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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

江風跑出房子, 褚玄良等人快速跟上。

“我開了車, ”褚玄良說, “你指個方向, 我們先試著開開, 方向對總是冇問題的。”

江風點頭。

他的車停在一戶人家門側麵的空地上, 幾人快速過去, 開車上路。

江風縮小導航地圖,因為具體位置不知,隨手點了個地方, 然後開始路線。

褚玄良問:“有多遠?”

江風想了想說:“幾百公裡不等吧。”

褚玄良:“……”

“這要怎麼找?!”黃玉說,“而且這麼遠,我們過去的時候黃花菜都要涼了吧?還是去就近的城市, 轉飛機。”

師弟:“現在連在哪座城市都不知道, 哪來的飛機?”

師弟撞了下坐旁邊的江風,抖眉道:“你不會是隨口編了個幾百公裡吧?怎麼我一點感覺都冇有?”

褚玄良看了後視鏡一眼, 不做解釋。

小山神越過江風的身體, 拍掉師弟的手指, 仰著頭認真道:“爸爸是不會騙人的!”

江風說:“我需要問問人, 這麼大的動靜, 地府肯定也已經知道了。”

師弟不明所以道:“問誰?要不我幫你在群裡問一問吧,這裡隔得太遠, 要是哪個道門的師兄弟發現附近有情況,正好可以過去幫忙攔截一下。順便再通知一下佛門, 反正他們閒得慌, 不用白不用。”

褚玄良在前麵開著車,忽然一個急轉,車身劇烈旋轉,輪胎跟地麵擦出刺耳的噪音,差點撞上防護帶。還好車子效能上佳,車身平平穩住,幾個快速打向,以“S”型風騷走位掰正方向。

師弟撞到車門,重新穩住,心有餘悸喊:“爸爸!下麵是河!”

褚玄良眼珠不住往旁邊飄,也很是神傷道:“嚇死我了。”

還好這邊人少。

他上輩子一定是個傳奇賽車手。

“我的輪胎。”褚玄良心痛道,“這一把真的磨損了。”

黃玉問:“你什麼情況?”

褚玄良放緩車速說:“看車後麵!”

車內眾人一起扭頭,就發現車尾後麵飄動著一隻麵色慘白的鬼。

對方頭上戴著一頂黑帽,用力奔跑追趕,被汽車甩開了一截。在褚玄良放低速度之後,總算趕了上來。

師弟:“臥槽!臥槽臥槽!”

黃玉跟著道:“臥槽!!”

陰差成功飄到車窗外麵,不敢進去,隻是轉過臉露出一個笑容。

江風放下車窗。

陰差在他麵前抱掌鞠躬,說道:“閻君請我告訴神君,V市的無名山上,出現了宗策與馮有道的蹤跡,請速去解決。”

江風問:“那邊發生了什麼?”

“下官也不知曉。”陰差說話聲音不急不緩,卻蓋過了呼嘯而過的狂風,一頂帽子也端端正正地戴著:“據閻君所述,V市如今陰氣環繞,鬼氣沖天,鬼門被迫打開。且下令凡鬼魂俱不得靠近。他已請無常大人幫忙去將附近的陰魂帶出來,其餘陰差法力低微,被遣散出去。所以剩下的事情隻能交給您了。”

判官筆現世,鬼魂自然不能靠近。

江風:“我知道了。”

陰差終於完成重任,擦擦額頭停在原地,在後麵對著他們的車揮手告彆。

“太……太可怕了吧?”師弟說,“V市什麼無名山是在哪兒?”

江風正在調整導航,查詢路線,順便回了一句:“山神的山脈所在。”

冇有合適的航班,轉道再坐車過去,反而需要六七個小時的時間,還不如一路直達V省。

·

褚玄良在車輛少的地方,一路超速疾馳而去。黃玉坐在前座,乘得心驚膽戰。

“這一路的罰單可以的。”師弟對著小山神教育道,“好孩子是不能超速的知道嗎?”

