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子一聲爆喝,鬚髮皆張,殺機暴起。
而其餘的弟子,也一個個眼露殺意,身上湧出強大的氣勢。
就算以張角的實力,在這一刻,也覺得彷彿置身在汪洋大海中,隨時可能被巨浪給打翻。
以左慈為首的國師勢力,能在如此混亂的局麵下,在東漢朝堂上穩穩站住腳,又豈是易與之輩?
論及實力和底蘊,光是八大門徒,就足夠推平一般的世家,在這洛陽橫著走。
張角這一下算是踢到鐵板上,捅到馬蜂窩上。
他還在心裡大罵係統坑逼,原來剛纔他還在猶豫出不出手,但是係統給了一條臨時任務,當場打翻日金子,完成“裝逼打臉任務”。
張角心想這不是舉手之勞嘛,白撿的分誰不要啊。
順手就乾了。
等把日金子乾翻,他才突然想到,這打的……可是左慈的臉啊!
這一下樂子掉得大了。
當場打國師左慈的臉,這仇是不死不休。
眼看局麵一發不可收拾,就在以無涯子為首的一幫門徒即將出手時,跪坐在主位的左慈一聲低喝:“夠了!”
彷彿沸騰的湖麵被投下定海神針,一下子平靜下來。
暴怒的無涯子和月金子等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坐得老老實實,彷彿剛纔的一切都冇發生過。
隻有還嵌在地下坑洞裡的日金子提醒張角,剛纔一切都是真的。
威嚴森然的氣息,從左慈身上散發開來。
全場,冇有一絲雜音。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左慈身上,隻見這位通天仙師,大漢國師不緊不慢的道:“宗師,不可辱;而天師,更不可辱。日金子言語無狀,衝撞張角天師在先,現在被天師出手懲戒,也算是命裡該有此劫。”
說完,他的目光投向月金子:“還不扶你師姐下去。”
“諾!”
月金子背脊一挺,神情凜然。
馬上從跪坐站起來,伸手將坑洞裡嵌著不能動的日金子拉住,拉住她的腿,跟拔蘿蔔一樣,玩命的拔出來。
“哦啊~”一聲呻吟加慘叫,日金子硬是被給拔了出來。
頭髮早就散亂了,一身紅色的衣衫也破爛不堪。
看樣子骨頭都不知斷了多少根,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隻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怨氣,又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狠狠瞪向張角。
“還不快把她送下去。”左慈威嚴的道。
“諾!”
月金子不敢怠慢,忙扛著師姐,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出去。
隻是一路跑,一路顛,弄得渾身骨斷筋折的日金子一路慘叫不已,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一旁的乾靈和修羅對了下眼神——
月金子分明是在報複吧?
平時冇少被二師姐欺負,
對,他一定是故意報複……
修羅肯定的點點頭。
左慈的視線回到張角的臉上,他留意到出了這些風波,張角的麵容依舊平靜無波。
甚至包括剛纔八大門徒準備對張角出手,那麼強大的壓力下,張角仍然不為所動,一副麵無表情的撲克臉。
這讓左慈也不禁心生佩服。
隻有心有底氣的人,才能八風不動,心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
真不愧是一方道統之首,太平道天師。
想到這裡,左慈聲音柔和幾分:“張天師,我敬你是強者,而強者,才配擁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
停了一停,左慈繼續道:“說吧,把你所知道的仙門的秘密都說出來,你要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談。”
張角此刻的內心,是懵逼的。
天地良心,他不是冇被左慈手下的八大門徒釋放出的威壓給震撼到,更不是冇有表情,
完全是神經反射弧比較長,
等反應過來,那些弟子已經被左慈給按下去了。
而且張角還在精神世界裡和係統對話,把係統小蘿莉的坑逼給罵了一波。
等他切換出來,發現……
噢,大家都冇動手啊。
冇動手很好,
和諧社會嘛。
不過……
關於左慈的提議,張角臉上露出意動的表情,心裡想的是:“如果說仙門和那首李白的詩有關。不知我把李白全唐詩背下來,這位國師大人會不會開心呐?”
張角腦中剛湧出這個想法,
就見左慈臉色一變,聲音拔高,低喝道:“天師,我敬你是一條漢子,才一直放低姿態,與你結交,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自古上位者,都擅長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
左慈軟的用的差不多了,這是要來硬的了。
所謂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軟硬兼施,牢記一個基本點不動搖。
張角心裡“咯噔”一下,不假思索的把心裡話喊了出來。
隻見他一拍桌麵,豪氣乾雲的喊:“將敬酒,杯莫停,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噗……
左慈直接噴了。
四周的其餘弟子也給跪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張角唸了幾句,突然想起不對:糟糕!老子把詩背錯了,把李白的《將進酒》和《趙客縵胡纓》給背串了,重來重來。
想到就做,張角清了清嗓子,再次一拍桌子,把大家嚇了一跳。
接著就聽張角化身大文豪,極其裝逼的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這是李白巔峰狀態時所創作的詩詞,可以說是光耀千古,
當場就把國師左慈給感動了,眼淚都快下來了。
就見左慈聲音哽咽,兩眼帶淚的看向張角:“天師你這詩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好詩啊好詩~~但尼瑪給我吟詩做甚?本國師隻門的秘密!”
“呃,你不是想問仙門嗎,秘密就在這詩裡,彆急,還有兩句。”
張角臉上帶著淡定自若的笑容,搖頭晃腦的繼續往下念,一直唸到“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最後一個愁字,他用的是丹田之氣,一個愁字帶起音爆,將丹室內無數瓷瓶、藥瓶引得一起爆開。
所有人都傻眼了,耳朵裡還在嗡嗡作響,迴盪著張角的那個字——
愁愁愁……
我愁你妹啊!
左慈就算再好的耐性,也覺得自己被張角給耍了,給瓢了,而且是白瓢。
“張角,你當本國師,真的那麼好糊弄不成?”
一直半眯著眼睛的左慈雙眼大睜,眼裡似有兩團血紅的星雲在妖異的閃動。
“今天你是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
原本平靜的丹房內,殺機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