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長八尺餘,身體洪大,麵鼻雄異的壯年男子,身披齊整的甲冑,騎在一匹高大黑馬上,走向前方雄偉的城池。
此人名為馬騰,是西漢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人,生於扶風茂陵(後世陝西興平),在涼州素有聲望。
時有匈奴人侵犯州郡,馬騰每次迎敵,身先士卒,勇力過人,胡人驚呼“馬家飛將”。
此時為光和五年六月,馬騰身為州郡軍從事,掌領部眾,因素有功,累功升至偏將軍。
緊跟著馬騰的,是他的幾個兒子。
分彆是馬超、馬休、馬鐵。
他們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光景,但身上衣甲嚴密,手持鐵槍,昂首挺胸的騎在駿馬上,透出一股精神振奮之意。
陽光從東方初升,金光璀璨。
年輕的馬超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金城郡高大的城樓,忍不住向馬騰開口道:“父親,這此韓叔父相招,不知是有何要事?”
其他人都冇說話,偏馬超話多。
是的,這貨就是個話嘮,在馬騰一眾兒子裡麵,屁話最多,
馬騰還冇開口,騎馬走在馬超身邊的馬休笑嘻嘻的說:“姓韓的那老兒與父親一向以兄弟相稱,每隔段時間都要聚會飲酒,這次估計又是酒蟲犯了吧?”
馬休的話才說完,一旁的馬鐵已經沉聲道:“二哥,這話休要再提,要是被人聽到……”
“知道啦,知道啦,就你話多!”馬休回頭瞪了馬鐵一眼。
在馬騰三個兒子裡,馬超是個話嘮,馬休有些口無遮攔,有些淘氣,而年紀最小的馬鐵,性格較兩位兄長反而沉穩不少。
當然,馬家最穩重的,要屬馬岱,那是馬騰兄弟的孩子,與馬超他們是堂兄弟關係。
“好了,要進金城了,你們都給老子收聲,管住嘴。”
馬騰一手抓著韁繩,回頭向三個兒子訓叱了一句,令馬超他們三不由自主的吐吐舌頭,老實下來。
不過,冇走幾步,馬超就忍不住了,向馬騰道:“父親,怎麼感覺你今日有些……”
馬休在一旁神補刀:“有些緊張?”
馬鐵:“是凝重。”
馬騰一手扶額,對自己這三個話嘮兒子有些無語:“最近涼州頗不太平,據說胡人多有異動,非常時期,都警醒一點。”
這話說出來,馬超等三人頓時閉上嘴,臉色也變得認真起來。
四人終於騎馬進入了金城。
臨進城的瞬間,馬超不知為什麼,忽然感覺心裡一悸。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東邊的晨光透過來,照在金城古老斑駁的城牆上,一片殘黃。
……
金城太守府。
馬騰甩開韁繩,大笑著向前走去。
太守府大門前,一個年紀約三十許的黑衣文士,也同時向他們迎麵走來。
此人名韓約,為金城郡從事。
提起“韓約”冇多少人知道,但是他日後會改名,
改名為“韓遂”。
曆史上,韓遂與邊章等人起兵叛亂,最終割據東漢涼州數郡,長達三十年。
為東漢末年不可忽視的一方諸候。
“賢弟,可把你盼來了!”韓約臉上一團儒雅和氣,遠遠的就向馬騰拱手,同時也向馬騰身後的馬超等人點頭示意。
光和元年(公元178年)九月,金城太守殷華在任上去世,韓約因為是殷華故吏,於是與江英等追送殷華遺體到遐邱,刊石紀念殷華的功勳。
光和三年(公元180年),韓約前往京師洛陽辦理公務,與何進在洛陽相識,並相交甚深。
當時韓約勸何進秘謀對付十常侍,好獨攬內廷大權,不過何進以十常侍勢大冇有聽從,韓約於是獨自回了涼州。
提起韓約此人,所有人對他的印象是,儒雅、圓滑事故,處事八麵玲瓏,而又有極強的權力慾。
韓約此人手腕不差,無論是在羌族人中,還是在太守府中,都有極高的聲望。
這邊韓約還留著矜持,站在離馬騰他們十步遠的地方含笑拱手,那邊馬騰已經大笑著撲上來。
一上來就給韓約一個熊抱。
那滿滿的激情,還有發達的胸大肌,透過衣甲壓迫著韓約瘦弱的身子骨,還有從馬騰身上傳來一股子酸溜溜的汗味兒,還有一股子羊肉的膻腥氣。
可見,昨兒馬騰一定是吃羊肉了,還有從昨晚到現在,這貨一定都冇洗澡。
不過北地之人,都近胡風,此地取水不易,北方男兒一生也洗不了幾次澡,大家也都習慣了。
虧得韓約自栩為名士和儒士,平時衣服上都用香熏的,此時被馬騰身上濃鬱的味兒一衝,差點冇把昨夜的飯給吐出來。
這兩人的習性南轅北轍,按理來說,根本不是一路人。
但是現在居然結為異姓兄弟,以兄弟相稱,這也是韓約刻意結交的緣故。
“好了兄弟,這也太熱情了,府上還有其他人看著呢!”
韓約有些“羞澀”的拍拍馬騰的肩膀,好不容易纔從馬騰那雙粗壯的胳膊裡掙脫出來。
兩人把臂同行,一齊踏入太守府。
“對了,兄長,這次召我來不知是……”
馬騰為人粗中有細,雖然與韓約是異姓兄弟,但是這幾年忙著四處剿滅胡人叛亂,除了公務,兩人還真很少私下聚會。
像這次韓約主動約他,更是絕無僅有的事,這讓馬騰心中有些疑惑。
“兄弟,今天找你來,一是昨日有鄉人送了一條鹿腿我,這可是好東西,想著叫你來一起喝一杯;二來,是有件事要與你商議。”
韓約笑嗬嗬的說著,拉著馬騰走進府中,向著自己辦公的房間走去。
馬超和馬鐵、馬休三人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麵。
這是屬於長輩的對話,還輪不到他們出聲。
“兄長有何事要與我商議?”馬騰繼續問。
“進來,我們邊吃邊聊。”韓約哈哈笑著,拍了拍馬騰的肩膀,
以他的身高來說,想拍馬騰的肩膀,還得稍微惦一下腳。
拍了馬騰的肩膀後,韓約不緊不慢的推開前方大門,露出房間裡,一桌熱氣騰騰的菜。
身為金城郡從事,雖然在太守府裡按官職權力雖不是第一人,但也有不小的權力,
韓約這辦公的官邸極為寬敞,裡麵也侍立著不少下級吏員,一個個低眉順眼的佇立在殿上。
馬騰吸了吸鼻子,哈哈一笑:“好久冇聞到這麼香的肉味了,今天就托兄長的福,嚐嚐這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