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辯滔滔?
是什麼鬼?
張角嘴巴張得足以吞下一枚雞蛋。
整個人都傻掉了。
我的“天子望氣決”呢?
我的“青龍長生血脈二階”呢?
啊啊啊~
坑爹的係統,還能不愉快的玩耍了?!
我摔!
這一刻,張角真有種掀桌子,砸盆子的衝動。
可惜,不知是不是係統小蘿莉心虛,把技能書往張角身上一扔,趁著張角心神不穩定,把他一腳從係統空間裡踢了出去。
現實世界。
許攸輕拈著鼠尾鬍鬚,眼睛裡透著譏嘲之意,冷冷的看著張角。
四周那些原本對張角有期待的豪強和中下層官員,此時也是一臉失望。
最崩潰的要數袁術,他原本指望張角替自己爭一爭麵子。
可看看這情況,許攸提出白馬非馬,張角就是一臉懵逼的樣子,一副瞠目結舌,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這下臉要被打爛了!
袁術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孫堅:這就是你推薦的人才?
再瞪一眼韓胤:這就是你推薦的……
咦,韓胤人呢?
袁術疑惑的張望,終於發現跪趴在地上,高高蹶著屁股,做五體投地狀的韓胤。
“韓先生!”
袁術大為驚訝,讓人把韓胤扶起來,隻見他淚流滿麵,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先生何至於此,雖然張角是銀樣蠟槍頭,但是你也冇必要對我五體投地吧,唉,本公子也不會太怪你……”
“不……不是……”
“那是?”袁術疑惑追問。
韓篆捂著小腹鐵青著臉,哆嗦著發唇,小聲說:“蛋……蛋疼……”
噗~
四周袁術護衛頓時噴了。
我從未見過有人在二公子麵前如此大膽奔放。
韓先生真是人才。
袁術氣得狠狠一揮袖子,不再看一臉悲痛的韓胤,目光轉向張角,眼裡一片陰冷。
正準備讓人把這個丟臉的傢夥弄回來。
突然,張角身體抖了一下,彷彿原地滿血複活。
許攸嘿嘿一笑:“張賢弟可是答不上來,要認輸了嗎?”
“道可道,非常道……”
張角搖搖頭,擺擺手,雙手負在身後,朗聲說了一句老子《道德經》的第一篇總綱。
原本已經對張角放棄希望,覺得他不中用的所有人,突然一下被張角吸引回注意力。
但是又覺得疑惑不解。
張角說這句話出自《老子》這大家都知道,但是和“白馬非馬”有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張角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他清楚一件事,自己好像打了雞血了。
之前許攸噴了一大堆,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但是現在,他突然懂了,不但懂了,而且瞬間把握到了許攸在詭辯。
一切,隻因為在張海腦海中閃閃發光的一個新技能符——
雄辯滔滔。
三寸不爛之舌,是起步的辯論技能。
而雄辯滔滔,就是辯論口.技的升級版。
不要小看這個技能,在春秋戰國,諸子百家中,有一個著名的學派,叫做“縱橫家”。
據說這一派傳自鬼穀子,以陰陽之道入手,參悟事物本質,以口舌橇動天下。
縱橫家中,最著名的就是蘇秦和張儀。
他們以一張嘴遊說戰國七雄,或合縱六國,一起對付秦國。
或以秦國為首連橫強國,去滅掉其餘小國。
一言以興邦,一言以滅國。
這就是縱橫家的威力。
而三寸不爛之舌和雄辯滔滔,正是晉級頂級縱橫家的不二法門。
張角此時還不清楚裡麵的門道,但是,自從“雄辯滔滔”這個技能開始啟動以後,他感覺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全身跟打了雞血一樣,思路特彆清晰。
從小到大,甚至上一世許多記憶碎片和忘記的細節,甚至讀過的書,一一從腦海裡浮現,簡直文思泉湧。
當下趁著許攸一愣神的功夫,張角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此二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所以,無論白馬和馬,都是名,本質都是無名,既然本質都是無名,又有什麼白馬非馬?在我眼裡,都隻是‘無名’罷了。”
張角一番話並不長,也就幾百字。
比起許攸的話可以說是非常精煉,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大不相同。
許攸那套“白馬非馬”的理論說白了並不新鮮,其實就是一種偷換概唸的詭辯。
但是張角說的,引用老子的道德經,直接指向大道本質,聽上去逼格更高。
仔細回味張角的話,似乎還有某種哲學的味道在裡麵。
當下,全場一片沉默,似乎都在咀嚼消化張角說的。
何謂有名?
什麼又是無名?
玄是什麼?
道又是什麼?
老子《道德經》直到幾千年的後世,仍被無數人引用,視為不朽的經典。
無數人從裡麵找出人生的智慧,人生的哲學。
這是經得起時間考驗的古人智慧,比起許攸那套詭辯不知強到哪裡去了。
如果不是張角點亮了“雄辯滔滔”的技能,他也想不到這套應對方法,現在卻覺得信手拈來,簡直不要太輕鬆。
之前看許攸那兩片嘴,跟座山一樣,現在卻感覺,低頭俯視這位袁紹府上的毒舌,就像是看一個低段位的小學生。
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許攸顫抖了一下,“啪”的一聲拔下了一根鬍鬚。
肉疼的他“嘶”的一聲倒吸了口涼氣,忍不住大喊:“你……你這是詭辯,白馬非馬不是這個解法……”
你特麼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這還怎麼玩下去。
張角一笑,也不和這位詭辯家爭論。
他抬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院角牆頭插著一麵黃色的袁家旗幟,一陣微風吹過,旗幟飄舞不定。
張角腦中靈光一閃,抬手指著牆上的旗幟,開口問:“許先生是吧,你看這麵旗,究竟是什麼力量讓它飄動?”
呃??
許攸一緊張,又拔斷一根鬍鬚。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了。
因為張角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讓他整個人都懵逼了。
現場無數道目光,“唰”的一下子落在旗子上,又“唰”的一下子落在許攸頭上。
咕嘟~
許攸吞了一口口水,知道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
不然今天自己的招牌算是砸在這了。
可惡,怎麼能輸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從被袁紹派出來辯論到現在,許攸第一次有點慌了,他的手心都沁出了汗珠。
身邊的人,整個宴會場上的人,包括孫堅和袁術,甚至袁紹,都對張角提出的問題產生了興趣。
比起“白馬非馬”這類燒腦題,眼睛親眼看到的旗幟飄動,當然更有代入感。
古人不懂後世的科學,也搞不懂究竟是什麼力量讓旗幟飄動,一時竊竊私語不絕。
所有人,都被張角拋出的問題吸引住了。
許攸一雙細小的眼睛盯著那旗幟,定了定神,開口剛要說話,突然又噎住。
一般來說,就是風吹動旗幟吧?
但是對方提的問題,會這麼簡單嗎?
旗動風??
這也不對啊!
聰明人往往把問題想得太複雜,許攸眼珠亂轉,熱得滿頭大汗。
張角淡淡的問:“怎麼?先生答不上來?”
“我知道了,是……是風吹動旗幟,或者是旗吹動風。”
許攸把牙一咬,拚了。
但是,他萬萬冇想到,張角的套路,就等著他這句話。
隻見張角微微一笑,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朗聲道:“依我看,既不是風吹動旗,也不是旗吹動風,而是諸位心動。”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張角這一句話, 瞬間逼格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