小山神說:“我是大孩子了。”

他們用了四個半小時,終於開進V市。市區內的狀況還不算明顯,可等靠近了無名山,幾人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此處大概可以真正稱之為鬼門關。

“這是有多少鬼?”師弟正色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黑氣環山繚繞,遮雲蔽日。山頂處的陰氣更是直衝雲霄,可謂一柱擎天。沉沉壓下,似乎要將天地崩塌。

褚玄良跟黃玉等人,被這場麵深深攝住了。

彆說他們才二十幾歲,就算再多活個兩百多年,也冇見過這樣的場麵。

褚玄良在威壓中,甚至不敢將車靠近,最後停在山底,掏出武器徒步過去。

V市如此嚴重的狀況,肯定已經有人發覺,可能玄門正在集結商量,朝這邊趕來。

師弟一時遲疑。是要等著師門眾人前來支援,還是先上山打探情況。

哦不,憑藉他的法力,不等上山,可能就死在半道上了。

“你師父算錯了,”黃玉沉聲說,“這哪是凶?這是大凶啊。”

小山神仰著頭,深深發出一聲喟歎:“哇……”

眾人跟著抬頭向上看去。

就在樹林的深處,一個三米多高的女鬼,正坐在泛著白光的法陣關鍵處,冷冽看著他們。

那鬼上身赤^裸,四肢纖長,姿態詭異,麵板髮黑,神似蜘蛛。已完全不是個普通的鬼了。

長髮纏在她的手臂上,對上幾人的目光,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唇,桀桀怪笑起來。

眾人僵硬扭頭,看向另外一處陣眼。

同樣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惡鬼。

褚玄良:“這些是……都能稱作鬼王了吧?”

黃玉道:“他們是要守陣還是壓陣?如果不能離開法陣的話,我們能不能繞上去?”

褚玄良說:“可這是什麼法陣?佈置得真壯觀,但我從來冇有見過。”

“不用。”江風攔住他們,“你們留在這裡,我上去就行。”

江風說完,先大步走上山林。

那些坐鎮的厲鬼立馬將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似乎在試探他的實力。躍躍欲試地伸出指甲與長髮,到他附近時又收了回來,主動放他過去。

小山神從眾人背後衝出,喊道:“爸爸,我也過去!”

江風停下,朝他搖頭。

“我去,什麼神人?”師弟將小山神撈起,抱住他的腰:“小朋友你彆鬨。你先去車裡坐著,記得開窗啊。天氣這麼熱,順便再開個空調。”

小山神不甘地蹬腿。

在江風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後,他大力掙開師弟,落到地上。用手在地上一拍,招出他自己的山魈,被似猴子的山魈抱在懷中,眨眼間便上了山林。

三人都是一嚇,心被狠狠提起。

“小山神!”褚玄良喊了句,然而小山神的動作卻比他們想象得要更敏捷。山魈本來就以行蹤鬼魅,速度出奇聞名,在陡峭山區如履平地,有足夠的優勢。

他一開口的功夫,小山神已經不見了。

黃玉氣急敗壞道:“真是熊孩子長大了不服管!”

褚玄良忙道:“我上去看看,你們彆動。”

黃玉拉住他:“要去就一起去,磨磨唧唧地做什麼?你學的哪門哪派?捉鬼有我老道嗎?走開,黃姐給你開道!”

褚玄良被迫讓她拉下,跟她並排。

黃玉手執長棍,試探著上前一步,剛剛踩上法陣邊緣上的光線,兩側厲鬼的黑色長髮立即捲了過來。

本該柔軟的長髮比石頭還要堅硬,敲在她胸口就是沉悶的一聲撞擊。

黃玉避之不及,褚玄良二人也冇反應。呼吸間的功夫,黃玉已經被衝飛出去。

褚玄良大叫一聲她的名字,跑過去將她扶起。

黃玉上身被他抬起,喉間一熱,悶悶吐出一口鮮血。胸口痛感強烈,一時呼吸困難,苦笑道:“還真是……鬼王。”

褚玄良:“黃玉!”

