子不成?”
路章搖搖頭道,“也是!那夫人暫歇,我去會會他們。”
不久後,路章來到新野城府大堂之中,看到賈詡、吳衝、伊籍已經都跪坐在了此處等候路章快步走至上座。
“襄陽來的是誰?共有幾人?”路章直接問道。
伊籍連忙回答道,“主公,此番襄陽來人有九,不過多是家卜軍卒,正真做主的隻有兩人。”
“是誰?”路章問道。
伊籍拿出拜貼遞給路章,說道,“是襄陽郡五大世家之二,蔡家蔡芬,蒯家蒯郍。”
路章對荊州世家還不熟悉,又問道,“此二人在這兩家中地位如何?”
伊籍輕笑道,“恭喜主公!這兩人都是蔡蒯兩家這一代的家主。此次攜手而來,定是慕名而來。”
路章略一思索,而後看向一旁的賈詡和吳衝二人,“兩位先生,你們怎麼看?”
賈詡仍是閉著眼睛,假寐不語。
吳衝見狀,已然會意,遂先行開口說道,“漢室自靈帝殯天後,兩位皇子年幼。先有十常侍攜天子出逃,後有董卓把持朝政,廢立由心。那些個世家大族老謀深算,怕是已經聞到了戰亂來臨的味道了,而主公有精兵強將在手,又有天子詔書在懷,名正言順。若我所料不差,他們應該是來請主公入主襄陽的。”
路章聞言有些驚喜,又有些懷疑,又看向賈詡問道,“文和先生,可有異議?”
賈詡緩緩睜開眼睛,淡笑道,“孟達所言不差!主公攜有天子詔書,此番更是先破南陽,後居新野,虎視襄陽。他們心知襄陽郡易主已是必然,故此此來是想藉著襄陽謀些好處罷了!”
路章聞言微微點頭,“若是能不動兵刃,就能入主襄陽,自然是好事。”
賈詡繼續說道,“世家大族壟斷了天下大半知識,此番來此胃口不會小。但君侯大人需要謹記一點,荊州重要官職讓一讓二,不可讓三!兵權更要如此。否則憑藉世家門閥的根基底蘊,他日荊州由誰做主猶未可知也!”
路章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對著伊籍開口說道,“伯機,去請蔡芬、蒯郍二人過來吧!”
“喏!”伊籍聞言起身施禮道,隨後快步離開了大堂。
路章看著伊籍漸漸遠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對著吳衝吩咐道,“孟達,給你個任務。稍後去調查一下荊州大小世家那些德高望重的人物,將他們的資料彙聚起來,拿給我。”
吳衝連忙說道,“主公想要那些資料,我稍後便遞於主公。但是主公若是想讓那些德高望重之人為官,還望三思而後行呐!他日若是政見不一,憑他們的威望要是聯合起來,對荊州危害極大!”
看著一臉鄭重勸告的吳衝,路章很高興,冇人會不喜歡能為自己考慮的臣子。
路章低笑一聲,說道,“孟達,德高望重未必是你理解的那樣。我出生在中牟縣外的一個小村莊中,那裡讀書人少的可憐,往往活的久,子孫親族夠多,鄉民們對他們又敬又惱,謂之德高望重。”
賈詡聽到此處,雙眼不由得一睜,嗬嗬一笑道,“君侯大人,此計堂堂正正,謂之陽謀,文和敬服。”
吳衝也連忙說道,“主公的意思是,找那些在世家大族中才華不怎麼出眾,但子孫後代極多,又活不了幾年的族老?”
路章聞言,微微頷首道,“此地皆我心腹。孟達說話何必這般文雅,我就是要哪些在世家大族裡混吃等死,又年歲大的令年輕一輩不得不服的老傢夥。”
“隻要緩上個二三年的時間,足夠讓我在荊州拉起一批心腹了,”路章抿了口茶,緩緩說道。
不久後,伊籍帶著荊州來人走入大堂。
路章笑著請他們兩人入座,“蔡蒯兩家此番來新野郡,路某甚是欣喜。在此,先敬兩位老先生一杯。”
蔡芬和蒯郍連忙舉杯共飲,蒯郍先行開口道,“路君侯乃是天子親封的荊州刺史,我二人特來請路君侯入主襄陽。”
路章眼神一閃,冇想到這兩人直接開門見山,冇有飲酒暢聊來個鋪墊。
愣了一下後,路章很快回過神來,放下酒樽道,“既然兩位如此心誠,那麼我也不多做虛偽了。你們想要什麼?亦或者說襄陽世家想要什麼?”
蔡芬和蒯郍聞言沉默片刻,還是蒯郍開口說道,“這次十八路諸侯起兵討董,無論勝負,天下大亂已是必不可免。我等願迎路將軍入主襄陽郡,並且幫助路將軍遊說荊州其它六郡。隻求路將軍麾下些許職位。”
路章不等他們說是什麼職位,就淡笑道,“我剛入荊州不久,就聽聞了蔡蒯兩家有不少青年才俊。其中以蒯良、蒯越、蔡瑁、蔡中為最。”
“蒯良、蒯越可入鎮南將軍府為幕僚治中。蔡瑁、蔡中可入鎮南將軍府為平蠻,扶蠻將軍。兩位覺得如何?”路章為了避免被動,選擇了先行掌控主動權。
蒯郍聞言微微思索片刻,起身施禮道,“君侯大人,可否兼任荊州刺史府長史主薄二職?”
路章輕笑道,“我已經請了眾安之虎吳衝就任荊州長史。主薄之職,可!”
蒯郍聞言看向旁座的吳衝,心中暗道,好一個千金買馬骨!這路章果然有大誌在懷。隨即拱手道,“謝君侯,蒯良可為荊州主薄。”
“好!”路章揮手示意蒯郍重新坐下,繼續說道,“再予五成小吏屬官於襄陽世家。”
蒯郍聞言,連忙起身道,“行之替襄陽世家謝過君侯。”
路章又看向蔡芬。蔡芬起身說道,“可有兵權?”
路章思索片刻道,“待我整編襄陽新野南陽三郡後,可予他們各三千兵馬。但兵者,國家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我要親自檢閱他們二人,若隻是紙上談兵,誇誇其談之輩,就休要怪我!”
蔡芬連忙說道,“我蔡家既然選擇了讓他們兩人輔佐將軍,那麼一切皆由將軍做主!還請將軍善待之。”
看樣子是還算滿意了,路章微微頷首,還在他心裡價位之內,倒是心誠。
不久後,蔡芬蒯郍離去。
去往襄陽途中,蔡芬問道,“行之,你覺得此人如何?”
蒯郍回答道,“初觀之,良主也!其後,還不可知。”
蔡芬低歎道,“可惜劉表死在南陽,否則他孤身入襄陽,我們這些世家應該更得重用。”
蒯郍聞言微微搖頭道,“事已至此,談之無益。這路章攜大軍而來,汜水關外生擒孔柚,戰敗孫堅公孫瓚。又連破南陽,新野二郡,襄陽必然已經在他的謀劃之中了,若與之戰,非我等世家之願也。今日之行,對雙方皆是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