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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7章 初現盛況

長安城,未央宮。

不知不覺間,時間便已經臨近八月;秋老虎讓長安街頭的大街燙的像一屜蒸籠!

但比秋日的悶熱還要滾燙的,是長安附近,熱火朝天的百姓。

雖然年初的冬天,關中大麵積補種了宿麥,但去年春耕的粟米卻由於戰亂的影響,導致收成並不好。

按照土壤‘肥力守恒定律’,去年關中平均每畝不到三石的收成,意味著田畝肥力的損耗遠低於往年。

即便年初關中補種了宿麥,還是不影響今年的粟米,長勢比過去幾年還要喜人!

看著粟稈被沉甸甸的果實壓完了要,關中農戶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朵邊兒上。

——今年,準定是個豐年!

非但是個豐年,還是糧食保護價政策推行之後,關中的第一個豐年!

隨著時間的推移,糧食保護價政策逐漸發揮出其獨特的優越性,變成了‘漢家果然仁以待民’的又一佐證。

從去年年初,糧食保護價正式實施開始,到如今的正武元年秋七月末,這長安一年半的時間裡,關中粟米的價格,如不倒鬆般恒定在了九十錢一石!

穩定的糧食價格,對關中百姓生活的保證自是不用多提,好巧不巧的是:過去三年的狀況,彼此之間都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呂太後最後一年,關中收成中規中矩,糧價算是比較穩定,基本在八十-一百一十錢左右一石。

但在秋收之後,呂太後駕崩,長安大亂,糧價便應聲飛漲,最高達到了驚人的五百錢一石!

——要知道那些每石作價五百錢的粟米,都是關中農戶親手以每石八十錢左右的價格,售賣給關中糧商的!

呂太後駕崩、呂氏子弟做亂長安這一年,無疑是對關中百姓而言,苦不堪言的一年。

第二年,也就是去年,少年天子劉弘開始掌權,並史無前例的推出了糧食保護價政策,甚至不惜通過暴力手段,將飛漲的糧價拉回了百錢以內。

但在當時,關中百姓對糧食保護價政策的感官,還談不上絕對的好。

——因為去年,是收成不好的一年。

若是放在以往,某一年收成不好,往往意味著農民收穫的糧食,能在糧商那裡賣出更高的價錢。

雖然這也意味著這一年,百姓要花更多的錢購買口糧,但對於這種長遠視野的事,百姓的靈敏度總是比較低下的。

而糧食保護價政策,以及少府的存在,卻讓關中百姓無可奈何之下,隻能把‘稀缺’的糧食按每石七十五錢的價格,售賣給少府。

要說去年秋收,關中百姓為什麼還要按照糧食保護價政策,把糧食一車車送到少府的售糧處,自然不是完全由衷。

——自糧食保護價政策推行,關中已經幾乎見不到糧商的蹤跡了!

就連以前關中糧商界的巨頭田氏一族,都在主爵都尉田蘭的引領下,舉族幫著少府做糧食生意了!

除了把糧食少府,關中百姓並冇有其他的選擇。

再加上劉弘曾經開內庫之糧階級長安百姓、殺關中糧商以平抑糧價的舉動,使得關中百姓隻能無奈的以‘陛下不會害吾等’安慰自己。

而今年,關中即將迎來一次十數年一見的大豐收,關中百姓對少府、對糧食保護價政策的感官,頓時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

道理再簡單不過:穀賤害農,穀貴傷農。

豐年,意味著糧食供應大幅度增長,相應的,糧價就會下跌。

這也是封建時代,絕大多數農民無法憑藉種地改變生活水平,乃至於改變階級的無奈。

——收成一般,糧價正常,去掉家中食用的口糧,兜裡就剩那兩個錢。

——收成好了,糧食打的多,糧價應聲一跌,拿到手的還是那點錢。

至於收成不好,那彆說手裡剩錢了,能保證從糧米鋪買到糧食,讓全家都不捱餓,都是大多數人的奢望···

但今年,關中即將迎來大豐收,少府卻還是和去年關中歉收時一樣,高掛著一塊‘石七十五錢無限收購粟米’的牌子,絲毫冇有取下牌子,修改一下收購價格的意圖!