師弟叫道:“啊啊啊師兄師姐!”

那兩隻鬼在將黃玉推出去之後,並冇有放過他們。黑髮不斷伸長,刺出法陣,朝著他們的方向包圍。

師弟丟出一張雷火符,光點落在頭髮上,燃燒出火花,但未能蔓延,直接熄滅。空氣中散發出一股濃厚的焦臭味,他們的雷火根本燒不斷那些成捆的長髮。

“跑!”

幾乎在與他聲音一同響起的時候,頭髮停了下來,並開始撤去。

“江風!”

褚玄良大大鬆了口氣。

江風走的時候就有預感,所以回來看看,見這一幕頓時頭疼,問道:“小山神呢?”

褚玄良也急道:“他剛剛跑上山了,我也不知道他往哪邊去了。他不會有危險吧?”

江風也不敢叫他們再回去,乾脆說:“他應該比你們安全。先不用管他了,你們跟我走。”

褚玄良問懷裡的黃玉:“你冇事吧?”

“冇事。”黃玉揮揮手說,“你先揹我一把,我還能再戰。”

褚玄良猶豫片刻,還是背起黃玉,跟在江風的身後,一起往山上走去。

·

宗策與馮有道二人,正在山頂上廝殺。

兩邊的厲鬼就是他們放出來的,而二人手上都有一支判官筆,不過是一真一假。附近一片的樹木已經被他們揮倒,橫七豎八翻了一地,雙方驅使著各自的厲鬼,都不敢輕舉妄動。

江風見到這一幕也很驚訝。

宗策能用判官筆?

他伸出手,想將自己的法寶召回來。明明感受到與自己千百年來熟悉的法力,宗策手中的判官筆卻隻發出一絲顫動,然後就安定下來。

判官筆在違抗他的召喚?

江風皺眉。

褚玄良等人正要跟著上前,江風抬手阻止,指了個位置,讓他們站到一旁不要走動。

褚玄良遂將黃玉背到安全地點放下,捏起符紙,屏息旁觀。

這是真正的非人類打架,他們參與不起。

“江風?”宗策因手心的震動發現了一行人的存在,發狠道:“誰都彆想來阻止我,我今天必須殺了他!”

馮有道嗤笑:“你拿我研究出來的百鬼獻祭陣來對付我?你就是找再多的幫手,也是一樣。”

二人的武器在空中對上,距離的強風揮灑而去。

後麵的師弟和褚玄良直接被吹翻,黃玉正好讓他壓在身下,發出一聲二次重傷的痛嚎。

江風掐決,橫在胸前,消去判官筆的餘波,沉聲道:“你們聚在此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宗策扯了扯嘴角,“當然是殺他啊,拿他獻祭!我要他一輩子求死不能!”

江風目光在二人之間徘徊。隨後從兜裡掏出兩根斷骨。

一根是從假判官筆上掉下來的,還有一根是從柳夢紅家裡拿出來的。

江風說:“這根東西,就是山神的骨頭嗎?”

他覺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因為這根骨頭同他有一絲肖像,但的確不是他當年的屍骨。

宗策看去,有一瞬間的失神,片刻後大聲喊道:“還給我!”

果然。

江風眸光一沉:“我有一個問題。柳夢紅……她爺爺一家,是怎麼拿到這根骨頭,還得到山神的記事本的?當初在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山神是怎麼死的?”

山神的骨頭四分五裂,流落各處。有的甚至被拿去製作成了假的判官筆。顯然生前或死後,他所遭遇的經曆,根本難以想象。

宗策冷笑道:“你說呢?”

“他說什麼都不知道。”江風說,“他說他們家的人當初冇有參與。”

“放屁,他們是騙人!”宗策咬牙切齒,額頭青筋往外暴突,誇張地放聲笑道:“人呐,永遠都有滿足不了的**,索取纔是他們的本能,報恩不過是用來勸誡他人的優點。就像有的人覬覦彆人的法力,有的人覬覦彆人的生命……卑鄙不堪。那麼村子的人,全都是禽^獸!”

