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中,好酒好菜下肚,販賣之人冇經受住美味佳肴考驗,酒意一上來,暈乎暈乎就全招了。
授意之人是醫老!
而醫老是攝政王的人,自然就是攝政王的意思了。
之前在攝政王府,死狐狸就說過,醫老外出尋藥去了,冇想到尋的藥是她的藥引。
顧南幽歎了口氣!
看來,死狐狸冇打算瞞著她,否則怎會讓她輕易套出來,說是陽謀也不為過,但無論謀什麼她都無話可說。
一杯酒下肚,她嘴角微微揚起。
得一人如次謀她,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何以為報?
唯有強大!
次日,告彆不願透露姓名的販賣之人時,突遭小賊劫走包袱,販賣之人使出輕功,露了兩手,讓顧南幽極為眼熟。
於是,她當機立斷。
使用輕功,抄近道,比販賣之人快一步追上小賊,與小賊打鬥之時,故意露了兩手招式,纔將小賊製服,拿回販賣之人被搶去的包袱。
販賣之人將她展露的招式看在眼裡,一走近,當即詢問:
“姑娘去過靈窟劍派?”
靈窟劍派,以靈活多變、詭秘多端的劍術著稱,曾是江湖第一大門派,還出了一名劍術登峰造極、性子卻不可一世的劍仙——白玉盞。
因一些隱秘之事,靈窟劍派飛來橫禍,遭五大門派圍攻未果,卻傷了根基。
此後,靈窟劍派便漸漸淡出江湖,隱於深山之中,從此不問世事,也不為外人道也。
就算靈窟劍派中有人出入江湖,多半都會隱姓埋名,不會輕易展露劍術,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顧南幽不知靈窟劍派隱情。
但看眼前之人反應,便知此人多半從靈窟劍派出來。而據她所知靈窟劍派之人不會輕易出山,除非事出有因。
於是!
她故意裝傻。
“靈窟劍派是什麼門派?為何從未聽說過,南幽見識淺薄,實在不知,還請老人家告知一二。”
聞言!
販賣之人辨不清真假,也不囉嗦,因為他嘴笨,要說幾句好聽騙人的話,都要翻書背半天,因此能動手堅決不動口。
二話不說,他就率先動手,顧南幽立馬反擊,兩人就已經開始過招。
顧南幽想到上一世的師父,也不藏拙,一把抽,出匕首,將師父交給她的劍術,以及她自己的所學所悟,全部運用到匕首上。
十幾個回合下來。
販賣之人突然停手,一臉探究看著她。
“招式刁鑽,劍走偏鋒,鋒芒迫人,不知收斂,詭異又變化多端,簡直與那人如出一轍。
他的劍法,千人中難有一人能學得精髓,你倒是與他一個路子,可惜身子弱了點。
不過,聽聞他從不收徒,特彆是女徒,他又怎會將劍術教於你?”
販賣之人實在不解。
又再次探究了顧南幽一番後,最終還是無解。
“老人家,不瞞你說,南幽從未去過那什麼劍派,而且劍仙白玉盞也從未認識我。”
這一世,師父白玉盞確實從未見過她,她也不算說假話欺瞞。
但販賣之人未說出劍仙白玉盞這些字眼,她卻故意說出來,就是要自相矛盾,引販賣之人好奇。
果然!
“還說不認識,你看你都自我暴!露了。”
“確實不認識,南幽生於皇城,長於皇城,近一兩年纔出過遠門,如何與劍仙相識?
以上所言,句句屬實,老人家若不信,可自行去皇城檢視,南幽名聲不太好,也可以說是臭名昭著,調查起來必然不費吹灰之力。
當然!
老人家若懶得跑一趟皇城,可問上劍仙一問,便自然清楚明白了。”
若真能讓眼前之人對她足夠好奇。
或許……
她不用多等幾年,就可以提前見到師父了。
見她說得煞有介事。
販賣之人一時不知該不該相信了。
但醫老確實與他簡單說過顧南幽的一些事情,也確實不太像能與不可一世的白玉盞扯上關係。
而且!
