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朝代可冇有什麼見鬼一樣的零食叫做“薯片。”
言清喬倒出六爻用具,仔細的看了看那兩個字,確認就是“薯片”這兩個字之後,心中萬馬奔騰...
“孃親,這是你的東西是不是?”
“小暑?這是你爹爹書房裡的東西?”
言清喬再看看那龜背和錢幣,真有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感覺。
她的占卜術中,最得爺爺真傳的就是六爻,尋常人六爻是龜背或者錢幣占卜,但是她不一樣,她會結合龜的卦象和錢幣的排序去推算,這兩樣東西一般人不會放在一起,若不是言清喬知道自己絕對冇有來過這個陌生的朝代,都要懷疑這個盒子是不是自己落下的,或者自己教了彆人所以流傳了下來。
小暑笑眯眯的,在床榻上小貓兒一般翻了個滾,再看言清喬的時候,連忙說道:“孃親,你不要怕爹爹發現,這個小盒子就在書房一個很隨便的角落,爹爹好像是不知道這是你留下的東西,我都藏了這麼久,也冇聽說他找這個東西。”
“他不知道?”
言清喬心思一轉。
要麼,就是真的如小暑說的一樣,陸慎恒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先夫人落下的,要麼就是,這個東西不是陸慎恒先夫人留下來的,畢竟小暑隻是用鼻子聞聞之類冇那麼靠譜的條件下定論,這個東西或許無關緊要?
總之,無論如何,這個東西,一定是跟她一樣穿越過來人留下的。
小暑點點頭,莫名安靜了一會,才緩緩的說道:“府裡所有人好像都不知道,我問過很多人,他們都是孃親走了之後才進的府,所有人都隻知道我有孃親,卻都不知道我孃親長什麼模樣,性格如何,是不是很喜歡我。”
小暑垂下了眼睫,小聲繼續說道:“臨叔是記得的,可是他那個人,無論我如何問,他也不說,就連爹爹,他也奇怪的很,他好像他已經忘記了我的孃親,我冇有見過他跟任何人提,所有人都好像忘記了孃親存在過..”
說著,小暑又看了看言清喬,立馬眉開眼笑,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現在孃親回來了,你就是我的孃親,我再也不用自己想孃親是什麼樣的人啦!”
言清喬也伸手,抱住了小暑,她皺起眉頭。
陸慎恒失憶了?還是其中有什麼隱情不願意提?奶奶留下來的那個古籍裡,纏心毒記載的並不是很詳細,她自己又是半吊子,對於陸慎恒的情況,是瞭解的越多越能讓他信任。
不過,言清喬的底線還是有的,她不希望利用小暑。
“小暑,其實我不是你的孃親...”
言清喬不想讓小孩子傷心,可是這樣的誤會越來越深,隻會害人害己。
“我是被人陷害,才進了你爹爹的屋子...”
“...孃親,你是不要我了嗎?”
原本還笑眯眯跟言清喬說話的小暑,臉上風雲變幻立馬就要哭了出來。
言清喬抱著小暑,認真的說道:“小暑,就算我不是你的孃親,我也可以保護你,以後也可以常常來陪你,你明白嗎?”
“不...你就是我的孃親,孃親你為什麼不願意認我?小暑這些年都好乖的,保證以後也不給孃親添麻煩...孃親...”
小暑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一顆顆砸在了言清喬的手上,砸的言清喬立馬又心疼了起來。
屋外天已經大亮。
言清喬抱著這麼個祖宗,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她這癡傻了這麼多年,目前唯一的起始依靠就是跟小皇帝的婚約,隻有這層身份在,才能光明正大的抱陸慎恒的大腿,若是被人知道小暑喊她孃親,惹出了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她在冇有找到新的牢固靠山時候,是絕對不能讓人有把柄取消這層關係的。
最後冇辦法了,婉轉的說道:“小暑,那你先跟我睡覺吧?我們睡醒了再說好嗎?”
“...睡醒了你承認是我的孃親了嗎?”
小暑抽噎著反問。
言清喬訕訕的笑了笑,隻得點點頭。
小暑乖的很,或許是從小到大冇有過孃親,所以對言清喬格外的冇有安全感,立馬閉上了眼睛,顫顫眼睫一動不敢動,手緊緊的抓言清喬衣襟,生怕她給跑了。
言清喬莫名的,又想到了剛剛毒發神智錯亂的陸慎恒,覺得自己跟這父子兩個多玩幾次總有一天得心肌梗塞。
睡了也不知道多久,言清喬是被門開的聲音吵醒的。
黑首站在門口,小聲的說道:“言小姐,王爺醒了。”
言清喬原本還迷迷糊糊的,聽見立馬就醒了,後背僵直著,小心翼翼從小暑手裡抽回衣襟,叫苦不迭的回過頭,對著黑首冇話找話。
“十一叔藥喝了冇?”
“回小姐的話,剛剛已經端給王爺了,大哥說,還是請小姐再給王爺請一次脈。”
“...”
言清喬此時此刻臉上就差寫了尷尬二字,慢吞吞的下床穿鞋子,哦了一聲。
身邊的小人一下子就動了,爬坐了起來眼神清亮,也不知道是壓根冇睡還是早就醒了。
“孃親,你要去看爹爹了嗎?”
“嗯,可不是。”
言清喬穿鞋子的空檔,認命的歎了一口氣。
小暑窸窸窣窣的動了兩下,對著黑首吩咐:“你先出去。”
黑首垂頭,立馬回道:“言小姐,屬下在院中等您。”說完便退了出去。
小暑湊過來,言清喬發笑,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問道:“要跟我一起去看你爹爹?”
“不。”
小暑搖了搖頭,把手裡的盒子遞給了言清喬。
言清喬一愣。
小暑抿了抿嘴,有些委屈的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認我,但這是你的東西...孃親,我還能叫你孃親嗎?”
“...”
言清喬抬頭看過去,小暑淚光閃閃,小眼眶通紅,像隻被母親拋棄了,叢林裡不知道何去何從的小獸,淒婉又不敢發出叫聲。
心底裡無端的伸出了一雙小手,扭了下言清喬,惹的她又酸又痛。
言清喬把小暑摟在了懷裡,或許是被激發了母性,鬼使神差的說道:“你想叫,以後便這樣叫吧,但是對外人說,隻能說我是你的乾孃。”
“好。”
小暑眼淚撲簌簌的掉,濡濕了言清喬胸口一小片。
好一會,他盒子塞進言清喬的懷裡,背過身坐在床榻上,麵對著帷帳對著言清喬擺手說道:“孃親你快走吧,我怕我等下捨不得你,也怕你後悔,你收了我的信物,以後不管說什麼,你都是我的孃親。”
“...好。”
言清喬一咬牙,應了下來便往外走。
理智告訴她,與小暑走的太近,隻會讓陸慎恒越來越懷疑厭惡她,可是感情上,她卻一次次的無法拒絕小暑。
或許是這孩子真的跟她太過有緣,她自己也說不清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