“本子跟骨頭是他們藏起來的!他們當初把師父當成財寶一樣瓜分。我怎麼能允許他們染指師父的屍骨?”宗策轉回視線,惡狠狠地盯住馮有道:“就是他,一切都是因為他!他想要山神的神魂,來幫助自己長生不老。哈哈哈,這老東西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不可能的!村裡的那群畜^生也是恩將仇報!他們都該死,該死!!活該!”

江風幾次實驗,都召不回宗策手中的判官筆。

真是一支孽筆!

於是轉了個身,去抓馮有道手中的武器。

判官筆天生靈力,曾判過上千年功過格,滿身罡氣,是以忤逆得瞭如今隻是一縷判官神魂的江風。假筆卻並冇有這樣的靈力。

馮有道臉色大變,手中判官筆不受控製地開始急速旋轉,並向外抽離。他死死把住,不肯鬆手,又被宗策那邊卡住無法動彈。僵持過後,終究還是不敵江風。手心發燙灼痛,最終不甘地放開五指。

失去用來應對的武器,馮有道立即布開防禦,去抵擋宗策那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

假的判官筆飛到江風手中,他伸手一捏,注入法力將其銷燬。

最後同樣隻留下一根骨頭,躺在他的手心中。

“我的筆!”馮有道親眼見他銷燬,雙目猩紅,看著竟要發瘋:“敢阻我大業,你也去死!”

江風手指摩挲著白骨上刻下的複雜雲籙:“長生真的這麼重要嗎?”

“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代價才造出這樣一支筆嗎?!”馮有道似被他的表情激怒,“幾百年,上千年!他們冇做到的事情我做到了!你看見了冇有?!”

長生這麼重要嗎?

每個人都有追求生命和力量的權力。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可是這世界原本就不公平,有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根本冇有競爭的機會。

從道法式微開始,近千年了,在玄學道術上修煉有成的人,一個都冇有。

他們抵擋不住死亡和衰老,相繼離去。人世間的大道根本不存在,他甚至開始懷疑早些年相傳已經昇仙的祖師爺,是否大道圓滿。

人要修得大道,首先過不去的就是自己心中的枷鎖。自凡俗生,又自凡俗長,又如何超脫凡俗?西瓜的種子在泥土裡能開出玫瑰來嗎?不會的。

可是除卻人類之外的生靈,妖物、精怪、山神、神明……哪一樣都比人類要厲害。

人類的肉身資質是如此低賤而無用,即便修煉一百年、一千年,依舊找不上他人數十年的參悟。

馮有道的眼神中閃過回憶的刺痛。他嘴唇闔動,低聲自語道:“你分明什麼都不懂……”

他從小便一直在道觀中跟著父親學習,曾經也堅信父親的誌願,並以此努力。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要往深處去說,是從他看見那個人開始改變的。

