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的九針之術真不是蓋的,一針下去,張繡原本死氣沉沉,像是撕碎的布娃娃拚湊起來的身體,突然觸電一樣的抖動起來。
張仲景手指撚動,然後迅速取針,轉身對張角說:“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有什麼話就說,要快啊~”
這一瞬間,張角第一次有把自己這位同宗神醫掐住暴打一頓的衝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情的激盪,大步走到張繡身邊。
首先第一眼,張繡算是毀了。
就算他人能活下來,以前那張俊秀的臉龐,也完全破相了。
而身體那猙獰可怕的傷,更提醒張角,這一刀的恐怖淩厲。
不光是皮膚、肌肉,隻怕連下麵的骨骼和內臟,都被刀氣所傷。
普通人受到這樣的傷,隻怕早就死透了。
也虧得張繡本身實力強絕,是半步宗師無漏真身,第一時間本能的封閉了經絡,冇有大量失血。
其次是張角率主力入場之後,公孫瓚敗得太快,這使張角的手下能爭分奪秒的入場救人,再加上張仲景神乎奇技的醫術,纔將張繡的命拖到現在。
“主……主公。”張繡的眼神從空洞茫然,漸漸凝聚起來,集中在張角身上。
他喊出了一直在心底裡承認,但從冇在嘴裡對張角喊過的稱呼。
“子恒……”(張繡表字)
張繡的手顫抖著伸出,被張角一把抓住。
他的手冰涼,好像死人的手,再無一絲溫度。
“繡,恨不能隨主公征戰天下……”張繡乾涸的嘴唇顫抖著,聲音嘶啞哽咽。
一滴黃濁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張角心裡一震,感覺到自己握著的這隻手裡,生命力在迅速流失。
“主……公,我死以後,請善待我叔叔,我隻有他……親人……”
張繡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他的瞳孔開始擴散,麵色開始灰敗。
剛收拾好醫囊準備出去救治其他人的張仲景見狀搖頭道:“不成了,不成了。”
“閉嘴!”
張角突然吼了一聲:“我是天師,我冇讓你死,你就不許死!治療術~”
隨著這聲音,張角的手指間銀光閃爍,一種繁奧的古篆符紋,挾著一種上古神秘的力量,順著張角的手,湧入張繡的身體。
“治療術,治療術!”
中級治療術,一個接一個,用在張繡身上。
上一世,玩三國戰略遊戲的時候,張角也選過張繡的角色,北地槍王,在三國時代也是一流的武將。
但是這一世,在真實的三國時代裡,張繡居然折在自己手裡,而且是在對公孫瓚因為情報失誤,以少對多。
這讓張角萬萬不能接受。
所有的中級治療術用出去,
張角瞬間切換到係統介麵。
依舊是熟悉的環境,所有的數據都以列表形式列出來。
除了張角個人的武力、智力、裝備、技能,最重要的就是信仰值,正能量。
而且張角發現,這一次這些欄目又多了一格,為“士氣”。
他冇空理這些,向著神殿大喊:“係統,給我出來,我要兌換最高級的治療術。”
……
現實世界,張仲景好奇的走過來,拈著鬍鬚低頭看看張繡的模樣,又伸手抓住他的另一隻手腕,三根手指搭在脈上。
“唔,脈象變強了,天師的道法果然神奇,不過張繡將軍傷勢太重,還是救不回了……”
張仲景這句話剛說完,張角突然一巴掌拍在張繡的胸口上:“高級治療術。”
金色玄奧的光芒亮起,無數符紋一古腦鑽入張繡的身體。
下一刻,從張繡體內,強大的生機噴薄而出。
如果用透視去看張繡的體內,會發現內部的骨骼、經絡乃至破裂的內臟,都以驚人的速度在恢複。
就連胸口那道猙獰的傷疤也鑽出無數小肉芽,在膨脹生長。
“這……這是……”
張仲景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按住張繡的手腕也開始顫抖:“這脈象,澎湃有力,比老夫身體還棒!”
見到這一幕,帳內所有的護士和醫生,甚至君夜淩和晚晚都震驚了,這人都快劈成兩半了,還能給救回來,天師莫非真是神仙不成?
“天師……威武!”
不知是誰弱弱的喊了一聲。
這聲音驚醒了張仲景,他一把抓住張角的手急道:“快,快跟老夫走!”
“去哪?”張角一臉懵逼。
“救人啊!天師,有你這手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還要老夫這等醫生有何用?天師快隨我救人,還有一萬七千名傷兵盼天師如盼父母……”
“走你~”張角氣得差點直接甩手,一萬五千名?你當老子治療術不用冷卻的嗎?
一天最多三次,最多三次!
張角向張仲景翻著白眼。
治療術今天是不成了,但是還有些丹藥可以用,等到明天治療術冷卻下來,還可以再救幾個人。
但也就是如此了,
哪怕張角再牛逼,玄功神通,技能通天,他隻是一個人,人力有時窮。
在海量的人數麵前,那點技能神通,根本不夠分的。
“人啊,還是需要有人,一個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事都做完……”
從傷兵營出來,回到臨時的天師行營,張角麵色猛地一沉,重重一拍坐椅:“李君巧,你可知罪?”
帳中文武官員分立左右,除了蕭**和褚燕這一文一武被留在山寨,其他的班底都被張角帶出來了。
被張角嗓子這一吼,左邊文臣中,排第一位的李君巧站了出來,向張角深深一禮,一言不發。
此次情報戰上,李君巧出現了重大失誤,幾乎釀成大禍。
張角在戰後追究責任,第一個就點到她,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情報方麵,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從去年我回大寨,就向大家宣佈,重點佈防幽州,要留意公孫瓚的動向,但是這次的大戰,暴露出來的問題……我很失望。”
張角的語氣凝重,前所未有。
“現在戰損還冇有整理出來,但是傷筋動骨是免不了的,騎兵員幾乎全軍覆冇,陷陣營全部打殘,傷亡過半。這些,全……”
“主公!”
魏延急忙出來,雙手抱拳向張角單膝跪下。
“主公,延有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