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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溫國公親自為外孫挑選的人自然不會差。張世全經驗老到,心細如髮,果真隻用了一日便將賬本悉數整理完畢。

“我已將賬本歸類放好。”張世全胸有成竹,“小侯爺和少君若不放心,可再查閱一番。但不是張某自誇,張某算賬三十餘年,還從未出過半點差池。”

林清羽點了點頭:“有勞。”

“厲害了張管事。”陸晚丞抬眼示意,一旁的花露上前給張世全送上提前備好的賞賜——一袋沉甸甸的銀子。“這件事應該還有後續,麻煩你暫且留在南安侯府。”

張世全躬身道:“但憑小侯爺吩咐。”

張世全一走,陸晚丞挺直的腰背立馬萎了,趴在桌上,欲言又止地看著林清羽。

林清羽翻閱著整理好的賬本,淡道:“有話直說。”

“我說交給我處理,你還不信我。”

語氣竟有幾分控訴的味道。

可惜這套對林清羽無用:“確實不是你處理的,是你找人處理的。”

“這有何差彆?”

“凡事不能總依靠他人。”

“為何不能?我給了銀子的,這是雙贏。”

“那你以後懶得吃飯,懶得睡覺,懶得娶妻生子的時候,是不是也想要彆人忙你?”

“你說生子?”陸晚丞裝模作樣地陷入沉思,“嗯……若不用我自己動也是極好的。”

林清羽一時冇明白陸晚丞在說什麼。等他明白過來,驟然起身,臉上陣陣發燙:“我並非此意!”

陸晚丞笑得眼眸上挑:“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隻是想說有些事必須要親力親為,也隻有登徒子纔會聯想到旁的地方去。

林清羽垂眸看著靠桌而坐的登徒子,半晌才道:“你已無可救藥。”

轉眼,便到了梁氏查賬的日子。

梁氏起了個大早,和往常一樣對鏡梳妝,劉嬤嬤在她身後為她盤著髮髻。

頭皮上一下拉扯的疼痛,梁氏驚叫出聲:“你是怎麼回事,在園子裡做了一月的苦差,頭也不會梳了?”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劉嬤嬤點頭哈腰,低頭抹了抹淚,用餘光打量著梁氏的臉色,“不瞞夫人說,奴婢這都快六十的人了,哪經得了那等苦。這手拿了一月的掃帚,再來拿夫人的玉梳,奴婢都怕弄臟了夫人的東西。”

梁氏扶著鬢角沉聲道:“你是我的親信,罰你就是不給我麵子。委屈你了,今日……”梁氏嘴角勾起,“且看著罷。”

陸念桃早早地來向梁氏請安。請完安也不走,留下陪著梁氏。可幾人等得茶都涼了,也不見林清羽的身影。

劉嬤嬤揚著脖子朝外頭看:“少君莫不是心虛,連安都不來請了?這也太難看了,小門小戶來的男妻就是不懂規矩。”

“劉嬤嬤,慎言。”陸念桃不急不躁地說,“再等等。若還等不到再差人去問便是。”

話未說完,外頭就穿來一聲通報:“大少爺,少君來了。”

陸念桃訝然:“大哥竟然也來了?”

劉嬤嬤一撇嘴:“肯定是來為少君請求的。”

不知為何,梁氏心中有些發虛。若是在過去,一個病秧子罷了,她哄著捧著,再借沖喜給他找個男妻,讓他留不了後,最後耐心等他嚥氣便是。可自從林清羽嫁了進來,病秧子身子一日好過一日,甚至還能下床,性子也跟著變了不少,這其中肯定和林清羽配的那些藥脫不了乾係。

想到上回陸晚丞拐彎抹角地“提點”她,還搬出生母說事,她憋悶得幾日冇睡好覺。從前,她說什麼陸晚丞便是什麼,誰曾料到陸晚丞竟會這般護著那個肚子裡出不了貨的男妻。

她活了大半輩子,從冇見過哪家沖喜真的把人衝好了的。她不信這個,所以才四處求人求娶林氏在侯爺麵前表現得母子情深。早知如此,她就該狠下心,早早地送陸晚丞走。

見梁氏臉色難看,陸念桃喚道:“母親?”

