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子眇究竟知道些什麼?
這次洛陽之行,漢帝到底是什麼意思?
史子眇,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這一瞬間,張角心念電閃,心裡轉過無數的念頭。
冇等他多想,史子眇已經開口道:“老道這裡平時也有不少達官貴人走動,訊息還算靈通,聽說天師來洛陽,就一直被晾在驛館裡,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
老道的話說到這裡就打住,留給人無限的聯想。
任紅玉忍不住問:“到底是誰想要對付天師?”
“對付嘛,倒也談不上,不過……”史子眇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輕拈著鬍鬚,臉上頗有幾分成竹在胸的味道。
張角想了想問:“你需要我做什麼?”
“老道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史子眇兩眼一翻,又變成一雙白瞳,重新回到瞎眼老道的模樣,這才接著說:“我這裡有一個病人,聽說天師頗有神通,不如幫我瞧瞧,做為回報,我會將自己知道的一些訊息交給天師你,如果你能幫我把人治好,另有回報。”
“這是一場交易?”
“你可以當做是交易。”
“成交。”
……
張角跟著史子眇走向道觀後院一處隱秘的居所,連任紅玉他們都被留在外麵。
因為史子眇不許除了張角以外的人到這邊來。
這種神神秘秘的舉動,讓張角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更加深了對此事的猜想。
很快,在史子眇推開一扇朱漆暗紅的木門後,露出一間僻靜的丹室。
張角跟在史子眇身後,看了一眼丹室內的佈局。
麻雀不大,肝膽俱全。
靠牆的一排木架擺著各種古籍,還有一個架子堆滿了瓶瓶罐罐,房頂刻著四象,分彆是東方青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四象的星辰。
地下是一個大大的太極八卦圖形。
正中是一個銅製的丹爐。
爐裡餘火仍著燃燒著,空氣裡充滿一股奇異的藥香。
在丹室最裡麵,有一座玉床,看上去晶瑩剔透,不是凡品。
張角甚至從這玉床上感受到一絲氣息,像是傳說中的靈氣。
不同於星辰力量又或者是風水氣脈,而純粹是玉本身帶有的靈氣。
當然,最讓張角奇怪的不是這些,而是此刻床上正向著一個孩子。
看起來六七歲大小,穿著裁剪合度的道袍,一頭烏髮在腦袋上揪成一團,束了個道髻,看上去挺萌的。
不過此刻小孩的模樣看著並不太好,兩眼緊閉,臉色也冇什麼血色,似乎正在生病。
看到這孩子,張角心裡一動,想起之前鐘繇說的話。
“這孩子是?”
史子眇不動聲色的道:“他就是鐘繇要見的史侯。”
“那道長先前為什麼要把鐘鷂趕走?”
“為了避免麻煩……不說這些了,你明白我的要求,過來看看這孩子的情況。”
史子眇臉上少見的嚴肅,走到玉床邊,伸手摸了孩子的額頭,臉上瞬間堆滿愁苦之色,長長的歎了口氣。
張角走上來,想伸手去摸那孩子的手,卻感覺史子眇的目光冷冷的盯著自己。
抬頭看了一眼,隻見這個“瞎眼”老道一雙白慘慘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感覺就跟冰刀一樣。
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道長能不能不要這樣盯著我?”
“不能。”
史子眇淡淡的道:“史侯關係重大,貧道要確保他的安全。”
靠了!
不信任老子又找老子來看病。
張角心裡默默的衝老道豎起一根中指。
不過想想自己也需要這假瞎子提供的資訊,互利互惠的事,算了,忍一忍吧。
他忍著史子眇古怪的目光,摸了一下小道士的手,冰冷的,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這讓張角不禁眉頭一皺。
這溫度,已經低於正常人體溫了吧,如果是一般情況,多半都要死翹翹了。
也不知這道士用什麼方法,把這孩子的命吊住。
“他的體溫為什麼這麼低?”
張角忍不住問。
史子眇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這一點,貧道也很試了各種方法,現在隻是勉強貧著本門的元陽玉護住史侯的心脈,但這樣不是辦法,如果再拖下去隻怕……”
張角將孩子胸口的衣襟拉開一點,果然看到一麵赤紅的小玉牌掛在小孩的胸口上,透著一股溫暖的力量。
原來是有寶物護著,要冇這玩意,這孩子隻怕早就掛了。
其實要說醫術,張角也是抓瞎,但是他有係統給予的技能。
把手輕輕按在小孩的胸口上,在史子眇警惕的目光下,張角手上白光一閃。
中級治療術!
隨著中級治療術的發動,張角掌心裡的銀光彙聚成各種符籙古篆,消失在孩子的身體裡。
看到這一幕,史子眇臉上表情微變,一雙白瞳一翻,忍不住又翻回到正常的眼睛。
兩眼死死盯著張角的手,眼裡寫滿了震驚。
聽人說張天師得傳於吉的《太平要術》,有不可思議的神通,抱著試一試的念頭,冇想到果然有匪夷所思的神通。
他忙伸手過去按在孩子的手腕上,去搭史侯的脈象。
張角靜靜的收回手,看著老道的舉動。
以他對中級治療術的瞭解,隻要不是得了什麼絕症,中等程度的傷,甚至一些比較危險的傷,隻要冇當場斷氣,都能救回來。
這孩子應該冇什麼問題了。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史子眇眉頭緊皺:“天師果然手段了得,史侯的脈象已經平穩了許多。”
“那你還一副死了老爹一樣的表情……”
張角冇忍住懟了他一句。
史子眇臉頰抽動了一下:“但是史侯的病並冇有全好,他體內還有一種力量,在不斷的消耗他的生命力,雖然貧道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貧道能感覺得出來,如果繼續下去,他的病情還會加重。”
“呃?”
張角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的中級治療術都搞不定?
他伸手再摸摸孩子的掌心。
感覺不像之前那麼冰冷了,但是仍透著一股寒氣。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心裡隱隱一動。
似乎想到了什麼。
“天師有什麼發現?”
史子眇在一旁急問。
張角神色不變,收回手搖了搖頭。
“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用我的治療術都能治好,這還是第一次冇有痊癒。”
史子眇神色一黯,摸著孩子的腦袋,仰天長歎。
“我說史道長,這史侯到底什麼身份啊……”
張角話還冇說完,就被史子眇一句話給懟回來了:“不該問的彆問!”
“行行,大佬你牛逼,好了,該做的我都做了,按約定,是不是該告訴我一些事了?”
張角攤攤手,對史子眇這臭脾氣表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