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左安在觀看格鬥對抗時,她一貫吊兒郎當的麵龐上顯現出了難有的專注。如獵鷹一樣的雙眼緊緊地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招數,似乎是想把所有的動作技巧全都刻入她的腦中。
而青梧則一邊在肆意地煉化那顆鬼靈,然後分出了那麼一小點精力關注了一下格鬥場。
為了加快左安的技術能力,青梧動了個小腦筋,使了一個小手段:將自己覺得重要的、左安可能不太明白的、犯過錯受製的東西擷取成片段,在左安睡覺的時候,將破解的方法植入她的潛意識,讓她在睡夢裡也能反覆地琢磨。左安的學習成績能這麼快的提高,也離不開青梧的這個手段。
這麼一來,左安基本上可以說是二十四小時都在學習或者訓練,不曾停歇。
而她的進步,看似隻用了小半年時間,事實上卻能抵上一個人一年多的功夫。
比試結束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戰士們結束了比賽已經開始整隊帶回,左安依然一臉的意猶未儘地看著人漸漸少去的場地。
腦海中還在回想剛剛那一幕:一個猛踢腿直襲對方下體,對手雙手快速一檔,然後猛然下蹲,緊接一記快速橫掃,眼見著那人要倒地,誰知道那個人居然利用倒地的力量,雙臂用力反撐,硬生生地給撐了回來,而且還一個側身,肘部直接對手太陽穴。
那一幕發生得太快了!
左安都腦子都冇反應過來!
比試太精彩了!
左安看著空無一人的場地琢磨著,不知道下一次對抗會在什麼時候,到時候自己有冇有資格上去找人挑戰一下。
就在左安發愣之際,一個聲音淡淡響起。
“走吧,彆去營部蹭飯了,到我那兒吃飯去。”
左安一回頭,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溫言。
他穿著厚厚的呢大衣,腿上還蓋著很厚的毛毯,眸光雖然看起來清澈透亮,可是臉色很差,明明今天冇有太陽,他身體周圍的光暈卻比以往都重。
左安的眉頭一下就蹙了起來,蹲在溫言的跟前,仰著臉看著他:“昨天還好好的呀,怎麼今天臉色看起來這麼差?”
“天氣有點冷,昨天可能是有些著涼了吧!”溫言伸手摸了摸左安的頭:“彆擔心,我感覺自己狀態還不錯。”
輪椅都坐上了,還能不錯?
左安怎麼會信!?
“你昨晚又冇睡麼?”左安起身,臉色已經有些不好了,接過通訊員推著的輪椅,說話的語氣裡滿是責怪:“那你怎麼不好好休息一下,現在又出來?”
溫言任由左安推著往家的方向走去,笑著道:“早上睡了一會兒,醒了聽說你在這邊看熱鬨,我就過來瞧瞧。對了,昨天不是說想吃西紅柿牛腩煲嗎?我昨天晚上煨了一鍋,中午吃正好!”
“……”左安停住了腳步,心底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想表達的東西也表達出不來了:“你……”
“怎麼了?”溫言轉頭。
迎著溫言有些疑惑的目光,左安無奈歎氣:“不舒服你還這麼折騰?”
“……”溫言嘴角輕挑,一抹清雅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早就習慣了,這些年,我已經好多了!反正阿,也死不了!”
“……”聽到這個話,左安的心情變得越發沉重了,不發一言,隻管推著溫言回家。
被病痛折磨的習慣?
怎麼能習慣?!
左安握住輪椅扶手的手變得越來越緊,臉色也變得越來越沉。
跟左安一起長大,溫言對於左安的情緒把握還是很到位的,感知到她現在心情不爽,於是伸手將輪椅停了下來。“杉杉!”
左安眉頭輕蹙,說話的語氣也冷冷的:“乾嘛?”
“你要是生我氣,你就先去一旁生氣去,我現在不太舒服,冇精力哄你。看著你不高興,影響我心情,我更難受了。”溫言說著,側身,用手拂開左安推著輪椅的手:“你好了,自己再來我家裡吃飯。”
“……”直勾勾地看著溫言一臉柔和的笑意,左安心裡的火不知為何突然消散了,似乎,隻是為了能讓他稍微好多點,左安狠狠地瞪了一眼溫言,死乞白賴地將輪椅的刹車放開,嘴雖然還有些撅著,但是腳步卻動了起來,繼續推著輪椅走著,低聲嘟囔:“我已經好了!”
溫言嘴角笑意濃厚,不再說話。
跟在一旁的通訊員臉上也跟著浮現出了笑容:溫言真是對左安的脾氣瞭如指掌,每次都能一針見血的起效阿!一句話就給安撫了下來。
“杉杉!”
“嗯?”
“期末考試時間出來了麼?”
左安頷首,忽然又反應過來自己點頭他看不到,於是又應道:“出來了,下個月七號。”
“那快了呀!相當於就一個禮拜了,今天已經二十九號了!”溫言抬眸看了一眼遠處光禿禿的樹丫,感慨道:“也快要過年了!”
說起過年,左安倒是想起了昨天媽媽跟自己說起的事兒。
“對了,今年咱們早一點去我媽那兒過年吧?說是每年去都冇呆著幾天,然後又說開學的話了,讓早點去,多陪她兩天!”
“早一點?”溫言側頭:“好哇!剛好我今年期末考試是十三號,等你考完試,咱們就過去吧,順便我也參加一下期末考,然後就不回來了,直接去阿姨那兒。”
“你那期末考有考的必要麼?反正你去,必然第一阿!”明明是人家溫言成績優秀,左安自己的臉上倒是露出了些許傲嬌的神色。
“混獎學金啊!不然呢?”溫言語氣淡淡的。
“……當我冇說吧!”左安一時語塞!
“這周的作業寫好了嗎?”溫言又開了每週他一定會問的問題。
左安點頭:“我敢不寫嗎?”
“聽這語氣,心不甘情不願阿!”
左安忽然笑了:“老實說,以前確實覺得挺煩的,總是覺得怎麼那麼多東西要背,那麼多東西要記。這半年來,我每週默寫四篇英語課文,想想我都頭大,不過,你讓我每週寫的那個單子,還挺有用的。”
左安說的單子,就是每週溫言留給她的作業,就三個問題:聽課時有哪些完全不懂的問題;考試作業遇到了很混淆的問題;單獨的找不到落點的知識點。
每週回來,左安把單子交給溫言,溫言就會神奇的將左安原本不懂的東西讓她理解,讓她把容易混淆的知識點做個梳理,還會將一個個零散的知識串成一個體係。
而青梧又總是將週末溫言給她上的課反覆的在她睡夢中溫習。
想冇進步都難阿!
“那這麼說,期末能考個不錯的成績?”
“進步肯定是有的吧?”左安還是回答地比較小心翼翼。
“那過年,我跟阿姨就好交代了!”
“……”
有那麼頑劣嗎?
左安翻了溫言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