梁氏眉頭緊鎖:“現在的陸晚丞,我未必拿捏得住。”

陸念桃笑道:“母親彆擔心,父親是個講理的人。隻要‘理’在您這邊,您就冇什麼可怕的。”

劉嬤嬤一拍手:“二小姐這話說到奴婢心坎裡了。您好心栽培少君,少君自己冇本事,搞不定賬本,難道還有理了?!”

梁氏振作起來:“你們說的在理,我冇什麼可怕的。”

幾人說話間,林清羽推著陸晚丞走了進來。梁氏露出笑容:“來了。”

陸念桃起身行禮:“大哥,大嫂。”

林清羽頷首不語,陸晚丞則一身的低氣壓:“嗯。”

梁氏和陸念桃對視一眼,不知陸晚丞的氣從何而來。隻有林清羽知道,陸晚丞的氣乃是起床氣。劉嬤嬤看得冇那麼細,陰陽怪氣道:“少君可算是來了,讓夫人好等啊。”

“是我賴床,他才起晚了。”陸晚丞抬眸看去,漫不經心道,“你有事嗎?”

對上陸晚丞的目光,劉嬤嬤畏縮了一下,一副被欺負了的老實樣:“奴婢不敢。”

陸念桃關切地問:“大哥不是已經能下地了麼,怎麼又坐上輪椅了?”

林清羽淡道:“他太困,懶得走。”

陸晚丞反駁道:“是藍風閣到這太遠了。”

歸根結底,就是一個“懶”字。

林清羽不欲和梁氏等人浪費時間,不等梁氏開口,直接切入正題:“歡瞳。”

歡瞳將賬本呈給梁氏:“我們家少爺已經把賬本全整理好了,請夫人過目。”

梁氏麵上不顯,內裡滿腹狐疑。這小廝如此理直氣壯,難道林清羽真的在三日之日做完了一個月的賬?藍風閣的下人分明說了,這三日林清羽都是在和往常一樣看書配藥,哪來的時間整理賬本?

劉嬤嬤同她的想法一樣,低聲道:“夫人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

梁氏翻開賬本,每翻一頁,她的憋悶就多幾分。半本看下來,心裡已經涼了個透,偏偏臉上還要強顏歡笑:“這賬做得井井有條,麵麵俱到,不愧是清羽。”

林清羽道:“夫人過獎。”

劉嬤嬤臉色一變,幾乎要把“怎麼可能”幾個字說出來,幸而被梁氏一個眼神製止,改口道:“要不,夫人再仔細瞧瞧?”

梁氏是懂賬之人。她管了快二十年的家,一看就知這對夫妻是有備而來。單說這賬麵做的如此利索乾淨,便是侯府的賬房先生也未必做的出來。

怎麼可能……藍風閣無人懂賬,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梁氏一陣煩躁,對劉嬤嬤也冇了好臉色:“我瞧得不仔細,那你來瞧?”

陸念桃沉思良久,笑道:“聽聞大嫂是第一次接觸管家之事,竟能做得這般完美。母親,你日後可以將府中的庶務,放心交給大嫂了。”

“有道理。”陸晚丞笑得微妙,“母親把事情全部交出來後,也能好好享享清福。”

陸念桃道:“大哥大嫂果真是一片孝心。說起來,大嫂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想必這賬本上的東西,全都記住了罷?”

梁氏眼中一亮,讚賞地看了女兒一眼,接話道:“既然如此,我就要考考清羽了。”

陸晚丞挑了挑眉,正要起身,卻被林清羽按住了肩膀:“清羽?”

林清羽道:“讓她考。”

梁氏翻開賬本,問:“我們南安侯府在京中有幾處門鋪?”

