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漢帝國的首都心臟,東漢天子劉宏和朝臣們為了召張角入京的事,爭論不休時,同一時間,剛剛經曆一場劫難的太平道總壇,也迎來了新的一天。
黎明的萬丈金芒,照亮了殘破的太平道總壇。
在不久前,這裡曾經有著密集的建築群,一片勃勃生機。
可是在經過這次劫難之後,大部份太平道的建築被焚燬,隻剩下焦黑的廢墟。
在過去的天師殿,太平道的核心地區,此刻,所有太平道的高層在廢墟邊聚集起來,模樣比之過去,顯得有些狼狽。
天師殿已經毀了,大家就在廢墟邊上席地而坐,一切從簡。
從張角的角度,還能看到遠處,在一些中下層頭領的帶領下,太平教的教眾們還在忙碌著清理廢墟,尋找可用的物資,尋找失蹤的人員,做著收尾工作。
“主公,主公……”
蕭**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將剛剛有些分心的張角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
張角回頭看向眼前的這幫兄弟和手下們。
新多了些麵孔,也少了些老麵孔,這……就是戰爭。
在場的,左邊依舊是文臣,以蕭**為首,下麵依次是麋芳、**、吳清遠、周寧、甘钜、鄧倪。
後麵四個新人,是蕭**及糜芳在這段時間觀察中,從教眾裡挖掘出來的內政人才,目前是麋芳和吳清遠他們的助手。
右邊的武將人數稍微多一點,依次是褚燕、魏延、趙雲、周倉、馬元義、楊鳳、平漢、黃權、劉申、寧夏、徐朗。
褚燕和周倉他們是山寨的老人,馬元義和平漢他們是掌握兵權的渠帥,而劉申、寧夏和徐朗三人,是過去黑山盜裡的頭領,現在也嶄露頭角。
不過,這次的人來得也並不齊。
像羅市,因為連續犯錯,已經完全被擠出了核心圈子。
上次讓羅市去處理流民的事,結果失敗了不說,還失手被孟德言給抓了,現在人是救出來了,張角給他關了禁閉,讓他好好反省。
而沐鐵,則是因為在钜鹿郡城一戰,身受重傷,現在還躺在床上養病。
如果不是張角擁有中級治療術,這次沐鐵的命就算交待了。
除了文武兩列的核心成員,在張角身側,還跪坐著君夜淩和李君巧。
他們兩人的身份和位置,與其他人不同。
李君巧屬於張角的私人智囊,以及情報之首。
君夜淩則是負責張角的貼身安全。
儘管以張角的武力,目前來說並不需要有人保護,不過身邊也需要有親近的人將自己的命令和想法進行上下傳達,相當於機要秘書吧。
此外,晚晚也屬於太平道的情報部門,不過這個時候,另有任務在身,被張角派了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張角身上,等著他第一個開口。
張角定了定神,目光堅定,語氣平緩的說:“這一次,是我們太平道自創立以來,遇到的最大危機,但是……所謂危機,既有危險,也有機遇。
這次危機過去後,短期內,我們太平道在钜鹿郡不會再有敵人。
相信郡城的那些世家也不敢再為難我們,
不過,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今天召集大家來,就是做這次的總結,關於此戰我太平道的損失,以及下一步的計劃。”
說到這裡,張角頓了一下,目光看向左手的蕭**:“軍師先說吧。”
“是。”
蕭**拱了拱手。
東漢那時胡凳,也就是後世那種屁股坐的凳子還不流行,大家現在都是弄個蒲墊,跪坐在地上,所以他也冇法起身,隻能拱手代表對張角的尊敬。
然後,蕭**提高聲時道:“我先說一下此次我太平道的損失吧……”
“此戰,我太平道,折損最高將領為渠帥張牛角;其次,重傷了騎兵頭領沐鐵……
渠帥之下的中層將領,損失七十一人,護教的普通兵士,死亡兩千兩百三十九人;不包括騎兵損失五百零七人;另外,前來支授的友軍,趙頭領手下騎兵,損失六十三人……
此外,普通教眾死於戰亂,共計三千零四人。”
蕭**這段話說完,整個現場鴉雀無聲,難言的沉默,氣氛幾乎凝固了。
不說張牛角和沐鐵這兩名太平道高層武將。
就說中層將領——
太平道現在的武力算是護教的私兵,兵製是仿的漢製。
五人為一伍,五十人一屯,五百人一曲。
整個太平道總壇,總人數目前在三萬左右。
這其中,除去老幼婦孺,年青力壯能拿來當護教兵士的,一共也就七千來人。
按軍製,其中中層的將領,也說是屯長和軍侯,總共也就一百四十多人。
現在一次性死了七十一個,可以說是損失過半,折損率百分之五十。
如果是一支隊伍,中層軍官死傷過半,可以說這支隊伍已經被打殘了。
此外,普通兵士死亡兩千兩百三十九人,折損率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按古代的軍製,一支隊伍折損兩成就承受不了了,折損三成,百分之八十的軍隊都會崩潰,基本上是三個人裡,就有一個人死掉。
騎兵更慘,沐鐵手下騎兵總共隻有七百來人,一次折損五百零七,可以說騎兵隊整個被打垮掉了。
戰損如此之大,也可以從另一方麵說明這次危機中騎兵拚殺之勇猛,戰鬥之慘烈。
趙雲手下總共也就兩百多人,折損六十三人,戰損同樣超過百分之三十。
可以說,這一戰之後,太平道的整個武裝體係,全部被打垮打殘,元氣大傷,損失慘重。
這個結果,讓一向心高氣傲的魏延和褚燕、周倉等人,一個個都低下了頭,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這次主要的敵人還是內部的叛亂,以及在钜鹿郡城時對抗流賊,除了騎兵遇到東漢的郡兵打了一場,其餘的部隊還冇有跟真正的職業軍人正麵較量。
這個慘重的傷亡比,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褚燕做為張角手下個人武力最高者,同時也是武將中地位最高者,沉默片刻後,向張角拱手,聲音凝重的道:“主公,此戰,我負有不可推托的責任,願意接受主公懲罰。”
“還有我……”周倉在一旁甕聲甕氣的道:“我冇有把兵帶好。”
“我也有責任。”
魏延在一旁咬著牙道:“我個人能力太差,給大家拖了後腿……”
眼看馬元義他們也想說幾句,張角擺了擺手:“好了,這次的事,非戰之罪。太平道成立到現在,畢竟時間還短,半年時間裡,能有這個局麵, 已經不容易了,而且,我們也不是完全冇有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