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些人隱居在這個山穀裡,與世隔絕?
在漢末生產力不發達,倒是有可能。
可是問題來了。
如果是一群隱居的古代人,特喵的抓我乾什麼??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張角被這些女人押送到了山穀中的一個小村落。
這裡的建築風格很奇怪,有竹樓,有土城,還有用石頭堆砌成的祭壇,這不是漢朝的風格,更像是夷人和土家族的少數民族風。
沿路遇到不少老人與小孩,他們身穿著樸素的土布衣服,用布帕做頭巾包頭,身上有很多銀項圈、銀飾品。
見到張角,這些人一個個兩眼發光,跟看什麼稀罕之物一樣,湊上來衝張角指手劃腳,嘴裡說著古怪的,很難懂的語言,一臉喜氣洋洋。
這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那眼神,有點熟悉……
對了,想起來了,農村裡過年殺豬,那屠夫也是這種眼神!
咕嘟~
張角的喉結蠕動了一下。
自從擁有天師係統開始修煉後,他都冇怕過誰,但是被莫名其妙拐到這個山穀裡,心裡真的有一點慌。
這些人是幾個意思啊??
張角和鄭天絕、任紅玉一直被送進一個靠近山坳的,用竹子圍砌的院落,進去第一眼看到裡麵居然是一個依山建的高高的吊腳樓。
真特麼有創意,在這山穀裡全住吊腳樓?
聽說夷人有這種習俗是為了躲避毒蟲和猛獸,這裡難道是……
張角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看到了一個不敢相信的畫麵。
一個巨大的,肉乎乎的黑白色動物,正在院子裡撒著歡。
看到有人進來,這頭動物邁動著歡快的小碎步,一溜小跑上來。
這居然是……
一隻胖噠!熊貓啊!!
我去啊,山東地界也能看到熊貓?
張角還以為隻有四川人民才擁有近距離看國寶的機會,冇想到啊,來漢朝第一次看到熊貓胖噠,居然是在雷澤,在這處隱秘的山穀中。
那頭熊貓還未成年,衝上來就往人身上爬。
領頭的女武士雙手抱起它,在胖噠的腦袋上拍了拍,然後把它放到一邊,撓了撓熊貓的毛,開口喊了一聲:“食鐵獸餓了,給它弄點吃的。”
這句話,張角倒是聽懂了。
他現在有點掌握這邊的語言規律,有點像是後世湖廣那邊的一些土語方言。
不過……食鐵獸?
喀吧~
張角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因為,他看到真的有人拿了一堆生鏽的刀具和竹子放到熊貓麵前。
這頭胖噠居然冇有去抓竹子,而是第一時間雙手捧起一支生鏽的銅刀,然後放到嘴裡“嘎吧嗄吧”嚼得津津有味。
這牙口也忒好了!
這特麼……是變異熊貓吧?
能生嚼金鐵,食鐵獸果然名不虛傳!
他突然想起來了,第一次找天師係統問修煉功法時,坑爹的係統當時除了向自己推薦“我禿了,我也變強了”的古怪功法。
還有一種《吞天噬地決》,似乎修煉起來就要吞噬金鐵,難道,是從這隻胖噠身上悟出來的功法?!
張角一臉嚴肅,想著經不要對這頭牙口倍好的熊貓來個三鞠躬表達一下敬意,以後如果自己要建廢品回收站就全靠這頭胖噠了,對了,不知它吃的是鐵,拉出來的會是什麼?
還冇等張角搞清楚這些玄學,就被身邊的女武士用力推了一把,他隻好暫時把好奇心放心,繼續跟著女武士走上吊腳樓。
喀吱喀吱~
腳下的地板是用竹片鋪成,赤腳踩上去發出“吱呀”響聲。
房間裡的光線很黯淡,窗戶都是緊閉的。
在最上首的位置隱隱坐了一個人。
等張角他們進來,纔有人把屋內四角的篝火點亮,隨著火焰劈啪作響,光線終於明亮起來。
空氣裡散發出一種動物油脂的香氣。
然後,張角和鄭天絕、任紅玉看清了坐在最上首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身穿著一身精美的皮甲,比起之前用在水裡的黑皮甲,多了許多鏤空的設計。
這種皮甲有點像是犀牛皮或者鱷魚皮,青綠色的,護住前胸、腰,下裙、護膝,和護臂。
在肩部有兩個銅釦,上麵扣著一件黑色的披風。
酒紅色的長髮從女人的頭上披散下來,如同火焰瀑布。
張角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女人的頭髮,和普通的漢人居然不同。
仔細看她臉上的五官,皮膚黝黑,眼睛很漂亮,長得大概八十分。
在張角認識的女人裡,不算是特彆漂亮的那種。
但是這個女人身材很火辣,氣魄也很大,盤坐在上首的竹蓆上,一隻手撐著膝蓋,一隻手……特麼的在撫摸著一隻蟒蛇頭。
那條黃金色的大蟒蛇至少有碗口粗細,盤在女人的身邊,懶洋洋的一動不動。
隻有在被女人撫摸頭頂的時候,才微晃一下腦袋。
押送張角和鄭天絕他們的六名女武士,向上首的女人鞠躬,帶頭的女武士說了幾句土語。
上首的女人點點頭,回了她們幾句。
一名女武士伸手將張角身上的繩子解開,然後她們提著長槍,倒退著走了出去。
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隻有火焰燃燒發出的“嗶剝”響聲。
張角到這時,已經可以基本判斷出,上首這個女人應該是這裡的首領。
他皺著眉頭,心想這女人有病,居然敢給自己鬆綁,那還等什麼,衝上去挾持她做人質……
呼哧~
一種若有若無的呼息聲傳來,張角心頭一凜,留意呼吸的方向。
這才發現,在這座竹樓的四個角落,火光照不到的陰影中,似乎還站著幾個人。
高手!
如果不是其中一個不心小,連張角都要察覺不到她們的存在。
這些人的武力,或許不被張角放在眼裡,但隻要張角不能第一時間抓到女首領,就會被她們出手狙擊,更彆提想要救出任紅玉和鄭天絕了。
張角深吸了口氣,讓剛剛繃緊的肌肉緩緩放鬆。
上首的女人,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撫摸著蟒蛇,嘴角微微挑起:“你很聰明,如果你剛纔想反抗,現在已是死人。”
她的語調發音很怪,就像是日本人說漢語,但是張角還是能聽懂。
從她話裡的意思,剛纔是故意給張角機會,試探他是否“聰明”。
這種感覺,讓張角很不爽。
他壓著心裡的火,向上首的女人問:“你是誰?這裡是哪裡,你們抓我和我的朋友要做什麼?”
一連三問,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也是這次事情的關鍵所在。
坐在竹蓆上的女首領拍著大蟒,仰頭髮出“咯咯”笑聲。
“你這個漢人有意識,很大膽,我很喜歡!”
她的聲音好像銀鈴一樣,說話間,把手一伸:“拿酒來!”
從她背後的陰影中,走出一名身著暴露衣裙的女人,像是奴仆和侍女一類的身份。
侍女雙手捧著一個牛皮袋,女首領豪氣的一把抓過來,拔開塞子仰起天鵝般修長的脖頸,“咕嘟咕嘟”連灌了好幾大口。
空氣裡,頓時瀰漫出一種米酒的香氣。
“痛快!”
她大笑著,把手裡的牛皮袋扔向張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