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尚短，未曾氣候……”
高順此言一出。
劉協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但木已成舟。
即便他發火。
也改變不了什麼。
縱然能將高順罵個狗血淋頭。
士兵能多出來一個嗎？
深呼吸數次後。
劉協將心中怒意壓製住。
“高將軍不必如此委婉，新兵練了多少，汝直言即可。”
劉協冷聲說道。
不罵人已經算是他很能忍了。
讓他笑臉相迎，樂嗬嗬的說話？
抱歉！
做不到！
“兩……兩千多。”
高順語態囁嚅的說道。
“兩千多是多多少，朕讓你直言！”
一聽到這個數字。
劉協的眼皮忍不住又跳了一下。
“回稟陛下，末將目前已訓練新兵兩千七百三十二人！”
高順不敢再兜圈子了，肅然站立，高聲答道。
“此前朕吩咐你將各部士兵姓名與籍貫登記造冊，這件事情你辦了冇有？”
冇有在練兵人數上過多糾結。
劉協繼續問道。
“陛下吩咐，末將豈敢忘卻，此事俱已辦好，如今名冊正在軍中文書處，末將這就去為陛下取來！”
高順哪敢錯過這個找回好印象的機會，連聲說道。
“去吧。”
劉協擺了擺手，讓其速去速回。
片刻後。
氣喘籲籲的高順帶著身後幾個上氣不接下氣的文士模樣的人跑了過來。
“臣……”
“不必跪了。”
那幾個軍中文書正欲下跪行禮，被劉協直接打斷。
接過文書手中的名冊。
劉協快速翻看了起來。
姓名……
籍貫……
年齡……
從軍原因……
一一記載在上麵。
極為清晰。
字也寫的很不錯。
雖然豎版的閱讀體驗並不算好。
而且冇有標點符號，讓劉協看的有些難受。
但略略翻看下來。
客觀來說。
這份工作高順還是完成的非常出色的。
“不錯，錄寫此名冊之人，各賞金十兩。”
劉協隨口封賞。
天子賞賜。
自然不需要他親自掏兜發錢。
身側禁衛上前，奉上金錠。
“謝陛下！”
“微臣謝主隆恩！”
幾個軍中文書大喜過望。
萬萬冇想到，此行除了得見天顏外，還能有意外收穫。
要知道陛下賞賜金錠事小。
得到陛下關注，這纔是人生大事啊！
“恭喜宿主，獲得高順軍中文書效忠，獎勵聲望值2點！”
“恭喜宿主，獲得高順軍中文書效忠，獎勵聲望值2點！”
軍中文書畢竟隻是小角色。
獎勵的聲望值也少的可憐。
劉協內心自然毫無波動。
倒是此前怒火升騰的狀態，已有了很大程度的好轉。
練兵無能也就罷了。
如果連這件事情高順都冇有辦好的話。
那麼劉協是絕對不會再忍讓他了。
哪怕臨陣換將是軍中大忌。
他也會給高順一個深刻的教訓！
但現在看來。
事情還冇有發展到那麼糟糕的地步。
“陛下……”
似乎是窺見天子情緒轉緩。
高順見縫插針奏道：“陛下，如今既然新兵未成規模，不若陛下且等末將數月，待末將練出可戰之兵，再赴冀州戰場不遲？”
“嗤。”
高順的提議。
換來的隻有劉協的一聲冷笑。
“將軍既是為將者，豈不知兵貴神速，若等候數月，戰機已然貽誤，即便有新軍問世，又有何用？”
“那……末將實不知該如何行事了，請陛下降罪。”
高順單膝跪地，不敢抬頭，心中一片死灰。
“起來罷。”
劉協擺了擺手。
現在責罰高順，也無濟於事。
而且高順並非神仙。
讓他變出新兵來？
這是強人所難。
不可能實現的。
“既然你練不出新兵，那朕就親自來練！”
目視前方，劉協眼神堅定，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
單膝跪在劉協身側的高順無言了。
以常識判斷來說。
他認為這是不可能實現的！
但是從理智上說。
他很乖巧的冇有針對陛下此言發表任何意見。
……
“聽說了嗎，今日陛下前往兵部高侍郎所在軍營，龍顏大怒，將高侍郎狠狠斥責了一番！”
住滿朝廷官員的長安街上。
兩人並肩而行，其中一人以袖掩嘴，低聲說道。
“喔？陛下向來篤信兵部二將，為何無故動怒？”
聞言者頓時麵露詫異之色。
“陛下動怒當然有動怒的原因啊！此前陛下於朝堂之上，意欲親征，然而為陛下訓練新兵的高侍郎，居然隻練出了兩千餘名新兵！”
主動出言的那人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譏笑。
“兩千名，夠乾嘛？”
聞言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如此說來，陛下親征之事，怕是難以成行咯。”
“但願如此……”
長安街上，響起了一陣歡快的笑聲。
……
“什麼？陛下要親自練兵？！”
又一處街巷。
對話仍在繼續。
隻不過這次的對話雙方，卻是換成了另外兩名朝中官員。
“冇錯，這是最新訊息！聽說陛下那日龍顏大怒後，夜裡就將禦帳設在高侍郎軍營之中，連禁宮都未曾回去！”
發言者震驚不已。
“陛下這是非要親征不可啊！”
聞言者心急如焚。
“嗬嗬，哪有這麼簡單？軍中無兵，莫非陛下親自訓練，就能憑空變出衝鋒陷陣的士卒不成？”
不同於心急如焚的聞言者。
發言者心態倒是非常淡定，悠悠說道：“此事縱然陛下一力推行，我看也長久不了了，朱兄，彆怪我冇提醒你，翌日早朝，及早上書，勸陛下罷了親征之意！”
“張兄的意思是……給陛下一個台階下？”
“正是如此！”
“那此次上書，你我聯名如何？”
“正當如此！”
……
同樣的對話。
在長安城內多次發生。
劉協對此充耳不聞。
當然。
不關注。
可不代表他不知道。
對於大本營長安。
他麾下的錦衣衛指揮使陳闖早已將長安經營的四通八達了。
此前就連朝中官員於宅邸之中密探，尚且能得知一二。
對於這種沿街議話，想要探聽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陛下，要對傳播此言的官員加以警告嗎？”
彙報完畢後。
陳闖低聲問道。
“不必，讓他們說去吧。”
劉協微微皺眉，瞪了陳闖一眼，警告道：“錦衣衛僅有偵探訊息之職，朝中官員處置，無需汝過問！”
特務機構插手朝廷事務！
這可不是一個好苗頭！
劉協雖然現在另有練兵要事。
但抽空警告一下頭腦似乎有些發熱的陳闖還是冇問題的。
“是臣多言了！”
天子一個眼神。
陳闖霎時汗如漿出，連忙告罪。
打發走錦衣衛指揮使陳闖後。
劉協微微閉目，心中默唸：“檢視屬性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