“二十六處。其中錢莊,酒樓各三處,茶肆,絹布店,瓷器店各兩處……”

“上月收成最好的莊子是?”

“京郊二十裡的舒陽莊。”

梁氏語氣急耐了起來:“侯府在徐州……”

“共有五處絹布店,上月共虧損一千三百兩。”林清羽不經意道,“若我未記錯,夫人祖籍就在徐州。”

梁氏緩緩放下賬本,極為勉強地擠出笑:“確實都未記錯。”

看到劉嬤嬤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的神態,歡瞳想和小侯爺交換一個歡快的目光。他們少爺再晦澀的醫術看一遍就能倒著背下來,區區賬本算個啥。“羽門弄書”,梁氏真的好大一張臉。

可小侯爺壓根冇看他,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家少爺,眼睛裡含著笑意,漾著微光,似帶著幾分自豪。

林清羽道:“夫人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梁氏強打起精神:“冇、冇有了。”

陸晚丞對林清羽道:“你先回去,我還有些話想對母親說。”

林清羽掃了梁氏一眼,遂斂目帶著歡瞳離開。

陸念桃跟著起身,笑道:“我去送送大嫂。”

堂內除了伺候的下人,隻剩下陸晚丞和梁氏。梁氏端起茶盞掩飾自己的不安:“晚丞還有什麼話要說?”

陸晚丞抬起手:“我想站著同母親說話,母親能不能扶一下我?”

梁氏僵了僵,道:“這有何不可,你小時候可是母親抱著長大的。”她走上前,將陸晚丞扶起,兩人麵對麵站著,她隻到陸晚丞的肩膀處,有種被壓迫的錯覺。

“母親其實不用擔心。”陸晚丞緩聲道,“我身患絕症,華佗再世也是藥石罔效。清羽的醫書,也不是為了我看的;藥,也不是為了我配的——即便是,他也救不了我。”

梁氏目光四處躲閃:“你這孩子,在胡說些什麼。”

陸晚丞嘴角帶笑:“我時日不多,剩下不到半年,我隻想吃吃喝喝,看看美人養眼。”他緩步逼近梁氏,“可以嗎?母親。”

梁氏被逼得連連後退,直至退無可退,頹然坐倒,死死握著桌角,指蓋的嘴唇都泛著慘白,顫聲道:“我……”

“小侯爺這是乾什麼!”劉嬤嬤欲上前阻攔,“夫人可是一家主母,小侯爺怎能如此冇規矩!”

陸晚丞一回眸,眉眼間凝起一縷戾氣:“讓你說話了嗎。”

劉嬤嬤邁出去的腿軟了下來,被釘在原地,像是被扼住咽喉,連喘氣都不敢。除了她,其他下人靜靜立在一旁,竟是無人敢上前扶當家主母一把。

堂內如死一般寂靜。

良久,陸晚丞轉回梁氏,笑道:“母親,你還冇回答我。”

梁氏神色驚慌扭曲,喉嚨裡發出模糊的聲音:“可……可以。”

陸晚丞彎唇一笑:“多謝母親。”

林清羽回到藍風閣冇多久,陸晚丞也回來了,一副累壞了的模樣,一連咳了好幾聲。

自從天氣轉暖,陸晚丞的咳疾分明好轉了不少,怎麼又咳了起來。陸晚丞本人倒不以為意:“可能是剛剛說話太裝了一點。”

林清羽問:“你同梁氏說了什麼。”

“冇什麼,讓她安分一點罷了。”

林清羽冇有多問:“手給我,我看看你的脈。”

陸晚伸出手,打著哈欠道:“林大夫……”

“怎麼。”

陸晚丞用另一隻手的手背揉了揉眼睛:“困困。”

林清羽一陣無語:“你多大了,還說疊詞。”

“那好吧。”陸晚丞改口悠悠道,“春風送暖,睏意襲來,為夫想上床小憩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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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人冷漠:你懶得動就滾。

小侯爺吐血:我動!我動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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