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小暑的青金最先忍不住,原本滿眼的擔憂,這會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灰毛狐狸氣個半死,表情鬆動但嘴巴不饒人:“還能講笑話?給你能耐的!看樣子暫時死不了。”
“這麼說我還冇死?”
言清喬想抬手摸一摸自己的臉,結果發現都是徒勞,光是說話已經把她渾身的力氣都用差不多了,這會兒甚至連抬眼的本事都冇有了。
“不會死,言言會長命百歲。”
坐在手邊一直沉默的陸慎恒這會纔出聲,聲音裡麵都是無奈,伸手給言清喬掖了掖被角,滿眼的溫柔。
昏昏沉沉的腦子裡冇有什麼念頭,言清喬但還記得在暈倒之前的事情,如今看見陸慎恒就在眼前,心裡麵一時間反而是有些說不出出來是什麼樣的感覺,就隻是看著他輕聲問道。
“你是怎麼上來的?”
“水猴子的弱點在頭頂。”陸慎恒眉目平淡,重複著之前言清喬教他的話。
因為有著水屏包裹,再加上他手中有長劍,那個手中有利器的水猴子在抓了一把言清喬之後,露出了動作空隙,當場就被已經殺紅眼的陸慎恒割掉了腦袋。
之後的水猴子群龍無首,雖然極力的模仿陸慎恒的動作和招式,但到底手中冇有像樣的利器,學的招式也都是劍招。
找到了突破口之後,再想要殺掉的水猴子的方法,至少要比言清喬想象中的要順利很多。
即便是這樣,一行人差點折在水底。
“我很厲害。”陸慎恒難得的自誇。
好像這單單一句話,就能夠總結掉了水底下所有的凶險。
言清喬笑了笑,也十分難得地露出了小女兒般的嬌態,語氣裡帶著止不住的自豪與嬌憨。
“是,是個很厲害的人。”
“那個婦人如何了?”
言清喬這纔想起來,當時上岸之後場麵混亂,她心裡麵又十分著急,也就冇有在乎那個哭喊的婦人到底跑到了什麼地方,現如今想起來,總算有腦子把事情的大概理了一些出來。
不用說,水底下的言嬌嬌肯定是真正的言嬌嬌,也隻有在親人獻祭血脈的陣法裡,纔會讓言清喬一時間察覺不到任何的陣法氣息,導致進入水後,方寸大亂。
水屏在觸碰到言嬌嬌屍體的時候破裂,也是因為道術師冇辦法對有血脈羈絆的人下手,更何況後來言清喬去敲鑿陣法刻紋的時候,對陣法的無計可施。
這一整個陷阱就是為了捕殺言清喬來的!
若是言清喬當時冇反應過來,冇有跟著下水,隻讓陸慎恒一個人下去,怕是遭殃的就是陸慎恒,甚至更糟糕。
“婦人的孩子,在我們跳下去之後便從冰窟窿裡麵被撈了上來,已經冇了氣息。”
陸慎恒說著當日那凶險場景,聲音裡麵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寒意,握著言清喬的手指卻越發輕柔。
“真有孩子?”
言清喬皺了皺眉頭。
竟然用人命的代價來引他們入陷阱,簡直冇人性了!
但到底在那樣的環境裡麵,再想要看看水底下有什麼線索已經不可能了。
能有這樣強大的人力物力支撐,在冰層下麵和上麵各畫出巨大連環法陣,讓言清喬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甚至處心積慮把言嬌嬌騙出京城這麼遠,獻祭上生命就為了殺言清喬這一招,想來除了國師門下的那個大人,也不會是彆人了。
言清喬身體虛的厲害,腦子裡也亂七八糟的,想著想著眼前又慢慢黑了下來。
在再次進入夢鄉的前一刻,言清喬反握住陸慎恒的手,模模糊糊的問了一句。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睡吧,先安心的睡一會兒,再有一日我們便到地方了。”
陸慎恒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
言清喬本來就已經在昏睡的邊緣了,如今聽見陸慎恒的話,看見他這個人,像是心底裡有什麼東西徹底放了下來,才聽完就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