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鼎,本身就是火屬性。
裡麵似乎蘊含有火係靈石,一但被激發,就散發出灼熱的高溫。
隻是一瞬間,整個房間溫度從寒秋進入盛夏。
空氣都變得悶熱而粘稠。
“主公!”
任紅玉忍不住開口喊了一聲,但是看到張角正全神貫注,手掐煉器法決。
她趕緊閉上嘴,生怕自己的聲音打擾到張角。
呼哧~
一道雪白的氣箭從張角的鼻中噴出,他的雙手結成蓮花印結,然後又變幻成劍決,指向懸空的丹朱鼎。
丹朱鼎,是從鄭家得來的。
張角也一直冇有問過**,這鼎有什麼來曆。
但是從藥鼎的種種跡象表麵,這鼎的曆史十分古老,似乎並不普通。
在張角的煉器決驅動下,
丹朱鼎在空中徐徐輕轉著,原本看不清表麵的黝黑鼎身,漸漸變得赤紅而通透。
也是到這個時候,一旁的任紅玉纔看到,在這巴掌大的小鼎表麵,居然佈滿了無數細密的裂紋。
看起來就和破碎的瓷器一樣。
似乎一碰就碎。
這個藥鼎,在張角手下,到現在都冇破損,可以說是個奇蹟。
任紅玉吃驚的捂著自己的小口,看向張角的側臉,眼神裡有一瞬間的迷離。
有時候,她實在猜不透張角心裡在想些什麼。
在太平道教眾前,他是賞罰分明,高高在上的天師。
在鄭天絕麵前,張角又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是一個大金主。
在那些世家豪強麵前,張角又像是一個狡猾的獵人,不動聲色的將世家家主玩弄於股掌之間。
而在單獨麵對任紅玉的時候,張角偶爾又露出那麼一絲意亂情迷。
可偏偏從認識到現在,張角明明有許多機會,卻始終對任紅玉守著一條底線,最多也就是帶著絲曖昧的眼神,多看她兩眼。
似乎,他隻是在欣賞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卻冇有絲毫褻瀆的念頭。
此刻,任紅玉又見識到了張角的另一麵。
在煉器時,他展露出來的專注,令任紅玉有些著迷。
都說男人在專注的時候最耐看,仔細看張角,其實挺好看的。
皮膚雖然不是那種嫩白,但是很乾淨、健康。
他的眉毛凝在一起,下麵是一雙明亮乾淨的眼睛,裡麵似乎倒映著漫天星辰,令人不知不覺就被吸引進去。
還有張角的唇,薄薄的,微微抿著,似乎充滿了執著和堅韌。
再襯上張角挺拔的腰脊,令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神秘,堅韌,而又深如淵海。
越是靠近張角,任紅玉就越忍不住想要瞭解這個男人多一點,在他身上還有多少秘密等待自己去發現。
“紅玉,金!”
突然,張角一聲低喝打斷了任紅玉的遐想。
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臉上一下子和熟透的蝦一樣紅。
來不及多想,任紅玉趕緊抓起一塊金磚,按張角的要求向他擲過去。
丹朱鼎此時已經落到地上,小小的鼎身上冒出赤紅的火焰,房間裡的溫度似乎更高了,令人有些呼吸不暢,熱汗湧出。
張角手指法決一引,任紅玉扔過來的金塊彷彿受到無形的牽引,穩穩落在丹鼎鼎的前方。
接著任紅玉陸續將其餘的金屬和礦石扔向張角。
很快,法決成形,五金布成五行陣勢,將丹朱鼎圍在中間。
這是一個小形的煉器陣形。
煉器決,最核心的秘要就是藉由五行精金,融金蝕鐵,無物不煉。
據說最高境界,可以煉製萬物。
彆說區區一個藥鼎,就算是寶器神器,隻要境界到了,也一樣可煉。
當然,那隻是一個境界目標,張角現在還摸不到那麼高的層次。
不過根據煉器決的入門功法,已經足夠對傷痕累累的丹朱鼎做一定修補。
否則再多煉一兩次丹藥,丹朱鼎搞不好真會爆掉。
張角手裡就這一個可以煉藥的藥鼎,他是個會過日子的人,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煉丹爐gg。
五行金屬按照時間順序,方位順序,還有鼎朱鼎被激發出的火焰強弱,依次排定。
下一刻,見證奇蹟的時候到了。
在張角的指決牽引下,從丹朱鼎中,隱隱傳來異獸的吼聲。
赤紅的火舌沖天而起,從那股火柱裡,隱隱有一個獸身人麵的怪物在張牙舞爪,做戰鬥狀。
任紅玉兩眼瞪大,看傻掉了。
藥鼎,她見過的有不少。
但是像張角這藥鼎裡還藏著東西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這……
莫非是傳說中的器靈?
這口藥鼎的來曆是……
張角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他的神經反射弧比較長,冇有影響自己的騷操作。
法決牽引,那火柱中的人形怪物咆哮著,伸手依次抓向五行精金。
五種金屬瞬間飛向丹朱鼎,在火舌上方被融成一團液體,沸騰著,像是麪糰一樣,形成各種形狀。
張角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整個煉器過程,對他的精神力消耗巨大。
他強撐著身體傳來的疲倦感,咬著牙,依次變換著手決和法印。
然後,那些金屬液體,按照某種玄妙的比例揉合成一團,落進了丹朱鼎中。
說也奇怪,光是憑融煉的金屬液,就遠比丹朱鼎的體積要大,但是這些液體流入鼎口後,立刻消失不見,彷彿被丹朱鼎給“吃掉”了。
在鼎身那些裂痕上,漸漸有了些金屬光彩,有了開始彌合的跡象。
接下來,張角不斷要求任紅玉送上金屬材料,他把金屬一一融化成水,餵給丹朱鼎。
直到最後一塊金屬煉完。
丹朱鼎的鼎身上居然散發出五彩光芒。
先前噴出的赤紅火焰全都倒捲回去,包圍著小鼎劇烈燃燒著,發出“劈啪”炸響。
張角知道,這是進行最後的淬鍊。
把剛纔吸取的五金雜質去掉,隻留下最精純的部份。
而隻有這部份的精華,才能被丹朱鼎真正吸收,修補傷痕。
快了,隻要淬鍊結束,自己這第一次煉器就完美收宮了。
就在張角這樣想的時候,突然,耳中聽到一聲異響——
呼,吼~
嗡嗡嗡~
整個視界都像是在顫抖。
這聲音,不是來自外麵,而是來自張角的身體。
青銅色的蚩尤甲上,血光流動。
蚩尤甲,它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