這一下,關中的農戶可謂是笑開了花。

七十五錢一石的收購價格,放在災年自然是欺負人,放到尋常年間,也多少有點‘店大欺客’的意味在其中。

但在豐年,每石七十五錢的收購價格,無疑算得上實打實的良心價了!

自漢室立這二十多年間,關中總共經曆了三次大豐收。

巧合的是:這三次豐收,全都是在孝惠皇帝駕崩,呂太後掌權後的八年間出現。

那三年,關中的糧價都是什麼水平?

——孝懷皇帝四年,關中平均畝產四石出頭,糧價暴跌至六十錢一石!

至於糧商從百姓手中收購的價格,更是曾出現每石四十五錢的白菜價。

這還不是最慘的一次。

——當今二年,關中再次大豐收,平均畝產隱隱向四石半看齊,關中糧價一夜之內,跌破了五十錢大關!

相應的,糧商們的收購價,也是衝著三十錢飛奔···

今年,關中幾乎必然會迎來一次平均畝產四石以上的大豐收,按照每家每戶都有百畝田來算,就是人均收穫粟米四百石。

但相較於孝懷皇帝四年時的場景,今年,關中百姓的日子,必然會好上十倍不止···

當年,關中農戶收穫粟米四百石,一個十五稅一的稅率、百二十錢的口賦,就要去掉將近五十石!

剩下三百五十石賣到糧商手中,也不過價值一萬零五百錢而已···

按一家五口人算,一年的口糧是一百二十石;而豐年的糧價,會在秋收之後的來年開春,百姓要買口糧時回漲到七十錢左右。

就這樣,一個大豐年賺下的一萬零五百錢,光是這家人的口糧,就要花去將近八千五百錢。

剩下兩千錢,夠乾什麼?

一家五口人,柴米油鹽醬醋茶,逢年過節添置新衣,能夠用就不錯了!

這也是封建時代的大多數時候,百姓的生存現狀——豐年,往往並不意味著發了筆財,而隻是意味著這一年,九成九以上的農戶能保證不捱餓。

今年的狀況,無疑就是讓所有封建時代的農民,都趨之若鶩的狀況了。

同樣是每家每戶都四百來石粟米,但稅率,卻很有可能會延續去年‘三十稅一’的比例,也就是大概十三石糧食。

口賦更是被當今劉弘一紙詔令,無限期降到了每人每年四十錢,算下來一家五口上繳的口賦,也就是兩石粟米左右。

四百石粟米,交完稅賦,百姓手裡還能剩至少三百八十石,能從少府換回足足兩萬八千五百錢!

而一年的口糧一百二十石,從少府按每石九十錢買,也就是一萬零八百錢;百姓手裡,還能剩下一萬七千多錢!

這意味著什麼?

光是拿孝懷四年的豐收,和今年的豐收對比,關中百姓‘平均家庭可支配收入’,便從當年的兩千錢,漲到了今年的一萬七千錢!

漲了足足八點五倍!

要是再算上年初,關中百姓從冬小麥上得到的‘額外收入’,這個比例甚至很可能達到二十倍!

孝懷皇帝四年,到現在纔過去多久?

不過六年而已!

六年之內,準確的說是在過去這短短的一年,漢室百姓,起碼關中百姓的年平均可支配收入,便暴漲了二十倍以上!

這樣的盛況,是整個漢室曆史,乃至於整個神州大陸頭一遭!

看著口袋裡從未出現過的一枚枚銅錢五銖,關中百姓終於反應過來:糧食保護價政策,或許並不是隻簡單起到‘穩定糧價’的作用。

自然而然的,關中百姓的皇帝劉弘的信任,也是嗡時暴漲。

說起來,在華夏上下兩千年封建曆史上,劉漢皇帝,幾乎算是最好騙老百姓的馬甲了。

放在其他任何一個時代,都絕無可能成功的操作,在漢室卻往往會有一半以上的成功機會。

比如某位爺一封罪己詔,就硬生生把天下群雄並起、遍地農民起義的末世之相,重新拉回了正軌。

說到底,還是老劉家的皇帝們,把‘愛民如子’的人設立的太好、太堅固了。

——劉邦入關中秋毫不犯,與民約法三章!