那個人永遠英俊多才,風度翩翩。

他為人尊敬,讓人敬佩。

他不像父親一樣會隨著衰老而變得醜陋。

他不像父親一樣終日沉迷詭譎道術而受人輕視。

他也不像父親一樣表裡不一為了道觀的香油而欺騙村民。

他更不必像父親一樣為了所謂的修行四處低伏做小請人教導卻一無所成。

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如果自己有這樣的生命跟天賦,也可以像他這樣瀟灑地活著。

所以說這個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

這樣的想法,在馮家道觀被屠殺之後,強烈地在馮有道腦海中喧囂。

他永遠記得馮家被滅門的那一天。

一些毫無根據的流言,那些自詡正派的人士,或者乾脆撕破臉皮前來哄搶的道士,踏破他們的大門,搜刮他們的道觀。

因為強大,連殺人都是如此輕而易舉,連為惡都是如此道貌岸然。

馮有道躲在暗處,瞳孔裡深深倒映著這些人的臉龐。破敗的道門和滿地的屍體,在他心中刻下了無法磨滅的烙印。

一道一道加深,然後徹底摧毀了他過往的世界。

如果他也有那個的力量……

他就再也冇有錯了。

他可以俯視人世間所有的螻蟻。隻有高居在上的生命,纔有意義。

他覺得自己悟出;屬於自己的道。第一次借用判官屍骨,還有馮家一直研究的禁術,跟他們秘密飼養的惡鬼,完成了複仇。

那也是他第一次掌控到力量,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多年過去。當他再次看見山神,以為自己肯定能有一敵之力,卻還是被對方輕易製服。

強大又偉大。這就是山神啊。

馮有道為此心中滿是興奮。

看,神明就是神明,他還是這樣模樣。

他也想要一直是這個模樣。

“長生……”馮有道眉毛一豎,堅定道:“就是我活著的意義!”

江風冷冽道:“那你還是去死吧。”

江風準備趁著馮有道此時腹背受敵,一擊致命。合掌將法術推出去後,卻被判官筆彈了回來。

宗策竟然反水。

江風睨向宗策:“你究竟想做什麼?你不是說你想殺他嗎?”

“他、你。”宗策邪笑道,“我都要。”

褚玄良:“宗策你還清醒著嗎?你是要找誰報仇!”

宗策臉上儘是認真,顯然也是清醒的。

江風正視她,諷刺道:“你想用判官筆,來殺掉我?”

“你是判官,可這裡是陽間!”宗策無不憤恨道,“你不是從來隻管陰間事嗎?現在又來管活人做什麼?太晚了!”

宗策說罷,不管不顧舞起判官筆,朝江風殺近。

場麵瞬間變改,亂作一團。誰也不知道宗策此時打的是什麼主意。

馮有道眼睛一亮,趁機屈指成爪,反向宗策逼去。

宗策卻視而不見,隻追著江風不肯罷休。

江風竟也停在原地,等她靠近。

電光火石間,宗策手中的筆尖點到江風胸口,江風肉身憑空消失,隻落下一塊木頭,還有兩小節斷裂的白骨,被雜草掩住。

而馮有道的鬼手亦刺入宗策的胸口。

褚玄良臉色大變,嘶吼出聲:“江風——!”

宗策吐出一口鮮血。

馮有道兩眼放光,要去搶她手上的判官筆。筆落到地上,他手腕上卻多了一雙手。

宗策死死抓住,還順著低下頭,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身軀。

馮有道用力抽離,死死盯住地上的長筆。可如何使勁,都毫無成效。不可置信中,閃過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

“我本來就冇有心啊……你怎麼能殺掉我?”宗策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狡黠與瘋狂:“可是我現在抓到你了。”

馮有道顫抖道:“不可能。”

“判官筆!”宗策對著腳下長筆吼道,“你的公義呢?!”

“不!不可能!”馮有道激動說,“你怎麼可能用得了判官筆?你不過是我煉化出來的一個半成品而已!你是怎麼拿到它的!”

“它——”宗策深吸一口氣,“因為它都覺得你命中該絕!判官筆!”

橫躺在地上的判官筆,真的飄了起來,一次次地向外拉扯馮有道的魂魄,要將他的魂魄抽出肉身。

宗策傷口處流出的鮮血不斷滴入泥土,暗中佈下的法陣終於成功啟動,白色的微光開始轉向粉色,並越加明豔,展示出偏向血液的那種深紅。

血光漫天。

之前上山時看見的那些盤在陣眼處的厲鬼,發出淒厲尖叫,無法抵抗地被一點點拉入法陣。

褚玄良卻無暇顧及,在地上一陣翻找,呼喚道:“江風?江風你人呢?你快點出來!”

黃玉催促著師弟道:“快,你去幫忙!這誰知道被判官筆打中會怎麼樣?”

師弟才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哦!”

江風就那樣忽然消失了,連魂魄也無處可尋,一絲法力的存在都探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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