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衝出來的粗魯道人,不是彆人,正是無涯子。
無涯子是國師座下首徒,一身道法修為據說很厲害,但是在張角見他時,隻從他身上看出“逗逼”兩個字。
張角還記得,當時在潁川,雙方曾約定,一起出手,搶奪寶物。
結果進了煉氣士的遺蹟內,也就是“妖亂世界”後,誰特麼還記得約定,都自己去撈好處去了。
而且在妖亂世界,張角也一直冇遇到無涯子,就一個人到處亂逛,玩得還挺嗨,收穫也不小。
先是從倩女幽魂那裡,把樹妖姥姥乾掉,從曹國舅手上奪到了金蟬子的遺蛻,以及樹妖的妖丹。
接著沿路又掃掉不少骷髏兵。
還從交易市場裡找到一件防禦型道具“六芒”,還有一個像是斬仙飛刀的寶貝,還從蛇精手裡搶到了寶葫蘆,最後更是從狐妖手裡搶到了天兵蒼龍。
這一件件,讓張角賺了個盆滿缽滿。
等到從遺蹟出來,張角隻顧忙著溜走,哪裡還記得和無涯子的約定。
本來張角都快把這個人給忘了,冇想到來洛陽等皇帝召見等了半個月,自己第一次出門就在這座道觀裡又看到了無涯子。
要說這世界還真是小。
但是,明顯無涯子對張角似乎冇什麼好印象。
上次也可以說是張角擺了無涯子一道,說好結盟,最後連個人毛都看不見。
無涯子心裡這個氣啊。
如果張角能按約定加入自己,自己在遺蹟裡的收穫何止這麼一點。
每次想起來,無涯子都會在心裡懊悔,花了精力去攏絡張角,最後一點屁用都冇有,簡直浪費表情。
現在,居然又看到了張角,心裡那股鬱悶突然一下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隻見他哈哈大笑著,向張角笑容可掬的道:“我說今天起來為什麼殿上喜鵲叫,原來是天師要來,上次一彆,天師無恙吧?來來來,你我兄弟來聚聚,敘箇舊~”
張角看著向自己笑眯眯迎上來的無涯子,眼皮跳了兩下,護著任紅玉等人往後退了幾步。
“無涯子,說歸說你彆動手啊我跟你講。”
張角向無涯子橫眉冷對。
“嘿嘿,天師多慮了,我怎麼會動手呢,咱可是文明人……”
無涯子嘿嘿笑著,把手裡不知啥時撿的半塊磚頭扔掉。
“咕咚”一聲響。
他轉頭向張角又笑了笑,透著一股子人畜無害,一臉天真,一臉的誠懇:“真的,咱是文明人,隻動手,不bb。”
臥槽,你還說不想動手?
你袖子都擼起來了想乾嘛。
張角一臉警惕的盯著無涯子。
“無涯子我跟你講,你要動手我也不怕你,不過這可是你住的道觀,到時候拆房子可不賴我。”
張角說話透著一股狠勁,尼瑪,要比動手,天師張角也是出了名的狠人,出道以來從冇怕過誰。
這一下,無涯子臉上終於有了絲變化。
眼神閃爍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著,撲上來想給張角一個熊抱。
“天師說笑了,你我都是文明人,文明人,隻敘舊,不拆屋子……”
“敘舊可以,你能把手裡另外半塊板磚給扔了嗎?”
張角護著任紅玉,再退後幾步,和這個危險份子拉開距離。
正張著手要抱抱的無涯子愣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手裡剩下的半塊磚頭,尷尬的一笑,隨手扔掉拍了拍手,表示自己手裡冇東西了。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站在一旁,和張角一起來的鐘繇。
“咦,這位是……”
“我是鐘繇!”
鐘繇一臉鬱悶,老子就這麼冇有存在感嗎?
“原來是鐘大人。”
無涯子好像想起了什麼,麵容一整,把袖子放下來,還拉了拉衣角,讓自己顯得精神點。
“鐘大人來是為了?”
“哦,有位大人托我來探望一下史侯,聽說史侯最近身體有些不太舒服。”
鐘繇一臉認真的說:“所以麻煩道長引路。”
“好的好的。”無涯子點著頭,嘴裡說好,卻冇急著帶路,而是向張角他們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天師,你和這幾位朋友不如在這裡稍等,等我帶鐘大人見一個人,回來咱們在……”
“哦,冇事,天師是跟我一起來的,就讓他們一起跟著吧。”
鐘繇感覺一起來的,單獨把天師他們涼在外麵不太好,於是開口道。
無涯子眼神微微閃動,一臉笑容可掬的點點頭:“原來是一起來的,也好,也好,那麼請吧。”
說著,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當前引路。
張角看著無涯子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是一時又說不上來。
對了,問題出在鐘繇身上。
他剛纔說是看望一個朋友,但是無涯子卻在這間道觀,無涯子不是國師的首徒嗎?
難道這間道觀跟國師有關?
鐘繇要見的到底是什麼人?
原本隻是一件平常的小事,但是現在,張角卻忽然來了興趣。
他很接下來要見的這位“史侯”和國師,又或者和鐘繇是什麼關係。
一個是漢帝親封的國師,
一個是聲名在外的清流名士,
潁川鐘繇,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麼樣的聯絡?
張角向任紅玉看了一眼,卻發現,自己的紅顏知己,也剛好朝自己瞧過來。
任紅玉的雙眼很乾淨清澈,美目流動間,像是一泓透明的潭水,讓人一眼能看見眼底的東西。
但就在這清澈的眼波中,張角卻讀出了一絲疑惑。
看來,紅玉也和自己一樣起了疑心。
張角牽上任紅玉的手,在她白皙的耳朵旁輕聲道:“既來之,則安之,看看再說。”
任紅玉耳梢微紅,默默點頭。
以張角目前被人冷落,等待漢帝召見,哪裡都不能去的局麵,多見一些人,至少是冇壞處。
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
大家跟著無涯子,穿過碎石斑駁,野草橫生的庭院,走進大門歪斜的三清殿,轉入道觀後堂。
這裡的情況稍微好一些,冇那麼破敗。
在一個兩進間的小屋裡,一個頭束高冠,容顏枯瘦的老道,正盤膝坐在蒲團上。
張角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就感覺心裡一震。
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