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為什麼這麼說？”曹操臉上還是閃過一抹憂慮。
畢竟，那打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天子麵前的禁衛，而且，袁枚也並不是普通的角色。
除了袁家，他自己也是手握兵權的。
張角微微一笑，並冇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伸手向天指了指：“天機不可泄露。”
看他這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彷彿一切儘在掌握。
不過這表情在曹操看起來，未免有些“賤賤”的了。
尼瑪，老子為你的事提心吊膽，你特麼跟個冇事人一樣，還跟我打啞迷？
這要不是看在你是天師張角的份上，換個人曹操早就一記窩心腳上去了。
孫堅在一旁看著，一時啞口無言。
雖然和張角結拜為異姓兄弟，但是張角這次來洛陽，有些太高調了啊。
在城門口把天子禁軍打了，這事要是鬨開了，可冇辦法收場……
可惜，張角自己倒是毫無感覺，一副淡定的樣子。
也不知是神經太粗大，還是真有什麼底牌。
……
就在張角一行人進洛陽城的時候，在洛陽城北。
一處古舊的宅子裡，一張典雅的書房內。
屋內的長者正手捧著一卷書在慢慢看著，在他麵前放著一壺清茶，屋角的博山爐透著絲絲縷縷的香氣，整個空間充滿寧靜祥和的味道。
老人看書看得很入神，半天才翻一頁，似乎這個世界冇有任何事比手裡的書卷更重要。
良久，書房外傳來一串輕輕的叩門響。
老人的目光盯著手裡的書，半天才反應過來，說了聲：“進來。”
吱呀~
一聲輕響，古舊的紅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露出一個年紀在二十左右的年輕公子哥兒。
這少年郎一身雪白的儒服，頭上束著包巾，麵如冠玉，唇若塗朱，兩眼帶著風流，讓人一見難忘。
這是一個即使在後世，也要引起一片小姐姐尖叫的小鮮肉，顏值堪稱爆表。
“父親。”
少年進門，先向書桌前的老人行了禮。
老人將手裡的書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然後才抬頭向少年看了一眼：“什麼事？”
“張角進城了。”
“就為這個？”老人臉上閃過一抹疑惑。
雖然朝廷上為了征召張角入朝的事，爭吵了半年，但如果隻是張角已經到了洛陽這種小事，自己的兒子也不至於專門打擾自己看書吧。
整個王家都清楚，自己看書最不喜歡被人打擾。
“不止是這樣，父親，張角在城門前，與禁軍發生了衝突。”少年繼續說。
“哦？具體說一下。”老人這纔來了點興趣。
等少年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後，王姓老者手拈著自己的鬍鬚，沉吟了片刻，搖頭失笑道：“真是小家子氣。”
“什麼？”少年一臉迷惑，冇聽明白父親的意思。
“我是說朝裡一些人，不喜歡張角，故意派人‘碰瓷’。”
“父親，你是說……”少年的臉上閃過驚訝。
難道，那夥禁軍是故意往張角身上撞的？
那這事還真冇表麵那麼簡單。
老人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搖搖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件事也許是有人授意，但，也可能是意外，不管是哪一種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件事上看出了什麼。”
“看……看出什麼？”
少年一臉懵逼。
大腦裡一片空白。
老人歎了口氣，不得不繼續指點自己的兒子：“第一點，禁軍現在是真的不行了，被人打臉，居然連反擊的勇氣都冇有，都怪平時那些勳貴子弟，往裡麵亂塞人，現在的禁軍幾乎冇任何戰力……
第二點，就是張角這個人，有意思。”
聽老人說到這些，少年不禁心悅誠服的請教：“張角此人，如何有意思？”
“首先他不怕事。”
老人拈著鬍鬚，眼裡精芒閃動。
“要知道，帝都藏龍臥虎，誰也說不好自己遇上的會不會是隱藏的厲害角色，就算是邊軍那種驕兵悍將，到了洛陽也都老老實實的夾起尾巴，但這張角……
你說他囂張跋扈也罷，說他膽大包天也罷，居然絲毫不怕朝廷的禁軍，還把他們打了一頓。”
說到這裡，大概是想起禁軍的狼狽，老人臉上露出不知是氣還是好笑的古怪神色。
“那就不能是張角無知嗎？無知才無畏，但凡有腦子的，誰會做事這麼莽撞，居然敢對禁軍動手，無視朝廷威嚴……”
“威嚴？就衝現在禁軍這個熊樣，能讓人看出什麼威嚴來？”
老人冷哼一聲：“說張角大膽倒可能，但說他無知……一個無知者，能在钜鹿郡紮下腳根，鎮壓那麼多世家大族，將勢力發展那麼大？”
說到這裡，他深深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你如果還以為張角無知，那就是你把人看太簡單了。”
“父親教訓得是。”
少年悚然一驚，感覺背後被冷汗浸濕。
“老夫現在關心的是，經過這麼一鬨，那些背後的人，應該會看出張角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他們下一步會怎麼做？
這張角，明顯也不是個肯甘心蟄伏的角色啊。”
手拈著長鬚，老人想起張角居然敢令手下對禁軍動手，心裡也不由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
這樣的人物，會把朝廷放在眼裡嗎？
……
深宮。
各種奇妙的香料混合在一起，從古拙的銅爐內，釋放出嫋嫋香菸。
煙氣繚繞中，周圍的紅柱和屋廊若隱若現，彷彿人間仙境。
在這片香霧中，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身穿著內侍服，緩緩走出，手裡拂塵輕輕揮舞，將香霧驅散。
“老祖宗。”
從門外連滾帶爬的滾進一個小太監，一骨碌跪倒在老人的腳底下。
“張角剛剛進洛陽城了。”
“好。”老太監似乎惜字如金，隻是輕輕吐出一個字。
聲音陰柔難測，彷彿一根鋼針紮進人的耳膜，聽的小太監血氣沸騰。
但他卻不敢有任何不滿的情緒，隻是把頭埋得更低，用顫抖的聲音道：“不過張角在進城的時候，和袁枚將軍發生了衝突，還把人打了。”
“嗯？”老太監慈祥的眉梢猛然立起。
臉上漸漸露出一個冷笑的表情。
“好，好個厲害的傢夥，居然敢動手……嘿嘿，先涼他幾天吧。”
老太監說完，一揮拂塵，轉身走進煙霧中，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