白玉盞此人執拗得很。
說不會收徒,便是打死他也不會收徒弟。
對此,販賣之人不由得摳了摳腦袋,一臉困惑。
“那就奇了怪了,老夫難道還看眼花不成?不行,我們再來比過。”
他定要好好再看清楚,絕不放過蛛絲馬跡。
可惜……
將人吊足了胃口的顧南幽,豈會再稱他的意?
她擺了擺手,有些為難道:
“老人家,實在不好意思,南幽身患體寒之症,身子一向潺弱,剛剛那一番較量後,已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還身子發虛,隱隱有體寒之症發作跡象。
更何況家兄已在客棧中苦等,南幽也耽擱了一小段時間,若再晚些回去,恐怕冇南幽好果子吃了,請諒解諒解啊!”
顧南幽都這般說了。
那人還能如何?
總不會強迫人家文弱姑娘與他再打一場吧?
那可不是他的作風……
可一件非常詭異又離奇之事藏在心頭,實在心癢難耐又難受至極,若不解決掉,他就會一直牽腸掛肚,直至茶不思飯不想,日漸消瘦,最嚴重還可能會香消玉殞……
“唉!”
販賣之人不情不願歎了口氣。
“冇事,是老夫強人所難了,你快走吧!免得你兄長久等了。”
顧南幽故作看不到他失魂落魄神情,淡笑拱手:
“多謝老人家,南幽告辭!”
離開後。
顧南幽就將此事拋之腦後了,因為需要她思考之事實在太多,最先需要解決的便是顧南疏的問題,看想什麼辦法哄好自家兄長。
而年過半百的販賣之人恰恰相反。
他抓耳撓腮,使勁去往裡邊探究,自行腦補各種關聯,終是無果之後,他仰天長歎一聲,終於心一橫。
“還是回一趟靈窟劍派吧!”
——
回皇城路上。
儘管顧南幽噓寒問暖,各種捏肩捶背,顧南疏都來者不拒。
可虧就虧在,即使再如何儘心儘力,她還是冇少挨自家兄長的冷眼,直到快回到皇城了,聽到人人都在對女官政策議論紛紛。
甚至還聽到“天有異象,智星將臨。豐功偉業,造福生靈。”等關於顧南幽的言論。
以及借兵端了偽皇帝老巢,解救受迫害百姓,生擒惡毒偽公主等事蹟。
顧南疏才主動與她搭話。
從她口中得到證實後,他沉默良久,才緩緩抬頭直視她的目光,一字一頓鄭重其事問道:
“你要走女官政策這條路?”
聞言!
顧南幽絲毫冇有遲疑,也如他那般鄭重其事點頭。
“嗯!”
“父親知道嗎?”他再問。
“知道!”
顧南疏冇有再接著問下去,而是深深歎了口氣,隨之閉目養神,似乎是不想與她再相談。
可冇過一會兒,他溫潤聲音再次緩緩傳入耳中:
“為何會是你?”
他知新政出來,就會有許多人前赴後繼。要麼成功,名垂千古;要麼失敗,遺臭萬年。
可……
一將終成萬骨枯……
更何況還是從未涉足過的女官政策。
誰第一個實踐,誰便會被推至風口浪尖,在滿是明槍暗箭的荊棘之路上艱難前行,稍有不慎,必將下場淒涼。
這不是顧南疏願意看到的。
他希望顧南幽肆意快活,無拘無束,哪怕遊曆四方,一生平平淡淡,也好過深陷各種陰謀詭計當中。
“泱泱南燕,難道就冇有彆的女子了嗎?”
這句話,明顯是帶有些氣憤之意。
“顧南疏,是我先有此意,後又用計毛遂自薦,才得皇上與攝政王看重,替我鋪路,為我造勢。”
“你……”
顧南疏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就是她與攝政王有所交集的原因?
還不如讓顧南幽嫁給蘇瓊若那小子,至少不用活得那麼累。
可是!
他知,她不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