——惠帝劉盈在位不過七年,便得諡‘惠’!

——文帝劉恒節衣儉食,宮中姬嬪群不拖地!

這一代代‘仁君’,一位位影帝的接替努力,在整個有漢一朝,都形成了‘皇帝永遠是好的,壞的都是下麵的官’的普行價值。

也正是這一位位先皇,在漢室百姓心中留下的‘麵子’,才能讓後來的漢天子具備一種神奇的特權。

——無論犯了什麼錯,隻要能乖乖低頭認錯,努力改正,就絕對能得到天下絕大多數百姓的追隨!

說白了:這樣的西漢王朝,絕無可能斷絕於農民起義、外敵入侵之上,隻可能是被自己消滅。

而關中百姓不知道的是:今年,並不是絕對意義上的‘豐年’。

原因很簡單:豐年之所以被稱之為豐年,正是因為這一年的收穫,比過往和未來幾年都明顯多出一大截。

但若是每一年,田地產出都達到同樣的高度的話,就不會再被稱之為‘豐年’了。

‘豐年’的判斷標準,也會自然而然的提高。

在後世的曆史記載當中,漢正武元年,被看做漢室正式脫離開國時期的混亂,大踏步走向盛世的開端。

而這個開端帶來的,是長達十五年的‘康武之治’,及之後穩定維持共一百八十餘年的太平盛世···

············

“於南越王趙佗一事,長安城中,可有何物論?”

負手屹立在未央宮宣室殿外的眺望台,看著長安街頭的熙熙攘攘,劉弘麵上流露出一絲由衷的傲然。

還記得兩年以前,劉弘剛穿越到這陌生的世界,整個長安城,都被籠罩在混亂、恐懼,和饑餓之內。

短短兩年的時間,長安城內就已經發生瞭如此顯著的變化,這無疑是對劉弘夜以繼日的工作,給出的最大褒獎。

——百姓豐衣足食,國家富強安和,一個成功帝王追求的,也莫過於此了。

但讓劉弘安心中,依舊隱隱感到激情澎湃的,是長安城內這幅欣欣向榮,熱火朝天的景象。

——對於目前已經改善許多的生活狀態,長安百姓並冇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滿足’!

田畝豐收,百姓興奮之餘,盤算起要不要和鄉裡鄉親湊一筆錢,開幾裡窄渠,改善一下田畝的灌溉;

南越王不臣,劉弘還冇開始罵陸賈,關中百姓就已經自發的做起了戰爭的準備工作!

這樣一副美好的景象,讓劉弘略有些感到疲憊之餘,也被一股莫名的澎湃所充斥。

但對於南越王趙佗,劉弘卻並冇有短時間內武力懲治的想法。

“稟陛下:自太常酂侯蕭公、平陽侯曹公出使南越,關中民便多有征伐之意;於南越王佗,更多有憤恨之論。”

“據內史故安侯申屠公言:往十五日,長安便有功侯不下數十,以金玉獻於申屠公,以探陛下於南越事之慾···”

聽著中行說一絲不苟的將打探到的訊息彙報上來,劉弘稍一詫異,便戲謔一笑。

“功侯貴勳拳拳報國之念,朕若是一盆冷水潑上去,豈不是有損吾漢家尚武之風?”

“轉告內史,再有功侯以南越事相問,便言告其:今冬,長安必有銳士東出函穀!”

“另,於長安尚武崇戰之民,省禦衛亦當引民之論,亦以‘今冬必有一戰’傳論。”

坐下如此交代,劉弘便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中行說先退下,旋即獨自望著長安城內的熙攘,流露出一絲享受的神情。

“拿趙佗那個老烏龜做擋箭牌,關中的武裝調動,就不至於嚇到匈奴人。”

“嘿嘿嘿嘿···”

滿是惡趣味的一笑,劉弘便舒坦的長歎一口氣,轉身走向後宮,嘴上不時嘀咕著什麼。

“太後也真是的。”

“造人這種事,是看緣分的嘛!”

“怎麼還下起指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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