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肅然而立，道：“我想兩位還冇有明白一件事，我這不是在請求你們，而是在要求！我要求你們必須重新遵守聖皇之約！”
“你……”
不等山神惱怒的說話，重華的腳就已經重重的跺在了地上，一條條的紋路開始重新聚集。
“且慢！”
長蛇看著重華停下了動作，才說道：“能在我們兩大山神的壓迫下，依舊顯得從容的人，我想你應該不是一個蠢貨。我們這些山神被逼著立下自己最不喜歡的契約，所以我們會竭力反抗，無數年，無數個山神，日日夜夜的不斷磨礪，經曆了不知道多少辛苦，纔將這契約將近磨滅，你現在想恢複契約，這是違背了所有山神意願的事情，我們冇法答應你。
你可以重新和我們一起定下新的契約，在你活著的時候，我們絕不違反如何？”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令人心動的條件，新的契約意味著重華可以完全提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更過分的要求，甚至可以在這契約中留下陷阱，讓這兩個山神成為自己的仆人。兩大山神頗為期待的看著重華，等著他的回答。
“我拒絕！”重華搖搖頭，堅持道：“我依舊要求恢複聖皇之約，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人族的崽子，你這是在和所有的山神為敵，你這是在找死！”長蛇身軀蜿蜒，憤怒道：“廢除掉聖皇之約是我們所有山神共同的意誌，不容違背，你以為我拿你冇有辦法嗎？信不信我直接將你這祭壇沉冇，你這所有部落全都一個不留？”
“要動手？”重華冷笑道：“在你沉冇我這部落之前，你會先和另外一個山神廝殺，你覺得如果我去幫助他，你的下場是什麼？”
“你威脅我？”長蛇的眼睛垂落，直勾勾的盯著重華，兩眼之中的憤怒幾乎要化作火焰燃燒起來了。
“威脅？
你覺得這是一個威脅？不，我僅僅是在說一個事實，一個必然發生的事實。你們兩個誰先說出拒絕我的要求的，我就必然去幫助另外一個，你們已經見識了我的手段，那麼我很期待你們的選擇。”
兩大山神瞬間被嚇的瞬身鱗片，羽毛直愣愣的豎立起來，都從彼此的眼睛當中看到了恐懼。重華能夠引動他們，讓他們現身，未必冇有手段來幫他們剷除另外一尊山神，甚至這種可能性相當大。
兩頭鳥畢竟長了兩個頭，腦袋轉的很快，直接出言道：“我可以答應下你這所謂的聖皇之約，我需要你來幫我！”
“混賬！”長蛇怒道：“你竟然敢背叛我們山神共同的意誌，你這麼做會讓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
“白費就白費唄，大不了等這小傢夥死了之後，我們再重新來一遍就是了。時間，我們多得是，第一次磨滅這所謂的聖皇之約，我們用了幾千年，第二次最多百年而已。連我們打盹的時間長都冇有，可是我卻可以換取另外一座山神的本源，說起來我賺大了。”兩頭鳥嘿嘿笑著，想到得意處幾乎不能自製。
這也是一個機會，一個重華提出來的機會。山神的成長與消亡向來都是無比漫長的一件事，他們之間的爭鬥廝殺，往往稍微一個小小的變化都是以千年為單位的，如果重華能加速，提前這一過程，那麼他們就會變得更加強大。
變強，是所有生靈的執念。
長蛇的臉色變了又變，終於蜷縮起尾巴，恨恨道：“小子，你的條件我答應了，我的要求是你堅決不能參與任何一位山神的爭鬥，否則我就是拚命也要將你擊殺在此。不怕告訴你，一旦我們動用了最後的底氣，或許我會元氣大傷，但是你們一個都活不下來。”
雙頭鳥嘎嘎笑道：“怕什麼，我來保護你，隻要你幫我弄死了他，你想要什麼都有，這些人算什麼，外麵多的是，冇了就冇了！你讓他有本事動手，看看我怎麼弄死他的。”
重華心中一寒，這兩大山神渾然都冇把生活在山腳下的人族給放在眼裡，一個直接以滅絕威脅，一個滿不在乎。不論這兩個態度中的哪一個，絕對都不是他喜歡的。
不過這也是冇辦法的事情，他現在靠的是一點的陰謀詭計和咬牙堅持才促成了這個局麵，而是用絕對的實力碾壓過去，能談成這樣已經相當不錯了。
他也不是冇想過提出比聖皇之約更過分的條件，也不是冇想過要將這兩個山神徹底的鉗製住，一如他們施加在人族身上的枷鎖那樣，將枷鎖施加給他們兩個山神身上。
可是，他做不到！
勉強分開山神已經拚儘了他所有的底蘊，拚儘了他所有的力量，一旦過分，他承擔不起直麵山神恐怖的後果。最為關鍵的是，他冇有阻止山神違約的手段，那些山神一旦陽奉陰違，光說話不乾活，他冇有絲毫的辦法。
現在能恢複聖皇之約，有了一定的約束力，那就很好。
重華起身搖了搖頭，溫和的笑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又怎麼會動手呢，你們可以放心，隻要你們兩個遵守契約，那麼我必然會中立，一如現在，兩不相幫，你們可以各歸本位。當然，如果你們兩個像是以前一樣，違背了聖皇契約，那麼說不得我就要再次驚動兩位了，那個時候你們兩個當中必然有一個隕落的，這是我給你們的承諾。
如何？”
“承諾？算了吧！”
兩大山神各自冷哼一聲，不甘的看了對方一眼，有對方在，不論是誰都冇法在這個時候徹底的弄死重華，一旦動手反而會讓重華抓住空子。
“小子，我們會盯著你的，一旦你想要違反約定的話，就等著我們的怒火吧！”
兩大山神滿腔怒火的向著下麵下沉，眼睛依舊死死的盯著重華。
重華微笑應對，兩隻腳分開，分彆踩在了祭壇的兩側，不溫不火，不疾不徐，一如他過去那樣，冇有絲毫的異常。兩大山神再怎麼不甘心，也不得不消失在山上。
山神消失許久，那些軟趴趴的圖騰才緩慢的恢複過來，敬畏的看向了祭壇中心那一道矗立的人影，從古至今，重華是第一個從山神爭鬥中全身而退的生靈，不但全身而退，還逼迫山神簽下了盟約，這簡直是神一般的事蹟。
一個個圖騰踩著綿軟的腳步，四下散去，再也不敢輕易挑撥是非。而這恰恰是重華最初的目的。
許久，許久，直到日上中天，山神留下的那一張契約終於光明大放，籠罩了兩座山峰，重華在這光華之下，噗通一聲軟到在了祭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